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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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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办?明天再找她谈一谈?”杜鹃问,“或者咱们不通过侯常胜老婆,直接给那个费安康打电话?反正咱们也有费安康的手机号码,之前跟侯常胜的老婆打招呼,也不过是确认一下他们的亲属关系而已。”
    “先不着急,”唐弘业摇摇头,“侯常胜老婆如果想要通风报信之类的,两个人现在估计都已经联系上了,想要传统什么样的说辞也都能研究好了,咱们单方面打电话过去,也不太容易辨别对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所以想等等吧,派出所那边也没有停下来对猴子的寻找工作,我倒是想看看,咱们今天撂下话说不管就走了,侯常胜他老婆到底会怎么做。”
    唐弘业这么打算也是无可厚非的,侯常胜的事情本身就不是他们手头负责的工作,两个人之前帮忙也是因为侯常胜跟唐弘业这么多年的交情而已,并且能做的他们也的确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于公于私都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
    两个人商量好了这件事情之后,就把这个话题给暂且压了下来,没有再去深谈,其实他们都对侯常胜现在的处境感到忧心,只不过因为是自己熟悉的人,反而谁都不愿意把心里面的猜测特别直白的说出来,都想要留一丝幻想,所以如果真的抓住这个话题一个劲儿的聊下去的话,就会不可避免的需要客观面对。
    第二天,唐弘业和杜鹃刚好也有事情,两个人忙了一整天,侯常胜的老婆也安静了一整天,从早到晚悄无声息,没有联系唐弘业。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还是完全没有动静,杜鹃都觉得有些沉不住气了。
    “她会不会压根儿就没有打算跟咱们联系过?”她问唐弘业。
    “不去猜了,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我也真的不管了,咱们现在掌握到的情况反正也都和派出所那边沟通过了,不会有什么影响。”唐弘业有点赌气的说,“娶了这么一个老婆,也算是猴子自己活该,旁人也没有办法了。”
    杜鹃没有说什么,她心里很清楚,唐弘业也就是赌气,以他的性格就不可能真的对侯常胜的事情不闻不问,不过现在他的这种气愤心情,杜鹃也能理解,所以就体贴的没有戳破,随便听一听就算了。
    到了第四天一早,在谁都不对侯常胜老婆报任何希望的时候,她倒是来了,不光自己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
    侯常胜的老婆是个中等身高,身材比较瘦,肤色属于处在黄白之间,除了缺少一点红润的血色之外,基本上还算是白白净净。
    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小伙子长得可就跟她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了,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纪,个头儿不输唐弘业,肤色比较深,并且是天生就比较黑的那种,不是后天风吹日晒造成的,面相略有些凶狠,两条眉毛粗粗的向两鬓斜飞上去,有些凌厉,并且身材还挺壮,这个壮又不是那种体脂率比较低的精壮,属于一身五花肉的类型,乍一看倒也挺唬人的。
    尽管这两个人长得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唐弘业和杜鹃还是都不约而同的猜测到了那个小伙子的身份。
    毕竟在现在这样的一个节骨眼儿上,侯常胜老婆能够带来的小伙子恐怕也不会是别的什么人了。
    唐弘业和杜鹃起身迎了上去,侯常胜老婆的眼睛还有些发红,看起来像是刚哭过,她冲唐弘业说:“人我给带来了,你们自己问吧!”
    第三十一章 电话里的声音
    看得出来,侯常胜老婆也是带着气的,只不过到底是针对唐弘业他们,还是针对自己的堂弟,这个就不知道了,那个名叫费安康的小伙子看起来一副不情不愿,又有那么一点委委屈屈的模样,似乎在过来之前也是刚刚被姐姐给说过的。
    “我就是费安康,”他一张脸拉得老长,看起来还真有点凶巴巴的,语气也是带着老大的怨气,“你们要找我就找我好了,干嘛通过我姐啊?我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不会说话,你们问我什么我就跟你们说什么就好了,非得跟我姐说,好像打小报告一样,让她骂我一顿你们又得不到什么好处,何必呢?”
