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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想问为什么要与你结亲,很简单,因为你很简单,没什么背景,虽不聪明,但很……勤俭也很单纯,适合做我夫君,更何况你还是燕七沅的软肋。”
她用帕子仔仔细细地擦着手指头,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宛若像在唠家常:“他对你可谓是又爱又恨,爱你这幅皮囊,贪你这个人,想要你,却又恨你就算有把柄在他手上,也不屈于他身下,有时他还怕你想清楚在大漠里的事情,因而时不时想杀你,你知道我的人为你挡了多少祸事?”
她每说一句,越一翎的脸就白上一分,眼里迸溅出寒意,手攥的紧紧的:“……他还想杀我?”
“你怕他只是因为他是个挂心于你的断袖吧,没想到他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甚至还想杀你。” 裴筠笑:“我当初看他,只觉此人恐有邪念,不料他已走火入魔,徒有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不过是披着人皮的野鬼。”
“我的目标是他不错,本来在邱泽我是有几个人做接应的,但这件事情追根究底这是我自己的私事,因而在抵达邱泽前几日我已经传信遣散了他们去往别处,此时我的确孤身在邱泽。”
“我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激怒他,让他自己来找我,你就是最狠的一剂药。”
裴筠起身走近他,一手搭在他的椅背上,一手撑在桌子上,逼得越一翎微微向后仰视她。
“你当初捅我的那一刀,今晨一顿早饭已经还清了。”
“我是真心问你,越小郎可愿与我结亲?”
她看到越一翎红得滴血的耳尖。
越一翎心里五味杂陈。
他做了两年的噩梦,到头来竟是让人骗了。
他以为沉得不行的血债,一顿饭还完了。
他此前爱慕的人,愿以为因他死了,如今却立在他跟前问他愿不愿意同她结亲。
他可真怕这是黄粱一梦一场空,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人,细眉长睫水眸红唇,细软的头发滑下她的肩膀,落在他的手背上。
越一翎的喉结滚了滚,心道这场梦可真是太美了。
他就像是回到了当初落日余晖的大漠中,鼓起勇气一厢情愿地同她说,日后请她吃一碗缀了薄荷叶子的冰镇梅子汤,而此刻她洞穿了他隐秘的心思,却应了一声好。
所以此刻,哪怕越一翎知道,裴筠不是出于真心,哪怕她别有用心,他还是忍不住稳住自己颤抖的声音,郑重地吐出一个字。
“好。”
他仍然觉得亏欠,亏欠她也亏欠自己,她说债还完了,可他的心债却越欠越多,她要什么,只要开口,只要她勾勾手,即便虚情假意,他都忍不住给。
越一翎看着裴筠含起的笑,知道他这辈子完了,因为他竟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第十章
裴筠推开宅门,唤了两声“青怡”,无人应答。
她便解下帏帽搁在桌上,拎着山楂糕酸枣糕径直要去后院卧房去找人,刚走两步,正碰见顾青怡抱着一个火盆子摇摇晃晃走过来,整张脸憋得通红,鼻尖上都是汗。
裴筠不由挑眉,不是很懂昨日叫着喊着不干粗重活的人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顾青怡把火盆子放在厅中,调整了一下位置,满意地拍拍手。
“这个火盆子做得好看,比我……顾家的也不差多少。”她原本是想说‘我家’,转念一想还是改了口。
“你买完东西去干什么了,我一个人搬完快累死了。”
“累吗?”
“怎么能不累!你回来得倒是巧,我刚把东西都收拾完,”顾青怡悻悻嘟哝着,又翻了个白眼:“你叫那个姓越的把东西送回来,我差点都不想给他开门!”
“你等等!我怎么闻着你身上的味道不对劲?”顾青怡耸起鼻子绕着她嗅了两圈:“有一股子……肉圆子味道?”
裴筠把大氅解下来放在红木太妃椅上,一脸惬意:“嗯,我去天心楼了。”
顾青怡霎时瞪大了眼睛:“!”
“你去天心楼吃肉圆子不带我?”
“我没吃肉圆子,我点了梅花燕窝酥饼,清川鱼羹,白袍虾仁……”
顾青怡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我在家做牛做马,你在外花天酒地,回来还要刺激我!”
“是你问我的。”裴筠笑眯眯地抖了抖裙摆,坐下。
顾青怡一屁股坐下来,劈手夺过桌子上的糕点,泄愤般的打开吃起来:“你在外大鱼大肉,我在家白菜豆腐。”
“对了,之前你说不想给越一翎开门?恐怕今后你要常常给他开门了,因为我要与他结亲了。”
“结亲?”顾青怡呆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山楂糕梗在喉咙,咳了半天:“跟谁?他家的小女娃?你有弟弟?”
裴筠转头看她,平静地说:“双禾才十一,我只在邱泽待两个月,她能及笄?就算我有弟弟,也娶不了她。”
过了一刻儿,顾青怡倏地站起身来:“越一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