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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胡乱摆来摆去,碰掉了玄关柜子上的一只花瓶,“砰”一声落地碎了,在这深夜动静弄得很大。
俞鸥正在房里看书,听到动静,取了件外套穿在睡衣外面,出房门往楼下一望。
俞定显被陈叔扶到沙发上,身子歪着靠向椅背,随意摆手:“小陈你回吧。”
俞鸥这时正好到楼下,陈叔跟她示意,两人点点头告别。
俞定显似这才看见她,高兴地坐直了,拉着俞鸥坐下,醉酒使得他说话听起来像大舌头:“鸥鸥!里、里妈呢?”
俞鸥起身去给他倒来一杯温度适中的清水,递到手中,小声说:“妈妈说出去打牌,还没回。”
“哦。”
俞定显没什么反应,不好说是不意外还是不关心,一口气喝完了水,还打了个饱嗝儿。
俞鸥从他手里拿走空杯,放到桌上。
“你姐今天太、太让我失望了……鸥鸥你是最清楚爸爸的,爸爸哪里对不起她,啊?”
“她要什么我给什么,到头来为了一个野男人,离家出走!她不是有骨气吗,那么有骨气还滚回来干什么!”
俞定显撑着身体,还是瘫在沙发上,一个人瓮声嘟囔。
俞鸥静静听着,没有出声。
这些话只要他喝醉就会说,她已经听了无数遍。
“爸爸,我扶你回房间吧。”
“我没醉,不用扶!”
“好,没醉没醉。”
“鸥鸥,你要听话,你是爸爸唯一的骄傲,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让你这辈子过得舒舒服服,知不知道?”
“……嗯。”
她用尽全力,以弱小的身板扶着俞定显回了房,一路磕磕碰碰,又下楼去清理摔碎一地的花瓶,待她回到自己房间,脖子后都出了汗。
她拿起手机给孟若楠发短信:妈妈,爸爸醉得厉害,你能早点回来吗?
握着手机等了十分钟,没有回复。
俞鸥迟疑一会,拨通电话,嘟嘟声响了很久——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sorry……”
反复打了几个,都是这样的回应。
她一个人坐在床上,垂眼看着手机,总是联系不上,手机到底有什么用?
环视房间,装修阔气精致,别墅里每一处都是当初请设计师打造的。
主卧更是豪华,然而她刚才扶俞定显进去时,他摔向柔软宽敞的大床,仰着醉醺醺的模样,一个人断断续续说些什么也听不清,手无意识在往床的另一边抓空气。
她觉得这样的爸爸有点可怜。
所以无论他要求多么严格,她总听话努力做到,五年级时他听说友人孩子跳级,便要求她也跳级。她熬夜学习到发烧也做到了。
她安静地坐在床上,没有半分睡意,蓦地想到白天和程宇阳说过的话。
那不是她的本意,是俞定显多年耳提面命的教导。
几乎不需刻意回忆,张口便能脱口而出的熟悉。
接着想起四年前的雷雨夜,俞影在被上锁的卧室里疯狂砸东西,她在客厅里害怕地清晰听见她的尖声大骂,夹杂着哭腔——
“他走了!他不见了!俞定显你赔我!”
“不就是期末考滑坡三十名吗,你听好了!我学不上了,你听见了吗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上学了!我这一生最可悲的事,就是当你的女儿!啊——我为什么有你这种爸……”
当时她听见这样凄厉的谩骂,悄悄走去大门旁的窗户看了眼。
别墅花园门栏处跪了两天一夜的男人,在傍晚起的磅礴大雨中跪到半夜,不见了踪影。
俞鸥从回忆里回神,掌心一湿,眼泪骤然垂落。
就算,就算程宇阳真的对她有好感,白天说了那些话,只怕也不会再有了。
等姐姐的男人在门口跪了两天一夜,选择了放弃。
何况她这刚萌芽的青涩|爱恋。
他没有理由等待。
手机一震。
程宇阳:
你家饭还挺好吃的
俞鸥在泪眼朦胧中看见这短信,一愣,忽的弯唇一笑,他可真是……
她还在想这短信是什么意思,又发来两条。
程宇阳:
睡了吗,今晚没有跑步,反而失眠了
程宇阳:
明早想去晨跑吗,我带秒表
明天是周日,非上学的日子。
俞鸥百般纠结,平时夜跑有冠冕堂皇的运动会作正当理由,又是正常上学的日子,可周日……
该说不的。
她在手机小键盘上几经犹豫,最终还是回了个“好”。
程宇阳:
你还没睡!别告诉我是在学习!
程宇阳:
那七点我来你家找你?
俞鸥看见“我来你家”几字,眼皮重重一跳,立即回:不用,七点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