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易萱还不得不激动，握着方向盘的手滑了一下, 车子往左偏移。
    顾愉吓到了，“你好好开车！”
    路上没什么车子，易萱干脆把车子靠边停下。
    她转身面对顾愉，盯着她看，顾愉抿着唇，任她看。
    几秒之后，易萱接受了现实，并且评价道：“傅厉铭很有眼光。”
    原本还紧张不安的顾愉，突然被她这话给逗笑了，同时有点儿窝心。
    易萱：“给你打电话的人是他？”
    顾愉点头。
    易萱了然，眼看着天空又飘起了小雨，她重新开动车子，打算回酒店了再慢慢审问。
    才开出没一会，顾愉的手机响了。
    易萱笑了。“是不是傅厉铭打的？”
    手机一直拿在手中，屏幕亮起的时候她就看见是谁打来的。
    “傅总。”
    “为什么不接电话？”点头声音低沉，就像现在的天气。
    “不想被雷劈死所以没接。”
    旁边的易萱听到这话“噗嗤”笑出声。
    电话另一端的傅厉铭沉默片刻，语气缓和了点，问：“你在哪里？”
    “z市。”顾愉不想说太多，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之前只说跟朋友玩两天，没说去哪里，傅厉铭打这个电话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闲暇时想跟她说说话。
    他不答反问：“什么时候回来？”
    顾愉意识到他们的对话很像……情侣，明明还什么都不是。“明天。”
    傅厉铭：“注意安全。”
    “哦。”
    “挂了。”
    “傅总再见。”
    电话讲完，易萱叹气。“除了‘傅总’这个称呼，你们的对话简直就跟老夫老妻似的。”
    顾愉：“……”
    易萱：“说实话，我真的想象不出你跟傅厉铭在一起是个什么样子，他不是脾气很暴躁的人吗？而且看起来的确是冷情的人，你虽然脾气硬，但是面对强大的人还是胆小的。老实告诉我，你在他面前是不是温温柔柔小媳妇姿态？”
    “怎么可能。”顾愉头疼，如实说：“我跟他可能不对盘。”
    虽然有几次跟他相处气氛融洽，比如做陶艺那天，但更多时候他们说着说着气氛就僵了。
    “你胆子什么时候那么肥了？”
    这话说得……顾愉感受到了塑料一般的姐妹情谊。
    “我是那种胆小如鼠的人吗？”再怎么说她在飞翼被上司骚扰了几年都没被占便宜，还不都是因为她脾气硬。
    “不是，对别人就算了，那可是傅厉铭诶，换做我我也胆小如鼠。”
    傅厉铭在外面已经被妖魔化了，顾愉突然对他产生了同情。
    “他没你们想的那么可怕。”难得她为他说话。
    “那是他喜欢你所以你觉得不可怕吧。”
    顾愉：“……”
    “还有，你说的不对盘，是不是你总跟他抬杠？这可不可以算做恃宠而骄？”易萱越说越离谱。
    “易萱，你偶像剧看太多了。”
    “嗯，现在终于能看一下现实版的了。”
    不能愉快地聊天了，顾愉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我睡一会，别吵我。”
    易萱：“啧啧啧，心虚了。”
    顾愉不理她。
    到了酒店，两人吃了晚餐，回到客房之后就易萱就开始了审问程序。
    两人趴在酒店的大床上，顾愉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基本都说了，除了他亲她的事。
    易萱听完，很惊讶：“你们开始的时间居然比我想象的还早。”
    顾愉汗颜：“你读的文科是假的吧？我们没有开始。”
    用词不当。
    易萱翻白眼，这个时候还咬文嚼字。“开始有瓜葛，行了吧？”
    这些不是重点，顾愉现在愁的是不知道怎么办。
    而前一天还念叨着身份太悬殊不适合在一起的易萱，此时果断地说：“照你所说，傅厉铭对你挺认真的，被拒绝几次都不放弃，而且今天下午还给你打了几个电话，这对他这种骄傲的男人来说，实属不易，说明真的动了心。最主要的是，你也喜欢他。那还有什么问题？当然是在一起了。”
    顾愉：“你也知道他家世不一般，况且他父亲相中了容静。”
    易萱：“据我所知傅厉铭跟他家老头子关系不好，我觉得他才不会听从他爸爸的安排。不过你确实很可能被刁难。”