    “你闭嘴吧!该说什么说什么,别在那里瞎抱怨!我让你好死不死的平时不说给你姐夫打个电话沟通沟通感情,非得我跟他吵架的时候打电话给他!打电话还不会好好说话!你说你是不是给我找事儿?!是不是给我找麻烦?!”侯常胜老婆一听他发牢骚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往费安康的后背上面打。
    费安康被堂姐打得直缩脖子,不过也能看得出来这姐弟俩感情的确是不错的,侯常胜老婆下手一点都没有留情,几下子就把费安康后颈部露出衣服外面的皮肤都给拍红了,费安康就只是缩着脖子躲,一脸委委屈屈的模样,嘴上小声的向堂姐讨着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或者恼怒。
    “行了,你赶紧跟人家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你姐夫一天不回来,我这心就一天揪着,急都急死了,真没有那个力气再跟你生气!”侯常胜老婆打了几下出了出气,然后就坐在了一旁,对自己的堂弟说。
    费安康一看堂姐坐下了,也偷偷的松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和后背,又朝唐弘业和杜鹃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你们通过她来找我,给我惹的麻烦……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他刚小声的抱怨一句,那边侯常胜的老婆就又要伸手过来了,把费安康吓得赶紧一边躲一边求饶,等他堂姐重新坐下去,才坐直身子,对唐弘业和杜鹃说,“我跟你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那天我在家里头正打游戏呢,接到我姐电话,一接起来她就哭上了,一下子就把我给哭傻眼了,就问她怎么回事儿,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她就哭哭啼啼的说,我姐夫跟她大吵了一架,然后就跑了,扔她跟孩子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哭了一通,我姐就把电话挂了,我就越想越火大呗,而且正好当时我打游戏遇到了智障一样的队友,输的特悲惨,所以一股火上来,也没想那么多,打电话过去就把我姐夫给骂了一顿,让他赶紧滚回去给我姐赔礼道歉,要是他不赔礼道歉的话,我就把他腿儿卸下来当高尔夫球杆用!”
    “你说话能不能走走脑子?!”一听这话,唐弘业和杜鹃都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呢,一旁侯常胜老婆的脸色就已经变了,赶忙开口骂自己堂弟。
    “怎么就不走脑子了!我又没胡说八道!实话实说有什么不可以的啊!”费安康不满的瞧了瞧自己的堂姐,“我当时原话就是那么说的,回头姐夫找到了,你们问他,看看他怎么说!当然了啊,我也就是说一说气话,吓唬吓唬他,谁让他敢欺负我姐了!实际上我还能把他怎么着啊?我姐我还不知道么,我要是敢怎么着我姐夫,回头我姐就能把我给拆吧拆吧喂狗。再说了,我又不会打高尔夫球,我拆我姐夫的腿当球杆儿干嘛用啊,就是那么说说而已。”
    “那段时间,你一共跟侯常胜通过几次电话?”唐弘业眼下可没有那样的心情和时间去同费安康胡乱调侃,或许对于费安康这样一个看起来有些没心没肺的小青年来说,侯常胜不过是负气出走,过一阵子也就找回来了,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但是对于唐弘业来说,却始终是被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
    “也没几次,好像……我打过十回八回的吧,打通了的就那么三四回,之后他就再不接我电话了,估计是生我气还是怎么着,再后来我姐也把我给说了,说让我别给她添乱,她是想要和好,不是想跟我姐夫闹大,我给帮了倒忙了,我就再没给他打过电话。”费安康回答说,“就打通的那三四回,我俩也没说几句话,就第一通电话的时候,我承认我跟我姐夫撂了几句狠话,吓唬了他一下,之后他就发火了,把我给一顿臭骂,骂完就把电话给挂了,我再打通他电话,每次都是一接起来他就在那里哇啦哇啦的骂我,骂完我,根本不给我回嘴的机会,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说真的,我能忍他,那都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换成别人跟我那么说话试试!你看我的脾气到底有没有那么好!”
    “你打通侯常胜电话那几次,能听出来他那边的环境是什么样的么?是比较安静还是比较嘈杂吵闹?是就他自己一个人独处还是周围还有别人的样子?”
    “什么意思?”一听唐弘业这么问,费安康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皱着眉头看看唐弘业,有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堂姐,“姐,他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周围环境是安静还是吵闹,是姐夫一个人,还是还有别人?姐夫外头有人了?”
    “你别胡说八道了!你姐夫走的时候浑身上下一共也没几百块钱,钱包和卡都在我这里,而且这又是a市,平时他连来都没怎么来过,外头有人他往这儿藏?人家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别说一些没用的废话!”侯常胜老婆有些不高兴的瞪了费安康一眼,催促他不要浪费口舌,赶紧说正经事。
    费安康撇撇嘴,又想了想当时的情况,这才对唐弘业说:“周围挺安静的,应该是没有什么人跟他在一起,刚才我也是乱激动了一把,仔细想一想,当时我要是听到了他周围有人,或者有女人的话,那我早就火了,还能饶了他!”
