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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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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枪正打在红毛小伙子的脑袋上,威力实在太大,一枪下去半拉脑袋轰没了。红毛小伙的脸上只留下巴以下的部位,上面整个头轰的没影了。
    那三个人都是神反应,愣了也就一秒多,全都掏枪。
    我早已蓄势待发,屏息凝神,许哥这一喊,我脑海中一片空灵,紧接着手指扣扳机,一根利箭飞出去,擦着许哥的脸颊过去,正射中了豹哥的太阳穴。从左边脑袋进去,右边脑袋出去,豹哥枪掏了一半,哼都没哼一声,摔在地上,当场就死了。
    索菲亚枪已经掏出来了,对着许哥就是一枪。这时候才看出许哥真是老司机,他要直不楞登朝我这跑,必死无疑,许哥突然矮下身子,回身一缩,钻进桌子底下。索菲亚这一枪打空。
    趁着这个机会,我抬起手弩对着索菲亚就是一箭,这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留下她就是祸害人的。
    索菲亚也不白给,马上就地十八滚。她不知道我会射箭,纯粹是下意识的滚动,咕噜噜滚到一堆箱子后面,这一箭射空,正扎在地上,箭尾摇晃不绝。
    剩下的那个年长的,马上缩在另一堆箱子后面躲起来。
    许哥把桌子掀翻,像挡箭牌一样掩护在前面,他缩在桌子后面。
    从他们四个人质疑许哥开始,到现在这样的局面,中间也不过三分钟。就这三分钟,生死已定,四个亡命徒挂了两个,还剩下一个老头和索菲亚的胖女人。
    我想出来,许哥在后面冲我摆手,示意现在不要出来,场面就僵在这了。
    那老头在箱子后面喊:“老许,你跟我说句老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了。”
    许哥道:“好,实话告诉你们吧,老大已经死了。”
    “不可能!”索菲亚突然从箱子后面站起来,抄着枪对着那桌子“砰砰”就几枪。这桌子明显不是普通的家用桌,应该是金属做成的,子弹打在上面,打出火花,噼啪乱响。
    我知道时不我待,我从铁门缝隙里探出手弩,对着索菲亚就是一箭。索菲亚躲闪不及,正穿在她的肩胛骨上,她惨叫一声砸翻了箱子,摔在里面没有动静了。
    现在只剩下那个老头。
    许哥从兜里不知道掏出什么东西,往那老头藏身的地方一扔,随即“嘭”一声炸开了。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炸弹,发现威力很随着爆炸声,从那个地方飞出一堆乱七八糟的钢钉,冲着四面八方爆破开来,我赶忙藏到门后面,就听到“叮叮当当”一片乱响。
    我暗暗心惊,这才明白许哥扔的是什么,估计是他们特制的炸弹,里面没有多少火药,而是把一堆钉子钢片什么的放在里面,只要一炸开,四面八方全是,没有掩体的话就会被扎成筛子。
    等声音没了,我才探头看,只见那老头的尸体摔了出来,血流成河。
    许哥从桌子后面探出头,站起来看看,冲我招手,示意出来。
    我端着手弩来到近前,看到那老头脑袋上全是钢钉,都深深插在肉里,露出钉帽在外面。我咽了下口水,谁做的这炸弹,简直太阴毒了。
    许哥长舒口气:“你去看看索菲亚。”
    我端着手弩来到那堆乱七八糟的箱子近前,一看就愣住了,这里有个明显摔出来的人形,而索菲亚已经踪迹不见。
    “许哥!”我叫着许哥。许哥赶忙过来看,脸色更白了:“这个女人非常可怕,不能让她跑了,追!”
