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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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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他不好对付啊。”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种表面客客气气,让你抓不住一点破绽的伪君子,反而不如那些直来直去的恶人,好打交道。
    “走,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我招呼了身边同伴一声。
    道观后面,有专供客人休息的厢房,那位飘然出尘的大道祭,领着我们走进一间闲置厢房,伸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我正好收到一位弟子孝敬的新茶,味道非常不错,也请几位贵客尝尝。”那位大道祭摆弄着茶具,声音温和地说着。
    “不必了,我们过来,是有几件事相询。”江晓溪不客气地说着。
    大道祭毫不介意的一笑,转身盯着江晓溪,声音温和地说:“上门是客,有什么事情,我们喝完茶在谈。”
    江晓溪被对方乌黑发亮的眼眸盯着,嘴唇动了动,最终把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眼皮跳了跳,对方的惑心术,已经修炼的炉火纯青,能举手投注间,就改变一个人对自己的看法。
    他这种春风化雨,潜移默化的惑心术,比直接惑人心神的邪术更难提防,危险的程度,也要高得多。
    我坐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眯着,通过洞明眼来观察大道祭。
    让我意外的是,对方身上的气息,磅礴浩瀚,而且醇厚无比,感受不到一丝阴邪的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心中想着。
    一个人若是修习了邪术,他不管是面相,还是身上的气息,多多少少,都会发生一些改变,相由心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坐在对面泡茶的大道祭,若非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我绝对会以为,这是一位性格温和的醇厚长者。
    大道祭似乎察觉到的窥探,抬起眼皮扫了我一眼,温和笑了笑,说:“用秘术窥探别人,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下次别这样了。”
    对方风轻云淡的揭过这事,可是我心中却是冰寒刺骨,敏锐的直觉告诉我,对方温和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是什么茶叶,为什么茶香是我没闻过的?”甄青衣忽然问了句。
    大道祭手中的冲泡动作未停,那茶叶形如弯月,带着一种淡淡的紫色,与我们平时喝的茶,完全不同。
    “这是云雾茶,只有武夷山顶峰的几棵老茶树,才产这种茶,比极品大红袍还珍贵。”大道祭淡淡解释着。
    我发现那茶叶冲泡后,在杯口升起一片雾气,如游龙一般翻腾,瞧着非常的神异。
    “这茶的味道,好香啊。”王胖子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大道祭将冲泡好的茶,倒入我们身前的茶杯中,清新的差香味,扑鼻而来。
    王胖子忍不住拿起茶杯,就要往嘴边喂,我用力咳嗽了一声,引起他的注意力,用眼神向他示意别喝。
    甄青衣见到我的动作,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安安静静在一旁坐在,没有再看那杯茶。
    江晓溪的动作很奇怪,几次想端起茶杯,一口喝掉,可刚拿起茶杯,又神色挣扎的放下,脸色变幻不停。
    我眼角余光,打量到江晓溪的神色,从桌子下面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向她体内渡入一股纯阳之气。
    江晓溪的挣扎神色,逐渐平复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气,只是无论如何,不敢再看大道祭的眼睛。
    倒是老方,自从进来后,就呆呆坐在那里,形如木偶人,也不知在想什么。
    “新茶泡的久了,可就不好喝了,大家别客气。”大道祭拿起身前茶杯,浅尝辄止。
    我端坐在桌子前,盯着那云雾缭绕的茶杯,如老僧入定,一动未动。
    身边的几位同伴,即使没心没肺如王胖子,见到我的神色,也知道这茶有问题,自然不会端起茶杯。
    房间内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大道祭脸上的笑容,少了几分,抬起眼皮注视着我们,问:“怎么,难道这堪比大红袍的极品茶叶,还配不上几位的身份?”