    说完之后,他想了想,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里出现了一点点的疑惑。
    “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想到什么就说。”唐弘业对他说,“不用担心说的对还是不对,是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儿,我们会再去确认的,就算说错了,也不算你的责任,所以你不需要有顾虑。”
    “我又没打算编瞎话,跟你们这儿我还真没有什么顾虑,”费安康摇摇头,用大拇指朝自己斜后方的侯常胜老婆比划了两下,“我是怕我姐又嫌我胡说八道,再跟我不乐意什么的。你们跟我不乐意没什么,她可是真动手啊!”
    侯常胜老婆听了堂弟的话,又想发作,不过她这一次总算是忍住了,除了冲费安康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之外,倒也没有说什么。
    “你说吧,没事儿。”唐弘业对他点点头,表示但说无妨。
    “我刚才忽然想起来,我姐夫可能是跟我撒了一个谎!”费安康说,“我最后一次给他打电话,而且也打通了的时候,我是已经被我姐给骂过了,知道自己不是帮她出气,是她自己拉不下脸,抹不开面子,所以让我帮她往回哄人呢,那我还能怎么办,情愿不情愿的,我也得给我姐夫认个错,赔礼道歉,有个好态度,然后才能比较方便说好话啊,他接我电话之后,劈头盖脸有把我给说了一顿,我本来都有点要发火了,一想到自己的任务,就又忍住了,开始跟他说小话,说我姐也不容易,跟他这么多年,帮他生儿育女什么的,他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反正没怎么吭声,然后我就听到旁边好像有什么说话声,我姐夫就嗯了一声,当时我话说半截儿,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反应的时候,他忽然嗯了那么一声,我当时也觉得有点奇怪,我就问他,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你跟谁在一起呢?”
    “他是怎么说的?”唐弘业一听这话,赶忙追问。
    “他说他没跟谁在一起呗。我说不可能,我都听到你旁边有人说话了,你不是还嗯了一声应人家的话呢么?”费安康回答,“其实我也没听真切,那么说就是想要诈他一下而已,我姐夫说他旁边没人,我听错了,刚才是电视的声音,他现在把电视给关了静音了,还说他嗯那一声就是听我说话,我当时也不想跟他浪费那个时间去争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再之后我就问他到底怎么想的,他说他知道了,他心情不好,所以需要静一静,他心里有数,让我别管了,说完就把电话给我挂了,挺不耐烦的,我当时也觉得自己有点太没劲了,干嘛呀,人家两口子吵个架,我在中间一会儿骂人一会儿哄人的,所以我就没再打电话给他。等后来我姐说我姐夫还没回来,我才又打电话过去,结果就打不通了。”
    “你有听到当时侯常胜周围的人说的是什么话么?声音是什么样的,你还有没有印象?能不能尽量的帮我们回忆一下?”杜鹃在一旁问,原本因为对方是侯常胜老婆的堂弟,所以她并不想开口,听了一会儿,看这个费安康倒似乎是一个比较直爽的性格,她才主动开口询问起来。
    费安康看了看杜鹃,他原本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堂姐还有唐弘业的身上,对于唐弘业身后站着的人也没有怎么太留意,这回人家开了口,他才把视线投过去,认真的看清楚了对方的样貌,然后明显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有想到在刑警队里会遇到一个长相还挺甜美可人的女警察。
    “啊……我没有什么印象了……”他支支吾吾的说,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说完之后,见杜鹃的表情似乎是有些失望的,便又下意识的改了口,“不过你们要是给我一点时间的话,我倒是可以试着想一想,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行,那你就好好的帮我们回忆一下,是帮我们,也是帮你堂姐。”唐弘业替杜鹃做出了回答,“我们不着急,你慢慢回忆,尽量回忆的仔细清楚一些。”
    费安康点点头,托着自己的下巴开始苦苦的回忆起来,因为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当时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其他人对此压根儿没有任何的概念,所以都只能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回忆的结果,什么忙也帮不上。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费安康重新坐直了身子:“我想起来了!当时电话里面除了我姐夫以外的那另外一个声音,我没有听清楚是男还是女!”
