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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那个什么青怡的话,这位小娘子怕还不是个简单的匪,是个匪头也说不定。
“嗯……就是有一个走私孔雀弩的……男人在接头的时候找错了人,碰上了微服私访的巡防队,让人给抓了,结果他只是个买家,卖家没找到,后来好像听说那个男人在牢里自杀了。”
他说完这些话,两人已经钻出了林子,手一指前方:“我们到了。”
裴筠看过去,就见白色冰河之上,人群三三两两,左右支着数十帐篷,隐隐还有乐声传来。
越一翎一脚呲溜滑下干枯裸露出来的河床,回身朝裴筠伸出手,不知怎么就突然笑了,露出了两只小虎牙,格外可爱:“我们下去。”
裴筠借着他的手跳了下去。
等真的到了水市中,裴筠还是暗暗感叹了一番,早就听闻邱泽的繁盛,招引四方来客,她在这些商贩中瞧见许多异域人。
裴筠看了一眼弯身正对着一堆碗筷细致挑拣的越一翎,抬脚四处闲逛去了。
等越一翎看完碗筷,打开裴筠给的钱袋子一看,吓得他当即捂了回去,愣了一下,他看到了金珠子,沉甸甸的全是金珠子。
几个碗哪值一粒金珠子,怕是老板也找不开,他想问问裴筠怎么办。一回头身后哪里还有裴筠?东西已经挑好了,他也不想待会儿折回来再挑,只好肉疼地掏出自己的铜板先垫付了钱,拎着碗筷挨个帐篷去找裴筠。
最终在一个碧眼美人儿的帐篷里找到了她。
这个碧眼美人儿越一翎认得,早些年搬来邱泽城的,不会说大梁官话,也没人听得懂她说什么,只知道大家都叫她阿苏雷乌。
阿苏雷乌每年都会来水市,从不卖东西,只是坐着拉琴,好多人都说她是在等人。
今日,阿苏雷乌如往常一样头戴金链,坠着玛瑙耳环,坐在兽皮中拉着萨塔尔,见越一翎进来了,还冲他热情地微笑,越一翎报以同样的微笑。
“你在这做什么?”他看向盘腿坐在兽皮毯上捧着一小杯热酒的裴筠,有些微微恼了,他找了好半天,不辞而别的人悠哉哉地喝酒呢。
“她拉的琴好听。”裴筠掀起眼皮子看他一眼。
这一眼看得越一翎壮着胆子燃起的那一点点小怒气瞬间熄灭了,就像顾青怡引的火苗,扑棱几下火翅膀,就变成一摊灰烬。
“好听是好听,好些人都从阿苏雷乌的曲子里听出了不同的味道,有人说是思乡,有人说是思念情人。可惜没人听得懂她说话,如果听得懂,一定会问她这首曲子到底说了什么。”
裴筠轻啜一口酒:“你觉得呢?”
“我听不出东西来,在我耳里,这首曲子就是只是曲子。”
裴筠笑,她放下酒杯,低声说了句什么,越一翎没听懂,他只见阿苏雷乌颔首回了一句。
他呆了一下,快步跟着裴筠出帐篷去了。
“你听得懂她说的话?”
裴筠背着手道:“以前遇到过一支商队,跟着学了几句。”
越一翎心想,这恐怕不是遇到这么简单吧,估计你把人家抢得裤衩都不剩,至于命就不知道了。
当然这些话只限于心里想想,嘴上他只问道:“那她的曲子到底说的是什么?”
裴筠站定脚步,侧身看他,风卷起冰河上的琴声,吹得远远的,既像乡愁又像相思,远远地拉长在冬日的河道上。
裴筠说:“乐曲这种东西和话本子都一样,你心里有什么就会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越一翎看着她慢悠悠地走向下一个帐篷,突然想问她听到了什么。
第七章
裴筠从钱袋子里拣出一粒金珠子握在手心,把钱袋子又塞回越一翎怀里:“这儿哪家生意最好?”
越一翎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红顶大帐篷:“卖火盆的那家,是我赵叔叔家。”
“赵叔叔是水市的常驻客,祖上专为十二家制铜盆铁器等日用物件儿,后来流落乡野,后辈靠传下来的手艺做点火盆子一类的,他家的东西连市面上最好的工匠都打不出,是水市的招牌货。”
他说完,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偏袒他,这是真的,邱泽人都这么说。”
“走。”裴筠点点头,道:“就去他家把这金珠子花开。”
越一翎连忙引路,进了帐篷,就见一个黑髯大汉,身穿枣红衫,裹着上好的貂皮正拨着算盘。
“赵叔叔!”越一翎快活地叫道。
打算盘的赵志文抬头看来,顿时面上一喜:“哟!一翎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听说冬猎结束了,正打算今日去看看你,你就来了!”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二人面前,赵志文是正儿八紧的八尺男儿,个子高,人又壮实,到人跟前不说话便有一股子天生的压迫感,裴筠藏在黑纱下细眉拧了一下,微微退了一步。
赵志文用力拍了拍越一翎的肩膀:“怎么样,受伤了没?你娘可还好?”
“赵叔叔。”越一翎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