    顾愉点头，这些都是她烦恼的因素，还有各种流言蜚语，说她配不上他。
    “怕什么？你平时胆小，但关键时刻很勇敢，我就是欣赏你这点，不然我话，我才不要你做朋友。”
    “谁知道他的喜欢能维持多久。”顾愉没信心。
    “那你就使出浑身解数让他离不开你，爱死你，看不见就想死你。”易萱说完自个都觉得肉麻。
    顾愉瞥她一眼。“你觉得，我有那本事吗？”
    “有！”易萱斩钉截铁地道，接着色眯眯地打量顾愉的身材。“你看你，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
    顾愉：“……”这人又不正经了。
    易萱还没完，她挑了一下眉毛，挨近顾愉，低声说：“别的不说，傅厉铭也是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床上功夫应该不错，你也不吃亏……”
    “易萱！”顾愉恼羞成怒，“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很正经啊，食色性也……”
    顾愉从床上爬起来。“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洗澡。”
    “别害羞，勇敢上！”易萱不断鼓励。
    顾愉抓起先前拿出来的睡裙，跑进浴室去了。
    ****
    晚上□□点的时候，天空又下起了大雨，这一下，就是一整夜。
    翌日早晨，雨势小了，但并没有清朗的征兆。顾愉和易萱原本计划的游玩泡汤了，两人干脆赖床，吃完午饭启程回去。
    然而十一点下楼的时候才听说回去的必经之路发生了山体滑坡，道路被阻断，正在抢修中。
    也就是说，她们暂时回不去了。
    据说顺利的话过两三个小时就能通行，顾愉和易萱打算吃完午饭等一会，有消息了马上出发。
    可惜事与愿违，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又下起了大雨，道路抢修被迫中断。气象局公布暴雨蓝色预警，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
    还好酒店客房没退，她们继续订着，在客房里等。
    直到天黑了，才有消息说道路已经疏通，能走了。只是天气还是阴沉沉的，随时都有可能下雨。
    有一段路是两边都是山，存在危险隐患，权衡之下，两人决定第二天再走。
    易萱原本今晚的飞机，如今不得不改签。
    她的那位明星准男友打电话过来，没说几句她就心情飞扬，渐渐的，说话越来越暧昧，顾愉一阵嫌弃，她便跑到飘窗坐着，小声煲电话粥。
    顾愉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玩手机。
    翻微信的时候看到傅厉铭的全黑色的头像，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住，本想点开看他们曾经的聊天内容，可是想到他今天没跟她联系，于是继续往下滑。
    像是心电感应般，不到半分钟，他的电话打来了。
    顾愉咬了咬嘴唇，接了。
    “回来了吗？”他问。
    “没有。”
    他不意外，“我看了新闻，上午发生了山体滑坡。”
    “嗯，现在可以通行了，但是天气不好，我们打算明早再走。”
    她跟易萱说好了，天亮就出发，这样能赶在上班时间到达。
    傅厉铭沉默了一会，问：“你住在哪里？”
    顾愉警觉起来，“为什么问这个？”
    “确定你的安全。”
    “现在不是确定了吗？”她小声道，心里因为他的关心而有点暖。
    傅厉铭沉声说：“问你你就说。”
    这态度……不想说。
    “我是你老板。”
    “现在是下班时间，老板无权管我。而且，霍总才是我的老板。”
    “顾愉。”傅厉铭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
    顾愉浑身一凛，突然有些怕了。
    “有时候我真想……”他说到这儿没有继续，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