    方才在费安康努力回忆的过程中,不止是杜鹃和唐弘业都紧张的等着他的会议结果,就连侯常胜老婆也是一样,结果等了半天,就等来了这么一句话,折让她有些恼火,忍不住又伸出手去作势要打自己的堂弟。
    费安康赶紧躲开:“诶诶诶!你冷静!我还没说完呢!我当时确实是没有听清楚跟我姐夫说话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为什么会没有听清呢?因为那个声音不是在他跟前,听着好像距离他还有一点距离,就好像是在另外一个房间之类的地方跟他说话似的,他嗯的那一声,声音也不小,所以我才会觉得他不是跟我应声,是跟别人,因为我话说一半,不当不正的,而且他嗯的那一声又比跟电话里的人说话的时候明显音量要大一点,他说什么是电视里的声音,绝对是骗我的!”
    “你能确定一下那一通电话的通话时间是哪一天么?”杜鹃又问。
    费安康掏出自己的手机来,在通话记录里面翻找起来:“应该能吧,我平时接打电话的次数不多,那一通电话应该还没有被顶出去呢,我找找……我找找……哦,在这儿呢!”
    说着,他身子向前探出来,伸长了手臂,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杜鹃。
    第三十二章 求救
    杜鹃接过来看了看,又递给唐弘业,有了之前的调查基础,他们可以非常确定,手机上面费安康与侯常胜通话的时间,侯常胜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入住记录。
    那么结合费安康的描述,侯常胜当时应该是在一个面积还不算特别小的室内,身边应该还是有同伴的,并且侯常胜还有意的隐瞒这件事,似乎并不希望被人发现他跟什么人是在一起的。这一点也很奇怪,毕竟侯常胜老婆并不是a市本地人,就算是侯常胜承认自己是在某个“不肯具名”的朋友家想要静一静,他老婆也未必能够找得到,至少也等于是给人了一颗定心丸。
    作为一个一直以来对家庭还是比较有责任感的成年男人,侯常胜的这种反应实在是让唐弘业觉得有些反常,也进一步加重了他心里面的那一团疑云。
    “关于那个在电话里面听到的声音,你还能回忆起什么来么?”唐弘业问。
    费安康抓耳挠腮的又想了想,然后说;“这个我就随便说说,你们就随便听听啊,要不然我有压力,可就不敢说了。我没听清那个说话的人,这个是真的,你再怎么让我回忆,我也回忆不起来,我觉得那个说话的人距离跟我姐夫不会特别近,而且可能也确实是故意小声说话来着,我姐夫当时那个反应给我的感觉,反正就是好像被那人说了点什么之后,他就不愿意跟我再继续讲电话了。不对,他之前也不太愿意跟我讲电话,我不骗你们,但是那会儿的感觉是虽然不耐烦,但是还是想跟我说说清楚,结果后来就变成了一句话都懒得跟我多说,你说这是不是就有点意思了?不是我这个人疑心病太重啊,我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好像是那个跟我姐夫呆在一起的人,怂恿我姐夫,让他别跟我再多说什么了似的。”
    “对对对,肯定是这样的!”侯常胜老婆在一旁听了半天,听到这里也跟着连连点头,“猴子跟我在一起也这么多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啊!我们俩以前也不是没有吵过架,吵架也不是没有闹过,但是他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过!我们俩刚结婚那会儿吵架都是我赌气往外走,他不让,说一个女人黑天里头到处乱走不安全,我在家呆着,他走。可是每次他走也走不了很久,在外面溜达溜达,或者自己出去喝点酒,反正心情好了就回来了,回来哄哄我,这事儿就翻过去,从来没有过像这回这样,生气走也就走了,还不回来,还不跟家里联系!”
    唐弘业不想跟她说话,又继续问费安康:“在你的感觉里面,你觉得你姐夫是因为听信了当时跟他在一起的人说的话,所以不愿意再继续跟你说下去,还是因为害怕跟他在一起的那个人,所以不跟你再聊下去了?”
    “那肯定是相信人家,所以不跟我说了呀!我姐夫那人,除了我姐,他怕过谁?”费安康撇撇嘴,“你们别看我怕他欺负我姐,所以看他跟我姐吵架了,惹我姐生气了,就凶他几句,其实他才不怕我呢,他就吃准了我不能把他怎么样!”
    正说着,刑警队办公室的门开了,杨成走了进来,他似乎是直奔唐弘业而来的,走进来之后一看唐弘业正在表情严肃的和费安康谈着话,愣了一下,在不远处站了下来,没有马上上前去开口说话。
    唐弘业看到了杨成,觉得他像是来找自己的,恰好费安康也刚刚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他便同杨成打了个招呼:“杨大队,你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事儿?”
