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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他把双禾搂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道:“就算你要嫁到十万八千里的地儿去,阿兄和娘也会着过去。阿兄就在你家隔壁买了宅子住下,叫你一辈子也用不上信鸽,可好?”
双禾本来要哭不哭的,让他这么一说,顿时笑了。
“我才不嫁到十万八千里的地儿去,我要嫁得离家近近的!”
越一翎见她移了神,便上杆子打趣她:“我瞧对面阿宝就挺喜欢你的。”
双禾脸一红,推了他一下:“阿兄没皮脸,净瞎说话。”
瞧她这样,越一翎心里有了数。却不知怎的,他又想到裴筠身上去了。
他想,不知道裴筠在双禾这个年纪是什么样子,应该爱笑的吧。想着想着,他眼里浮出温柔,连他自己也未察觉。
至于裴筠放出的那只信鸽,越一翎也没在意,只以为是飞去茫茫北漠报信,殊不知那只白羽信鸽在邱泽上空盘桓了一阵,落在了冰河之上,水市之中。
第十三章
这天夜里越一翎有些心神不宁,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他便披衣趿鞋出门透透气。
冬天的夜晚,天空显得极远,少许星子孤零零地挂在夜幕上,他坐在檐廊上,借外头的寒凉之气驱散了几分心中的躁郁。
越一翎舒心地呼了一口气,把胸中浊气尽数吐出,余光一扫,却瞥见隔壁屋顶上影影绰绰有一个人。
越一翎心下警觉,皱眉仔细辨认了一下,原来是裴筠。见是她,越一翎愣神之余,展眉笑了笑。
裴筠正坐着小口抿着酒,这酒是她从漠北带回来的,入喉辛辣,一路沸腾到胃肠,烧得人指尖都暖洋洋的。
越一翎轻手轻脚翻出了自家的围墙。
他身手自然是灵巧敏捷,只是碍于激动忘了自己还趿着鞋子,翻出墙时便丢了一只鞋在墙内。
越一翎在墙外呆了一会儿,挠挠头,又翻了回去。
折腾半天终于出来了。
大宅院的墙比起他家要高许多了,他寻了一棵挨了墙的树,就着树爬上了围墙,慢慢挪到屋顶上,溜到裴筠身边坐下。
“来一点?”裴筠也没问他怎么过来了,只顺手把酒壶递给他。
她一开口说话,浓烈的酒香中,越一翎嗅到了一丝甜甜的味道。
“你吃糖了?”他问着,接过酒壶灌了一口。
他擦了擦嘴,转头看见裴筠伏在自己的膝盖上,枕着手臂笑着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酒蒙蔽了他的眼睛,又或是月色太好,他觉得她蜷成一小团的样子格外孩子气,笑起来特别好看,于是嘴边的话变得不利索起来:“怎,怎么了?”
裴筠笑笑:“酒量不错。”
她一开口,空气中的甜味愈重,越一翎心中断定她是吃了糖。喝酒还吃糖,这得多嗜甜。
裴筠抬起身子向后仰去,枕着手臂,睡在了瓦片上。
“在莫戈,这样的酒,许多男人连一口都喝不下去。”
越一翎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月华在酒中荡漾,映出波光粼粼。
越一翎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不由露出神往的笑容:“我爹爱喝酒。我小的时候他就经常骗我喝酒,渐渐就练出来了。”
他兴致勃勃地说:“小孩子喝醉了好玩,会胡天海地地唱歌,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把平时干的坏事都吐了个干净。我以前喝醉了还学狗叫,硬是要和家里养的狗睡一个窝,这事情我娘到现在还拿来笑话我,说我上辈子可能是条狗。”
完了他回头问裴筠:“你喝醉过吗?”
“嗯。”裴筠懒懒地应了一声:“喝醉过,倒头睡到天明。”
越一翎略有遗憾地转过头去,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的糖味愈来愈重:“你喝酒爱吃糖?”
“只能吃糖。”裴筠说着,舌头一动,搅了一下口中的糖块,说:“最烈的酒,该配最烈的烟草。”
越一翎听她这一句,忍不住操心:“烟草伤身,吃糖挺好的。”
裴筠低声笑起来:“庆祝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就吃糖,不够热烈。”
越一翎回头看她。
裴筠正伸手玩着月光,口中不甚经意地说:“狐狸终于回洞了,我兴奋。”
越一翎心里还是沉了一下,他顿了顿,开口问道:“燕七沅回来了?”
“嗯。再过两个时辰左右便能入城,”裴筠笑:“明晨估计又有花车游街了。双禾捡花钱需要的簸箕和麻袋你可准备了?”
“她连这个都同你说了?”越一翎有些沉重地扯起嘴角,笑得不那么自然。
裴筠许久没说话。两人便默默无言地坐着,越一翎闷闷地喝起酒来。半瓶下肚,他觉得手脚发烫,脸也热起来,这才发觉自己有些醉了,这酒后劲很足,且来得不知不觉。
越一翎站起身来,只觉得眼前一晃,差点脚滑摔下屋顶,却让裴筠一把拽住了,酒瓶滑手,咕噜咕噜滚下去摔在了地上,“啪”一声,惊起了夜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