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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来,“常常瞧他的字。看久了,写的时候,就不觉带上了些,我觉得……这也挺好的。”
秋映潇倒是记得当年自己复杂的心情:一方面,欣喜于这孩子终于走出了那端阴霾,另一方面……却又带着些莫名忧虑……
她总觉得,祁嘉那孩子同她年轻的时候相似。
喜欢的时候,是奋不顾身的热烈,最后……却总是不得善终。
但正因为相似,她才知道,在这种时候,旁人的劝告是绝没有用处的。
和当年与卫家那小子不同,周瑕显然萧相有意培养的继承人,或者说……女婿,绝不会出现长辈阻拦的事。
周瑕本人她也见过,确实是一表人才,行事亦是进退有度、温文尔雅,一点也看不出寒门出身的局促。
虽说心底存着些莫名的不安,但对此情况,她能说的也只有一句“恭贺”,再在心底默默为她祈福。
谁曾想,后来会发生那些事儿呢……
至于那些“萧相之案,乃是周瑕一手谋划”的传言,秋映潇是不信的。
倒不是多信任周瑕这个人,而是了解祁嘉那孩子。
若真是如此,祁嘉怕是拼着一口气,也要和他同归于尽……又怎可能只是离京远走。
也不知她如今……怎样了?
*
只是短暂的思索,秋映潇很快就回过神来,再看卫言宜的字,也知道她是摹的是哪位的字了。
……倒也不觉意外。
周瑕一表人才,又权势煊赫,至今仍无妻室。洛京之中,倾慕他的贵女不知凡几,这卫四姑娘,想来亦是位列其中。
这些小女儿家的心思,到了她这年纪,总是不愿意戳破的。秋映潇只是淡笑着点点头……
虽说形似神非,但她这般年纪,能得其形亦是不易,想来卫四姑娘这字,当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她也无意打断,又往后转去,卫家的族学确实不错,几位姑娘的字虽还谈不上什么大家,但也都称得上不错了。
她也看得出来,有几位姑娘在刻意藏拙。这些大家族的弯弯绕,她看得多,心里也明白,对此倒也不觉什么。
她信步往后,最后那位,应当是卫家的十一姑娘,再这一众姑娘中年纪最小,听闻只进学了几个月。
秋映潇想着这些往后走,在看到那蜿蜒的墨迹之后,整个人却一下子僵了住,脚底就像是黏在地面一般,一动也动不了。
她怔怔地看着那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呆立原地。
许久许久,直到那执笔的小姑娘紧张地抓紧了笔杆,她才恍然回神。
想要上前去问,但环顾四周,还是将这个想法暂且压了下去。
这并非是她第一次讲学,秋映潇对此早就驾轻就熟,虽是心里存着事儿,但仍旧是十分顺利地完成了这一天的课业。
姑娘们冲她一一行礼离去,卫言卿因为年纪之故,走在最末。
这一日下来,她隐隐觉得易清先生同祁姐姐有些相似,这会儿倒不似先前那般紧张。随着前面的族姐,规规矩矩地冲先生行了礼,正准备离去,却被秋映潇叫了住。
“十一姑娘,还请留步。”
卫言卿闻言,脚步一顿,紧张地抓紧了手里的布包,回过身快走几步,在秋映潇跟前站了定,微微躬身道:“不知先生有何教导?”
秋映潇因为她这郑重的态度一愣,很快就失笑摇头,“十一姑娘言重了,只是一点私事,潇想要请教十一姑娘。”
这亲切的态度让卫言卿神色一松,连忙道:“先生请讲。”
“我看十一姑娘的字,与我一位故友十分相似。不知姑娘这字,是何人所教?”
卫言卿愣了一下,她先前还觉得易清先生给人的感觉和祁姐姐相似,如今再被秋映潇这么一问,几乎有七.八分肯定,祁姐姐便是易清先生的那位朋友。
“先生那位朋友,是不是姓‘祁’,单名一个‘嘉’字?”
秋映潇一愣,倒是笑了:祁嘉还真是,化名都这般不走心……
她眉目舒展地点点头,“确实如此。不知十一姑娘可知,她现居何处?我们二人也有多年未见,难得有她的消息,我也想去看看她。”
“祁姐姐就住在我家里。”卫言卿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几乎是下意识地扬了声调答道。
话落,却察觉自己那语气里隐约炫耀的意思。
她不大好意思地低了头,想到什么,声音又低落了下,“不过,祁姐姐近来病了,不能见风,要静养一段时日。”
秋映潇怔住:她……在卫府?那卫修慎……
压下心头不大好的感觉,她点点头应下,又问了几句萧祁嘉的近况,这才勉强安下心来。
*
年节过去,皇帝的身体也渐渐转好,倒是难得开了一日早朝。
朝会上,卫修慎竟没跟周瑕针锋相对,甚至还对他的提案表示赞同。
无论是文臣武将,对此都是一副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