    “哦,有点事,你这边先处理。”杨成看了一眼一旁的侯常胜老婆还有费安康,不清楚这两个人是来干什么的,所以并没有直接开口谈正经事。
    唐弘业意识到杨成这是不想在外人面前开口谈事情,便示意了一下杜鹃,杜鹃心领神会,开口继续和费安康攀谈,他则跟着杨成到了办公室的另一侧。
    “怎么了,杨大队?有什么事儿么?”唐弘业觉得有些好奇,杨成向来是比较坦率直接的性格,有什么好事坏事一般都是直接说出来的,很少遮遮掩掩。
    “刚刚我收到一封送过来的信,举报信。”杨成对唐弘业说。
    “举报信?”唐弘业一愣,转念一想杨成来找自己的原因,“举报我的?”
    杨成对他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抽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你看看吧。”
    唐弘业本来猜到有人举报自己就已经很莫名其妙了,现在看杨成居然把举报信都拿出来了要给自己看,就更加觉得奇怪了:“杨大队,这……直接拿给我看是不是不合适啊?难道是匿名举报,所以不怕给我本人看?”
    “不是有没有署名的问题,是这个举报实在是言之无物,要不是开头三个大字写着‘举报信’,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学生跟班主任老师告状呢。”杨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所以我才拿给你看看,要是私下里跟谁有什么矛盾,自己处理好,不要让人把怨气儿发在这种方面,影响了你这边的正常工作。”
    唐弘业听他这么说,就更觉得奇怪了,自己平日里一向人缘还是挺不错的,没有跟谁闹过什么矛盾,更别说是这种杨成口中所谓小学生告状式的举报程度了,之前忙的时候,根本就连最基本的社交生活都没有办法保证,接触最多的都是刑警队里面的一众同事,最近也就是同学聚会稍微接触的人多了一点,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能招惹了谁,还得是一个水平不济的主儿,给自己写那种让杨成哭笑不得的举报信,这得是多大的怨气儿,多大的意见啊!
    他一边想着,一边从杨成手上把信封接过来,抽出里面的叠了两折的a4纸,带着一种哭笑不得的心情把那张纸展开,打算看看到底写的是什么。
    当那张纸展开,唐弘业看清楚上面的字迹,还没等仔细看内容,就先皱了皱眉头,他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了看杨成,又赶忙低头去看那信纸上的内容,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到最后几乎要在额头上面结一个疙瘩。
    杨成看出唐弘业的反应有些不大对劲儿,所以也没有开口打扰他。
    唐弘业看了看这一封所谓“举报信”的大概内容,的确就像杨成形容的那样,完全就是小学生告状的那种程度,根本不能够算是一封真正意义上的举报信。大体上就是说唐弘业这个人,一向狂妄自大,自以为是,平日里飞扬跋扈,还非常的势利眼,在亲朋好友当中一直非常的招摇,并且还不止于此,唐弘业的个人感情方面也极其混乱,蛊惑骗取女孩子的信任和感情,玩弄女性等等等等。
    也难怪杨成根本没有把这封“举报信”当回事,首先这里面对唐弘业的控诉,很多都是根本没有办法落在唐弘业身上的,更是与他的工作没有任何关系。其次就光是欺骗女孩子的感情,玩弄女性这两条,就让人更加哭笑不得了,毕竟谁都知道在杜鹃调过来之前,唐弘业可一直都是刑警队里的单身汉,光棍一条,从来没见他跟什么女孩子有过比较亲密的关系。
    但是现在唐弘业关注的却并不是这些,他皱着眉头,仔仔细细的把那封“举报信”给看了好几遍,好像不愿意放过里面的任何一个标点符号似的。
    杨成觉得唐弘业的这种反应也是有些奇怪,所以就没有作声,在一旁等着唐弘业最终“宣布答案”的时候。
    “怎么了?”那边杜鹃和费安康也聊的差不多,看着办唐弘业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劲儿,就让费安康和侯常胜老婆稍等,自己走过去小声的询问一下。
    唐弘业把那封“举报信”递给杜鹃:“这封信你看看吧,是猴子写的。”
    杜鹃一听这话,大吃一惊,尤其是看到那张a4纸上面特别醒目的“举报信”三个字,她的第一反应是觉得不可思议,侯常胜失踪了这么多天,难道就是为了藏起来给唐弘业写举报信么?可是唐弘业跟他那么熟悉,他的字迹一眼就能够认出来,他躲起来写匿名信又有什么意义呢?更何况这件事他是针对唐弘业做的,又何必跟自己的老婆大吵一架,负气出走,还一点音讯都不给家里面留呢?
