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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没歇,想想,嘱咐了一句:“离得还远,主子不若歇一歇。”
周卿玉一口将茶水饮尽,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约莫一个时辰,马车在定北王府门前停下。周卿玉先下了车,转头去后头搀扶温氏下来。母子俩带着官媒和彩礼,苏家人早就在门口候着。一看到人,赶紧将母子俩迎进府。
定北王府是前朝恭王府邸。恭王性情好奢,又是末帝最最爱重的兄弟,庭院修建得十分富丽堂皇。只是定北王府的主子性子都粗,精细的花草养不活,院子里弄了些奇异的摆设,很有几分不伦不类。
不过温氏和周卿玉都不是多嘴之人,目不斜视地随苏家下人进了内院。
定北老王妃一早就在等着了,温氏人才到门口,苏家二夫人早早就迎上来。两人相视一笑,相互见了礼便进屋。周卿玉今日是做为小辈上门,跟在温氏身后很是文雅沉静的模样。苏家二夫人元氏冷不丁抬眸一瞧,心头如山花漫开,惊艳得目瞪口呆。
乖乖,都说周家卿玉芝兰玉树乃大康第一公子,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元氏一把年纪看得耳热,连忙艳羡地瞥向温氏。温氏自来以长子为傲,见其形状不由浅浅一笑,心中十分傲然自得。长子是她这一生最大的荣耀。
“里边请里边请,”耽搁不得,两人寒暄着进了屋,“里头早早备了茶水。”
苏家子嗣众多,又是京城出了名儿的阳盛阴衰。这不,除了含羞带臊的苏皖,就一屋子都是男嗣在。母子俩一进屋,里头满满当当都是人。苏皖的七八个兄弟,一个不少得都在屋里头。温氏见状一愣,苏家的兄弟们看到少傅母子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老王妃一看孙儿们这般没出息,当即一拍桌子,叫小子们都立即滚。
本来两家说亲也是长辈说定,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非得凑热闹来瞧一眼。老王妃知晓兄弟们是关心唯二的姊妹,便睁只眼闭只眼。如今都瞧过了人,自然都得赶出去。
苏家兄弟们面面相觑,眉飞色舞地交换了眼神,呼啦啦一群人出了屋。
屋里人怎么商议的不清楚,苏家兄弟出了门都忧心忡忡。不为其他,就是忧心自家妹子配不上人家冰肌玉骨的卿玉公子。且不说苏皖相貌只堪堪俏丽,站在人家公子跟前跟个洗脚婢似的。就是这肤色,苏家兄弟深觉自家妹子被人家给衬得仿佛一颗驴屎蛋。
……唉,愁啊,早知如此,当初他们就该给自家妹子多弄些什么珍珠粉抹脸。若不然多拘着妹子别在外瞎跑,否则也不至于如今一白一黑站在一处凭地古怪。
且不论苏家兄弟怎么嘀咕,苏皖从旁偷看着周卿玉。心头仿佛揣了个活兔子似的,跳得她恨不得轮两把板斧,当场来个七七四十九式。
苏皖忸怩的要命,看得老王妃眼皮子抽个不停。实在受不了她,老王妃干脆打发了苏皖领周卿玉去园子里逛一逛。
苏家人虽不懂得搭理花草,但定北王府却还遗留了诸多景致不错的园子。周卿玉与苏皖隔了两步远,却还是被这香粉给熏得有些难受。不过心中再是难受,周卿玉的养气功夫了得,面上是半分都瞧不出来的。
苏皖不知少傅不适,只在意两人间隔如此之远,心中很有几分失落。
这厢周卿玉在随苏皖逛园子,夏淳睡到日晒三竿爬起洗漱,外头早有人来找了。杨秀娥实在是没法子可想,递了好几张纸条给夏淳,三令五申地要求她务必出来与她一见。
夏淳不知她在执着什么,折腾来折腾去有意思?人家安澜郡主那是天潢贵胄,有爵位的皇家子弟,正宗的金枝玉叶。周卿玉与她门当户对,定亲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杨家一个区区五品官家,杨秀娥一个寄人篱下的周家表亲,难不成有资格与安澜郡主一争?这般接连地给她传字条有何用,她又不能左右周卿玉的婚事。
外头急得上火,夏淳倒是趁机与小彩蝶出府了一趟。
那日花灯节,她咨询过京城最大的牙行。后来小彩蝶又托了人去各大牙行问过,夏淳最终决定出府去看一看屋舍。京城寸土寸金,房子虽不至于像后世那般离谱,但也不是那么便宜好买卖的。如今她手里头捏了五万多两雪花银,就打算购置些以作他用。
五万两在古代不是个小数目,这个时代一两银子都够京郊一户人家吃一个月的伙食钱,三四百两便能购置一套院子,可想而知五万两值多少。不过银钱再多也不经大手大脚。夏淳决定亲自实地考察一番,省得被人坑害了无处可说理去。
小彩蝶在这次行程后,终于确定了夏淳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走。她有些难过,想不通夏淳明明是那么勇敢的一个人,为何在争取公子之事上如此胆小。
夏淳翻着白眼不晓得该怎么跟个古人解释,恋爱脑是要下地狱的。她也搞不懂,为何小彩蝶一个古人比她还恋爱脑。但现实又不是琼瑶小说,真爱无敌这等的歪门邪说,在男人即将有正经老婆之时,无论哪个朝代都要被人打死的。
主仆俩跟着牙行的小子跑遍了大半个东城,能看的宅子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