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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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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安郡主瞧她说话温声细语,渐渐终于放松下来,把药碗端过去,自己喝了,顿时苦的脸都皱在了一起。
    苏怀瑾赶紧把果子递过去,云安郡主只是吃了一小口,没有多吃,似乎是吃不下,毕竟还在发热,嘴里没什么滋味儿也是有的。
    苏怀瑾把药碗和果子都放在一边,然后扶着云安郡主躺下来,动作十分谨慎温柔,给她盖上锦被,说:“郡主稍微歇息一会儿,等醒来就退热了。”
    云安郡主点了点头,不过仍然睁眼看着苏怀瑾,似乎不想让苏怀瑾出去,有些害怕似的。
    苏怀瑾也没有出去,坐在榻边上,说:“郡主,不知怀瑾可不可以问一问郡主。”
    云安郡主目露狐疑,声音很微弱,还有些沙哑,说:“苏姑娘请讲。”
    苏怀瑾说:“昨天晚上,听说郡主给冯北敬过一杯酒,关于那杯酒,郡主可曾发现什么端倪?”
    云安郡主一听,诧异的说:“酒?你说那杯酒……”
    苏怀瑾点了点头,说:“是了,怀瑾怀疑那杯酒被人做过手脚,因此冯北才……才会对郡主无礼。”
    云安郡主听到这里,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有些害怕,蜷缩在锦被里,良久都没有说话。
    苏怀瑾便不敢再问了,毕竟昨天晚上才发生了事情,郡主年纪看起来也就二八,自己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是天真烂漫的,谁会像苏怀瑾一样,已经是重活一次的人了呢?
    苏怀瑾怕云安郡主会多想,甚至因为失了名节而想不开,就不敢再问了。
    只是没想到,云安郡主沉默了良久,摇了摇头,轻声说:“我……我不知,未看出什么端倪,而且……酒是我亲自倒的,一共两盏,另外一盏我也喝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儿。”
    苏怀瑾一听,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那到底冯北是如何中招的?
    难道问题不在酒上?
    苏怀瑾思索的时候,云安郡主已经有些怯生生的说:“苏姑娘,你是说……是说……有人故意陷害我,让我……”
    云安郡主说到这里,眼圈顿时红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滑下里,她生得本就美艳,只是平日里的时候,杏核眼和高鼻梁让她整个人有一股凌厉的美艳,有股冷艳脱俗的感觉,如今眼睛一红,抽泣不断,竟然有几分楚楚可怜儿。
    苏怀瑾就怕旁人哭,连忙安慰说:“郡主,郡主你别多想。”
    云安郡主抽泣不已,被苏怀瑾轻轻安慰着,苏怀瑾心里千难万难,总觉得很难以开口,不过这要是不开口,云安郡主名节已失,这么拖下去,最后皇上知道了,恐怕就是山崩地裂的大事,这种事情还是早了早好。
    苏怀瑾干脆一咬牙,直接说:“郡主,您愿不愿意……下嫁冯北。”
    云安郡主一愣,连哭都忘了,一脸诧异的看向苏怀瑾。
    苏怀瑾生怕她不同意,赶紧说:“郡主,冯北并非什么孟浪之人,昨日被人陷害,因此才做出如此越钜的事情,再者说……郡主已经非完璧之身,若是皇上知道这件事情,恐怕后患无穷。”
    苏怀瑾想了想,又说:“至于冯北的身份问题,方才燕王已经许诺,提拔冯北为京城城门领,不知……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苏怀瑾也不确定,就算冯北是被人算计的,但是的确侮辱了云安郡主,云安郡主痛恨冯北,不松口,就是闹得鱼死网破,也是常理之中的事儿。
    云安郡主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擦掉自己的眼泪,说:“苏姑娘误会了,我并非是……并非是看不起冯侍卫。”
    苏怀瑾一听,顿时心中大喜,没成想竟然还有些希望?