    这么一想,杜鹃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于是赶忙仔细的阅读起那封举报信的内容来,想要看看侯常胜到底在里面写了一些什么。
    “怎么?这里面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么?”杨成问唐弘业。
    唐弘业对他点点头:“写这封‘举报信’的人我认识,是我一个特别好的发小,名字叫做侯常胜,他的字我绝对不会认错的。我的这个发小已经失踪了很多天,那边坐着的就是他的老婆还有妻舅,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不是一封举报信,确切来说,这应该是一封求救信,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我能,原本我们就猜测侯常胜可能不是单纯的负气出走,而是遇到了什么状况,现在看到这封信之后,我就可以百分之百的确信,他现在一定是遇到了麻烦,而且还不小,写这封信肯定也不是他的本意,不过他趁机在心里面发出了求救信号罢了。”
    “哦?”杨成一听,也有些惊讶,他过来找唐弘业的时候,只不过是觉得唐弘业平日里的工作表现一贯很好,也是一个积极上进的年轻人,遇到这种特别小儿科的“举报”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所以打算提醒唐弘业注意处理自己的私事,没想到现在本来让人觉得很屋里头的事情,竟然性质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杜鹃大略的看了看信上的内容,耳朵里也听着唐弘业对杨成说的话,等他说完了之后,便把那张纸重新交到唐弘业的手里面,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事儿说起来,也算是我和侯常胜的一种默契吧,”唐弘业皱着眉头,对她也对杨成解释说,“过去读书那会儿,侯常胜学习不怎么用功,他爸妈虽然说也没指望他学习多好,将来考什么重点高中重点大学的,但是考试不及格的话,也会觉得有些丢脸,所以只要侯常胜考试不及格,回家就会被他爸狠狠的臭揍一顿,他为了不挨揍,就想方设法的避免不及格的成绩,靠自己学呢,他又不愿意用功,就经常让我帮他传纸条写答案什么的。中间被老师给发现了几次之后,他就想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办法,这个方法只有我们两个人能看懂,别人看不懂,这样一来,就算被老师发现了我们两个传纸条,也看不出来上面写的是什么,顶多批评几句,不会影响考试成绩,他就可以避免回家挨揍的那种事情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那封信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指着上面的内容,对杨成和杜鹃说明:“侯常胜当初想的方法就是,他偷偷给我比划题号,我给他写答案,答案不能直接写在纸上,纸上写就写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哪怕是歌词都行,什么都可以,重点是,我在代表着答案的字下面用笔点一个小小的点儿,如果是选择题,我在什么字下面点了点儿,那个字读音的首字母就是答案选项,如果是填空题,那点了点儿的字就是答案本身。我那时候学习还行,答题比较快,所以配合他的这个操作总体来说难度不大,初中后两年我们俩一直都是靠这个方法帮猴子度过平时的期中期末还有月考小考那些的,这个办法我一直都记得,刚才看第一遍他写的这封‘举报信’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觉得莫名其妙,之后又觉得他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别的门道,就又看了一遍,结果就果然被我发现藏在里面的小点儿。”
    第三十三章 信中秘密
    杨成没有料到这件事里面还有这么一层,也有些诧异,从唐弘业手里面把那张纸接过去,仔细的看了看,还真的是在行文当中发现了不少用圆珠笔点出来的小点,非常的不明显,如果不是唐弘业说他和这个侯常胜过去有过那么一段渊源,两个人之间有这样一种不约而同的传递信息的秘密,恐怕谁也不会注意到,即便注意到了,恐怕也不可能联想到这里面还藏着什么信息。
    “杜鹃,你那一张纸过来,”杨成示意杜鹃,“把那些被点过了点儿,做了标记的字都给挑出来,抄到这张纸上,咱们看看写的是什么。”
    杜鹃点点头,到一旁的办公桌上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过来,把上面点过了点儿的字誊写下来,杨成等她抄写完了之后,才把那封信又递给唐弘业,冲他朝另一旁的侯常胜老婆和费安康示意了一下,唐弘业明白杨成的意思,接过那张纸,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跟前,把纸递给了侯常胜老婆。
    “你看一下,这个是不是侯常胜的字迹。”唐弘业对她说。
    侯常胜老婆本来以为是唐弘业的领导来找唐弘业有什么事,没想到居然还跟自己有关系,也有些诧异,一脸茫然的从唐弘业手里面接过那张纸,看了看。毕竟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好几年的丈夫,侯常胜的字迹她还是可以很轻松的就辨认出来的,只略略的看了几眼,就已经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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