    “大道祭,我们喝了你的茶,可就没有回头路了啊。”我抬起头,意味深长地说着。
    身边几位同伴,用不解地目光看着我,不知道我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道祭脸上的笑容,再次少了几分,神色甚至有些阴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
    我此时才感受到,对方身上,那一丝隐藏的极好的阴邪之气。
    “我倒是想听你说说,喝一杯茶而已,怎么就没回头路了?”大道祭面无表情地问。
    “这茶的真正名字,恐怕不是叫云雾茶吧?”我盯着对方,出言试探。
    这种茶叶,我似乎在残破相经上见过,只不过一时还不敢确定,需要从对方的神色中,再次确认。
    “你认识这种茶叶?”大道祭的神色,平静无波。
    “如果我没有看错,这茶不叫云雾茶,而应该叫迷神茶吧?”我似笑非笑地盯着对方。
    根据残破相经的记载,这种名为迷神茶的茶叶,可不是产自武夷山,而是只有在阴煞气极重的乱葬岗,才有极小的几率寻到这种茶树。
    没等对方回答,我拿出一张黄色符纸,看了身边同伴一眼,笑着说:“等我给你们变一个戏法。”
    大道祭冷眼注视着我的举动,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我轻轻晃了下手中符纸,一团火光升起,符纸无火自燃。
    这时,摆在我们身前的几杯茶,有了新的变化,只见萦绕在茶杯口的那一小团云雾,颜色由淡紫,变成乌黑,而那看似龙腾的雾气,也变得有些狰狞,形如鬼脸。
    “啊!”甄青衣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下意识伸出纤手,抓住我的衣角。
    “我的妈呀,这茶里面怎么还有鬼脸?”王胖子大惊小怪地喊着。
    江晓溪想起自己,差点受不住诱惑,喝了这杯恐怖的茶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年轻人,学了几手法术,总是自以为是,喜欢卖弄。”大道祭神色冷冰地说道。
    “那按照您的想法,我们乖乖喝了这杯茶,成为受你控制的傀儡,那就叫识时务了?”我用讥讽的眼神,看着对方。
    大道祭冷哼一声,直勾勾盯着我们,神色变幻不定。
    “您现在多半在打算,用秘术强留下我们吧?”我用平淡的语气说着。
    大道祭刚眼中闪过狠色,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听到我说的话,神色又惊疑不定起来。
    江晓溪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被我暗自扯了下衣袖,用眼神制止。
    眼下我们的处境,十分的微妙,若是任由大道祭翻脸,我们多半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通过刚才的接触,我发现这个伪君子,生性多疑,眼下只能期待,我的攻心战术,是否能凑效了。
    大道祭冷冷看着我,突然开口说:“你在年轻一辈里面,算是修炼有成的,不过想要与我对抗,还差了几分火候。”
    “那您可以出手试试,若是没有几分把握,我们会傻兮兮的过来送死?”我毫不示弱地回瞪着对方。
    大道祭忽然把目光投向老方,神色惊疑不定,过来半晌,才冷笑一声,“原来你的依仗,在他身上。”
    我神色一愣,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老方,自打我们进来后,他就一直坐在那,不动也不说话,如石雕一般。
    我不知道大道祭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搞不懂老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眼下不是细究这些的时候,最主要的是,输人不输阵,要把气势撑起来。
    在甄青衣她们看来,我是在毫不示弱地与大道祭对峙,其实其中的苦楚,只有我的自己清楚。
    如果我一旦被对方瞧出破绽,发现我们外强中干的本质,那结果是灾难性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大道祭的注意力,从我这边,一下子转移到老方身上,定定看着老方,神色变幻不停。
    我又偷偷打量了几眼老方,除了觉得他举止诡异,也没看出别的异常。
    “算了,今天我不与你们计较,赶紧走吧。”大道祭忽然挥了挥手,仿佛赶苍蝇一般。
    老方二话不说,站起身就向外面走去,我赶紧用眼神示意身边同伴,先跟着老方出去再说。
    大道祭冷眼看着我们,没有阻止,但我我注意到,他几次抬起手,似乎想要出手,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最终又自己克制住。
    我表面脸色平静,心里其实波涛汹涌,因为在对方欲出手的那一刻,展现出来的气势,让人心惊。
    带着十二万分的诧异,我紧跟着老方,走出这座危机四伏的道观。
    第9卷 盘龙古镇“飞升”  第三百九十章 阮家鬼修
    站在龙冲山的树林中,我用不可思议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老方。
    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依旧一语不发,静静站在那里,形如木偶。
    可正是因为他,我们才能逃过一劫,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大道祭绝不是顾忌我,才放我们一马。
    可我不管怎么瞧,都看不出来,老方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
    不过他现在的状态,确实与平日完全不同,连王胖子好几次与他搭话,他都没吱声。
    “老方?”我试探着喊了一句。
    “别站在这里,还没有脱离危险。”老方突然说话了,可是声音,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心中一惊,用惊疑不定的眼神,打量着老方,他什么时候被别人附身,我是一点都没察觉。
    不过,对方应该没有恶意,而且还帮助我们摆脱困境,即使心里有再多的疑惑,我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
    我们跟在老方身后,一直默默走到山脚,直到这时,老方才停了下来。
    “你们今天太鲁莽了。”老方回转过身,看着我们说。
    “这位前辈,请问你是?”我小心翼翼地盯着对方询问。
    从声音上判断,对方年纪不大,可对方能震慑住大道祭,说明修为不弱,在修行方面,绝对当得起一声前辈。
    “从辈分上算,方建国要喊我一声小姨。”附身老方的女人,开口回答。
    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老方头当时说过,他那位死于难产的老婆,是阮家的后代。
    这样算来,这位附身老方的女人,岂不是也姓阮?
    “前面有块草地,可以坐着休息一下,我们去那边说。”老方转过身,径直向左前方走去。
    刚才绷着心神,与大道祭斗智斗勇,现在松懈下来,我才感觉到全身疲惫不堪。
    我们走到草地旁坐下,江晓溪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老方,估计是第一次见到附体这种事,觉得十分新奇。
    甄青衣挨着我坐下,看向老方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好奇。
    “你们一定很奇怪,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吧?”附身老方的女人,看着我们说。
    “是啊,前辈修为深厚,什么时候附身老方的,我完全没有察觉,能不能冒昧问一句,您现在到底是人是鬼?”我盯着对方问。
    “我早就死了,在方建国出生前,我就已经死了。”附身方建国的女人,毫不忌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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