    云安郡主继续说:“那日在驿馆,冯侍卫挺身相救,我心中十分感激,又怎么可能看冯侍卫不起?那是万万没有的。再者说,这也不是冯侍卫的错,毕竟他也是被人陷害的……”
    云安郡主说着,有些出神,目光定定的,喃喃的说:“说若阴险狠毒,那也是那个做手脚的人,才真真儿的阴险狠毒……”
    【第75章】
    云安郡主说完,久久不能回神,苏怀瑾连唤了她三次,云安郡主都没有听见。
    不过苏怀瑾顿时松了口气,一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不会再悬在心口上。
    苏怀瑾还以为郡主累了,毕竟饮了药,那药有安神的作用。
    于是苏怀瑾赶紧扶着君主躺下来休息,说:“既然这样,怀瑾就去给王爷回话了,郡主歇息罢。”
    云安郡主点了点头,说:“有劳苏姑娘了。”
    苏怀瑾一笑,说:“不会,郡主不要多心。”
    苏怀瑾给她放好帐帘子,这才慢慢退出了云安郡主的房舍。
    她一打开门走出来,就见薛长瑜和祁老九快速的迎了上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薛长瑜说:“瑾儿,如何?刑国郡主答应了没有?”
    祁老九说:“不会没答应罢?若是没答应,冯老弟是不是要被砍头?”
    “砍头?”
    苏怀瑾一笑,幽幽的说:“不会被砍头的,顶多拉进宫,咔嚓一刀,做内监罢了。”
    薛长瑜和祁老九一听,不知怎么的,都觉得一阵冷风嗖嗖,下/体生寒……
    薛长瑜咳嗽了一声,说:“到底怎么的?郡主可答应了?”
    冯北站在旁边,垂着首,沙哑的说:“郡主千金之躯,不答应也是应该的事儿,冯北甘愿受罚。”
    苏怀瑾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郡主答应了。”
    祁老九一听,差点跳上房顶去,诧异的说:“什么!?郡主真的答应了?老天爷,冯老弟,你走了什么运,要娶郡主了!”
    冯北也是一阵吃惊,震惊的抬起头来,说:“这……这……”
    苏怀瑾再次肯定,说:“郡主已经答应,嫁你为妻。”
    冯北一瞬间已经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了,脸上又是欢心,又是兴奋,又是自责,又是懊恼,拧在一起,乱七八糟的,复杂的厉害,可谓是五味俱全了。
    苏怀瑾说:“只是,郡主怕这件事情,大皇子会多方阻拦,因此托了怀瑾,向王爷说说情,请王爷多多帮衬一番。”
    薛长瑜笑着说:“这个简单,我自然会出手。”
    薛长瑜没成想云安郡主这么好说话,既然云安郡主都答应了,那他自然更要答应。
    众人都说妥了,准备分部就班的开始行动,在皇上提出纳云安郡主之前,薛长瑜就要进宫去请旨赐婚。
    冯北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又跪了下来,珍重的拜首,说:“卑将蠢钝,给各位添了如此麻烦,实在万死不辞!”
    苏怀瑾叹了口气,若是其他人做了这样的事儿,苏怀瑾绝对不会想尽办法的游说帮衬,但是这事儿关系到了冯北,苏怀瑾清楚冯北的为人,十分清楚。
    冯北是个十分本分的人,绝不会做这样越钜的事情,若不是被人陷害,冯北肯定不会动云安郡主一根头发丝。
    苏怀瑾知道,这次冯北也是个受害人,因此才会多方周旋的帮助冯北。
    薛长瑜说:“起来罢,这两日,我就令人给你开票子,去上任城门领,你没事儿过来走一趟,倒也探看探看郡主。”
    冯北再拜一下,郑重的说:“谢王爷!谢苏姑娘!谢九爷!”
    众人分班合作,这样很快就全都散了。
    苏怀瑾第二日又来探看云安郡主,吃了一副药之后,云安郡主的发热就退了下去,脸色也恢复正常了,看来吕彦的汤药果然十分管用,只是模样儿还有几分憔悴。
    而且脖颈手腕等等地方,还有不少痕迹,不过幸而是隆冬天气,能用衣裳遮着。
    苏怀瑾扶着云安郡主,那两个人往驿馆的花园子里去,云安郡主大病初愈,总是躺着也浑身乏力,走走倒是极好的,利于恢复。
    云安郡主已经不像昨日那般害怕了,倒是与苏怀瑾很是投机,她说话细声细气,温声软语,总是有些怯怯的,很懂规矩,知道进退,也不刁蛮嚣张,与人很好相处。
    两个人在花园子里坐下来,哪知道前脚坐下,后脚就有人来了,竟然是薛长瑜和冯北!
    云安郡主见到冯北,吓了一跳,幸好那些人不是冲着她们而来。
    薛长瑜今日过来,其实是来见刑国大行令的,今日要洽谈一下商阳国的事情。
    大行令准备了酒菜,摆在花园里,薛长瑜来赴宴,冯北是随行护卫的,那两个人并没看到坐在亭子里的苏怀瑾和云安郡主。
    苏怀瑾怕云安郡主看到冯北害怕,就说:“郡主,可是乏了?进屋歇歇去?”