    我跟在他后面朝外面跑去,走廊深长幽黑,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我们一口气跑到尽头,这里有个竖梯天井,一直通到上面。
    我正要往外爬,许哥一把拉住我,他脸色凝重:“上当了。”
    “怎么了?”我问。
    “索菲亚受伤很重,她不可能跑过我们,她根本就没走,而是一直在这里呆着。”许哥用手枪砸了一下竖梯:“回去吧。”
    他走了没两步,脚下一软,我赶忙要过去搀扶。许哥做个手势,禁止我过来,他靠着墙,喉头不停动着:“小冯,我能感觉到左臂已经承不住了,那些东西要冲破血脉到身上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闭关
    “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送你去医院。”我对许哥说。
    许哥担忧:“索菲亚跑了,终究是后患。”
    “先别管她,如果你自己都不保,还谈什么以后的事情。走吧。”我劝着他。
    许哥点点头,不再坚持。我们从竖梯爬上去,上面有个遮挡的盖子,推开盖子,外面是丛林。盖子伪装成石头,藏在树林的角落,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谁也发现不了,相当隐秘。
    我看着满目的森林和大山,各种各样鲜艳的大自然颜色扑面而来,嗅着纯净带着香气的空气,我几乎要眩晕过去。在地下巢穴里经过了九死一生,现在终于跑了出来,回头想想,这一切的发生像梦一样不真实。
    阳光落在身上,我从来没有觉得,晒到太阳是如此的幸福。
    许哥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走路跌跌撞撞,时不时就要休息。我查看了他的伤势,左臂的毒已经开始冲破血脉界线,以肉眼可查的速度正缓慢向前延伸。
    我们经过长达两个多小时的跋涉,才从山里出来,终于进了老人沟。麻烦的是老人沟卫生所的医疗设施根本处理不了这样的伤势,许哥嘴唇都发紫了,他告诉我,除了截肢没有别的办法。在他昏迷的前一刻,他郑重地告诉我,不要听医生的治疗建议,一定要坚持截肢。要不然,他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
    也算是许哥命不该绝,就在他昏迷的时候,来了一个老乡套着驴车,我赶忙拦下来,老乡非常不错,没有要我们的钱,一路护送到了卫生所。
    卫生所的大夫老张头还在,看我回来了,还拉回来一个陌生人,他没觉得意外,也没有多问。他检查了许哥的伤势,脸色极其凝重,让儿子赶紧开车,送许哥到镇上医院。他用毛笔写了一张纸条,交给儿子,告诉我们去找一位张医生,那是他本家的子侄,告诉张医生,最好的治疗方案就是截肢,病人的左臂不能要了,切切不可耽误病情。
    老张头的儿子有运货的车,拉着我和许哥,一路护送到镇上的医院,找到了张医生。张医生还是个小官,是镇医院的主任,挺有权威性。老张头的儿子把纸条给他看,他凝眉:“截肢不是小事,病人家属到了吗?”
    我赶紧过去:“病人是我大哥,我是他弟弟。”
    “截肢的话,你能做主吗,还要签协议。”张医生问我。
    我点点头:“你就动手吧,我们已经决定好了,这也是病人的意愿。”
    “病人到底咋回事,你把病因说说。”张医生问。
    我告诉他,病人中了一种山里很罕见的毒,现在控制到左臂,如果蔓延全身,这人就废了。我再三叮嘱张医生,剧毒无比,千万不能赤手去摸患处,最好是左臂截了之后,直接焚烧。
    张医生没有多说什么,去安排手术了。一上午的手术十分顺利,许哥推了出来,他还在麻药期,没有苏醒,我看着他的左臂,空荡荡的,心里十分难受,好赖这条命是保住了。
    到了下午时候,他恢复了神智,气色也不错。我买了小米粥,喂他喝了粥,他虚弱摇摇身子,空空的衣袖摆动,他勉强笑笑说:“混了这么长时间,钱没赚多少,倒是把胳膊混丢了。”
    我安慰了他,许哥说自己没事了,让我去处理其他事,不用老在这里陪着他。
    我确实还有一大摊子事需要善后,看他的样子确实可以了,也不在矫情,出医院拦了一辆进山的驴车,晃晃悠悠又去了老人沟。
