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鸥大一时,两年杳无音讯的孟若楠从平南省的报纸上看见身为高考裸分状元的俞鸥的报道,居然现身清华,想与她重续母女亲情,俞鸥自是不愿。
她过得似乎不怎么好,姣好的容颜不似从前,有了岁月的痕迹,不过细看仍是美人。
她不知从哪得来俞鸥的课表和手机号,专门蹲守在她下课的教学楼外,当着同学与路人的面声泪俱下地哭诉俞鸥为什么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同学与路人侧目,两人长相酷似,俞鸥冷着脸无从辩解,更不想将家丑外扬。
但孟若楠没这些顾虑,她的哭诉中总会提起往事,粉饰自己所作所为,将自己描述成困守在无爱婚姻中绝望离开的母亲,亲生女儿却无情地从此不认她了。
一时闲言碎语四起,俞鸥的沉默似乎像默认,加上她初初入学,在新生欢迎典礼上独奏古筝,吸引不少追求者,总有人酸她,孟若楠的出现简直给了绝佳的谈资。
俞鸥入学还未来得及结交上朋友,已然深陷舆论漩涡,总有人拿异样目光看她。
有一次孟若楠又拦着她,想抱她哭诉,她狠下心报了警,结果警察一了解两人是亲生母女关系,就不受理了,觉得这是家务事调停和解就行。
俞鸥一直没有将骚扰告知俞定显,以他的脾性,她怕他上北京来对孟若楠动手,那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她的忍耐,没有使孟若楠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直到有次经管学院与建筑学院进行辩论赛,俞鸥所在的经管辩论队获得胜利,她身为二辩站在台上等待颁奖,孟若楠忽然神出鬼没地出现,冲上领奖台大闹,抢来话筒尖利控诉俞鸥堂堂一个清华学生,国家未来的栋梁,却不认亲生母亲!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她连传统孝道都不遵守!
俞鸥霎时小脸惨白,一言不发,闭了闭眼,转头离开了现场。
这一闹,终于将她的家丑从经管学院内部闹到了建筑学院,当天台下的两个院系学生听了个全。
“有次我去清华,觉得她情绪不高,还有人动不动看过来。”谢谊淡淡道,“所以我就知道了,连同三年前那件事我都知道了。”
“那……”程宇阳艰难找回声音,“她出国……”
“想换个环境吧。”谢谊道。
怪不得。
程宇阳在经管学院网站搜到的她参与的项目,那个学校不错归不错,但在所有出国资源中并不算很好,起初他还不懂俞鸥为什么出国没有选更好的学校,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才走得那么仓促。
“她,她没有留联系方式?”他的眼睛几乎是恳求地看着谢谊。
谢谊没说什么,拿起一边的手机,低下头,手指在上面点了几下,递了过来。
“她走前给我打过电话,说要出国了,她没说落地以后联系,我明白她的意思,也就没有问。”
程宇阳接来手机,低头,愣愣地看向屏幕,上面是一封邮件,寥寥数语很简短,结尾写着:
“……这不是我想要的大学生活,请别担心,我会努力生活得好,顺便修炼内心,希望未来可以更加强大,同样的祝福也送给你。
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
手机被抽了回去,谢谊看着他:“所以我没诓你,是真的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程宇阳颓然向后靠去,失去力气般呆坐半晌,突然抬起头:“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喜欢她你怎么可以不去追着要联系方式?她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
谢谊已经站了起来,垂着眼道:“人生总有人来来去去,她不也说了么,山水有相逢。”
程宇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也记不清怎么回到了南嘉市的家中。
他的脑里突然塞进那么大的信息量,每一条都让他没有办法面对。
他终于清清楚楚地认识到,当初自己犯了多大的错,有多混账。
她突逢变故,最无助的时候,他将她抛下,为了狗屁面子置她于不顾,甚至当初她已经不顾后果地来班上要人,几乎恳求他跟她回九班。
他竟然拒绝。
她上大学深受流言纷扰,他远在天边半点不知情,她最难堪的时候,他不在身边,没有一丁点抚慰。
程宇阳恨不能给自己一耳光。
他浑浑噩噩几日,很快冷静下来,如果有什么他真的变了,那便是俞鸥与他冷战的两年,他强压着想低头的念头,更强压着看见她与谢谊共同用餐的醋意,他学会了冷静,要不然那两年早崩溃了。
他才不信什么“山水有相逢”的鬼话,他一定要将她找到,他不信命,只信自己。
为此动员一切人脉去找在美国那所大学读书的熟人。买VPN,翻墙上脸书去找人,终于在半年后几经辗转找到一个刚毕业于那所大学、且碰巧在同一城市工作的男生,托他去打听俞鸥的近况,并将情况说明,希望能得到俞鸥在美国的联系方式。
等男生消息的那几天,他紧张得要命,恨不能时时刻刻去催,但关系浅,他只能强忍着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