    哪成想云安郡主却摇了摇头,说:“不必,这面儿天气正好,难得有这么好的日光,再坐一坐罢。”
    苏怀瑾点了点头,两个人便聊起天来。
    云安郡主有些走神,苏怀瑾叫了她两声,云安郡主竟然没听见,苏怀瑾侧头一看,原来云安郡主已经入了定。
    苏怀瑾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没成想竟然看到了冯北!
    云安郡主的目光盯着冯北,若有所思,那眼神里不是苏怀瑾预期的厌恶,也不是各种不明的复杂,而是一股浓浓的……爱慕之情。
    苏怀瑾吓了一跳,有些诧异,心想着,难不成是因着那两个人成了事儿,所以才……
    但是转念一想,也不可能,毕竟云安郡主身上那么多伤痕,说明冯北必不是温柔小心的,云安郡主不可能因着这种事情,就心有所属。
    苏怀瑾试探地说:“郡主……往日里可曾识得冯北?”
    云安郡主这才回了神,笑了笑,说:“不瞒苏姑娘,几年前,还在刑国的时候,冯侍卫跟随燕王殿下来过刑国,在盟会上,云安有幸见过冯侍卫一眼。”
    云安郡主说着,眼眸低垂下来,淡淡的说:“现在想来……可能也算是缘分罢。”
    苏怀瑾不知这是不是缘分。
    不过那缘分自己走了过来……
    薛长瑜和刑国大行令没说几句话,似乎已经谈完了,就站起来要走,目光一晃看到了苏怀瑾,自然要凑过来套套近乎,冯北跟着薛长瑜,一眼就看到了云安郡主。
    那两个人走过来,薛长瑜拱手说:“刑国郡主。”
    云安郡主赶急还礼,冯北则是站在一面,有些紧张,而且有些尴尬,按着腰间佩剑的手,手心里全是热汗。
    薛长瑜说:“今日能碰到郡主,也是巧了,正好儿,冯北已经提拔成了京城城门领,票子已经领了,过两日就即赴任,虽如今只是个从四品的官,不过日后定然无可限量,这还请郡主放心才是。”
    云安郡主听了,只是摇了摇头,说:“云安不过是个徒有名分的刑国郡主,说句实话,朝不保夕,又怎么会奢求什么?”
    薛长瑜一听,这就好办了,云安郡主的态度,比他预想的要软的多,这样一来,只需他去面圣,剩下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
    一桩惊心动魄,恨不得能掉脑袋要打仗的事情,瞬间就会化解城一桩喜事。
    云安郡主说:“倒是……倒是难为了冯侍卫,平白被人算计,还要可怜云安这样无用之人。”
    冯北一听,立时脱口而说:“郡主多虑了,卑将怎么可能只是可怜郡主……”
    说到这里,冯北也觉得好像……
    好像说的有些暧昧其词,果然郡主一听,脸上陡然殷红了一片,似乎不太好意思。
    薛长瑜倒是欣慰,看起来冯北和云安郡主互相也是看对头了,没白着急。
    就这光景,突听“嘭!!!”一声,动静巨大,有人撞开旁边的舍门走了出来,踉踉跄跄的,一股子酒气冲天,竟然是刑国的大皇子。
    刑国大行令招待薛长瑜,没成想刑国的大皇子竟然在喝酒,而且还喝的如此酩酊大醉。
    大皇子摇摇晃晃的冲出来,手里还捏着一个酒瓶子,眼看到云安郡主,立时吼着说:“我说你去了哪里?一时怎么着都找不到人!你这贱蹄子,翅膀硬了?!”
    他说着,“啪!!”一声,劈手将酒瓶子扔过去,云安郡主“啊……”的一声惊呼,她虽然退了热,但是现在身子骨还弱,再者说了,身上还有外伤,根本躲不过去。
    薛长瑜下意识反应,刚要抬手去挡,却被苏怀瑾一把拦住,苏怀瑾恨铁不成钢的丢给薛长瑜一对白眼。
    薛长瑜起初一愣,因为苏怀瑾的手捏住了自己的掌心,那温软的感觉,令薛长瑜顿时心里美滋滋的,不管什么原因,总归是拉了手,已经足够令薛长瑜欢喜三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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