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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我和郁临深一人占据一头,中间隔着足有两米的距离,谁都没说话。我迅速瞥了眼他的侧脸,突然想知道,以前他和酒舒单独来这里时,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多少……我不是嫉妒,只是想知道我所不了解的郁临深的另一面。
“你欠我一顿饭。“本来盯着电视屏幕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摸摸自己的鼻子:“什么饭?”
“上次说好请你吃饭赔罪的,菜还没上,你就有’急事’离开了,所以……”他撇了下嘴角,给了个让我自行体会的眼神。
我的脸一热,那一日的情景我一直不愿意去回想,在他面前失态到那种程度,实在难以说得过去,不过他那句看似无关紧要的“玩笑话”着实给我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不用了,你的’诚意’我已经收到,不用再麻烦。”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他轻笑一声:“我不怕麻烦。”
我的内心正处于濒临失控尖叫的边缘,我努力给自己下各种心理暗示,告诉自己不要听他的话,不要看他的脸,把他当成空气,然而我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
“不用了。”我生硬地说,同时发现自己的眼睛涩涩的。
他挑眉看我,好像我是一个供人消遣的小丑。这种不礼貌的眼光,我不是第一次见了,要不是考虑到在妈妈家,我一点不怀疑我会扑过去掐他的脖子!
厨房的玻璃门被拉开,妈妈擦着手走出来,郁临深没有再回我的话,从沙发上站起来,微笑地向妈妈告辞:“阿姨,谢谢您的晚餐,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妈妈点头:“天黑了开车不安全,早些回去吧,以后常来。”
我站起来,打算和妈妈一起送他出门,她用眼神示意我停下迈开步子的动作:“酒媚,你今晚留在这里,我送你姐夫下去就行了。”
我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母亲送郁临深下楼,郁临深推说不用送,母亲却执意不肯。我烦躁地闭上眼睛,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情绪化。
这是我第一次在酒舒不在家的时候,住在妈妈家,可我却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感觉不到。躺在干净整洁的客房里,我再次强烈意识到我不属于这个家。
“酒媚,睡了吗?”妈妈隔着房门问我。
我打开灯,披上衣服去开门,郁临深离开后,她除了告诉我晚上睡在客房外,再也没多说一个字,现在突然来找我,我很好奇她要说什么。
“没睡。”我打开房门,让她进来。
她温柔地拉着我的手带我一起坐到床上,温柔到……让我想哭。
“听你爸爸说,你谈了个男朋友,什么时候带来让我看看?”
她关心起我的终身大事,让我始料不及。我很后悔那次爸爸问我的时候,顺口说了我有男朋友的事情,现在我和郑辛远分手了,爸爸知道后肯定会失望。
“难道还不好意思呀?你已经二十七岁了,是该结婚了。”
“妈,”我挠挠头,放低声音,有点难以启口,“我现在还是一个人,目前……还没遇到合适的。”
妈妈一只手抚上我的膝盖,一只手整理我略微蓬乱的头发,笑着安慰我:“没关系,你这么漂亮,会找到的。”
我点点头,没说话。我应该高兴的,她终于像个母亲那样关心我了,可这一瞬间我只是觉得茫然无措。或许是太久没和妈妈这么亲近过,我才会觉得她的靠近这么令人别扭。
“好了,早点睡觉吧。”
我听话地躺在床上,她给我掖好被子,关上灯,走出去。我看着她开门的动作,突然叫住她:“妈。”
她回过头,我借着走廊上的灯看着她已渐苍老的脸,问出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您……爱我吗?”
她的身体一顿,仿佛在犹豫,我几乎要因为她沉默的否定哭出声来,就在我的眼泪马上就要涌出的时刻,她突然微笑着回答:“当然。”
第12章 第4章下
(下)
当然什么?当然爱,还是……当然不爱?
每次发呆想这个问题,我都感觉自己是一个幼稚的孩子——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我的理解力一向不太好,当初那本《我的名字叫红》,里面很多表达和语句对于我来说偏于晦涩难懂了,但有一幕场景我至今记忆犹新,那是非常不起眼的一幕:一个盲人乞丐空瞪着漫天飘落的雪花微笑。
当在脑海里想象这个场景时,我感到悲伤,还有羡慕。我羡慕这个双眼看不见的人,美景在前,他什么也看不到,但他为什么要微笑呢?我想是因为他感觉到雪花落在他的眼皮、他的鼻子、他的脸颊还有他那双肮脏的手上,哪怕他看不到,他也知道那就是雪。我佩服他的勇气,那颗坦然接受黑暗的内心一定是知足的、充满安全感的。
而我呢?我有眼睛,我能看到所有的风景和人物,但我仍然用怀疑的眼光去看别人,也看我自己。
妈妈是爱我的,我这么告诉自己,否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