    我先到卫生所,看了朱红军的伤情。朱红军和许哥其实都是硬伤,身体肢体发生了问题,只要对症下药,可以好的很快。
    我从兜里掏出一枚龙骨递还给他。
    原来的龙骨内中神力已去,崩碎成了两块,如今剩下的这两枚残片,没有神通玄奇在,毕竟还是龙骨,考古价值还是有的。我自己留了一枚,那一枚还给了朱红军。
    我低声告诉他,瓦谢里那个二毛子已经死了,偷猎团伙已经覆灭了,让他放心。
    朱红军十分感激,看着龙骨又有些犹豫,跟我说此物不祥,他已经不太想要了。我还是坚持把龙骨给他留下,劝他留着吧,以后传个代。
    朱红军点点头,收下了。他想看看孙子。正好我下一站就要去孟猎户家里。
    我问老张头借了辆电瓶车,开到孟猎户家。敲开门之后,孟猎户惊喜:“小冯你回来了。”
    突然里面一声尖叫,蔡小菜跑出来,一把抱住我,眼泪夺眶而出。
    我摸摸她的头:“不辱使命,活着回来了。”
    “怎么样?”她问我。
    我沉默着,这一趟经历有很多不适合说的,而且说实话,我现在还不是完全信任蔡小菜。我笑笑说:“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我把孟猎户的刀,还有寻到的另一把古刀拿出来,还给他。感谢他借刀之情,有一增一,我再还给他一把。
    孟猎户拿起那把古刀,用力一拉,踉跄出鞘,寒光四射。能看出他是真喜欢,和我客气了两句,也就收下了。
    我抱着朱红军的小孙子,和蔡小菜一起离开孟猎户的家里,到了卫生所。
    朱红军和小孙子相见,自有一番痛哭流涕。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蔡小菜和我在林中溜达,她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犹豫一下,把偷猎集团九死一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还是有所保留的。
    蔡小菜听得浑身发冷,拉着我的手不松开。我说:“小菜,我太累了,明天看望许哥后,想回去了。”
    蔡小菜十分温柔地摸着我的手,说听你的,咱们回去。
    晚上我们在老张头的卫生所休息,条件简陋,我和衣而卧,盖着薄薄的毯子,蔡小菜在另一张床上。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她:“小菜,你知不知道打狐印是什么?”
    “打狐印?”蔡小菜道:“听着好耳熟啊。我想想啊,哦,对了,咱们东北出马仙的总统领不是胡三太爷吗,他老人家怕自己的老胡家仗势欺人,为非作歹,自己又没法管,便请了上天的旨,降下一枚打狐印。这东西对其他外族的精灵没用,专门就是针对胡家的,掌握此印可以上打君王下打臣。不过呢,这东西据说只是个传说,因为打狐印到胡三太爷手里,就没正式用过,好几百年了。如今胡三太爷闭关许久,这东西更是闻所未闻。”
    我听得心惊肉跳,在心念中问银狐居士,你说的打狐印是这个吗?
    银狐居士道:“对,它原本是属于那个胡先生的,胡先生在陨落之前把打狐印封存在龙骨里,现在又落到了你的身上。”
    “什么?我身上?”我大吃一惊。
    银狐居士让我抬起右手,我拿起来看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他让我集中注意力,催逼手心,我照着他说的做了,右手手心忽然亮起来,陡然凭空出现一物,在我的手心。
    那是一枚阴物,寻常人肉眼看不到,乃是一挂令旗,大概能有成人的两掌之长,正中画了一只威风凛凛的红狐狸,站在悬崖俯瞰众生,颇有王者气。
    蔡小菜忽然说:“小冯弟弟,怎么屋里温度下降了,阴气这么重?”
    我一惊,蔡小菜也是修法的人,她很有敏感性。我赶紧收了令旗,右手的光亮也消失了。我下意识感觉到这枚令旗不同寻常,还是不要亮出来为好。
    “这个胡先生是什么人,他怎么能有打狐印呢?”我在心念中问银狐居士。
    银狐居士好半天没说话,我又问了几声。
    他问我,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幻境中看到的胡先生长什么样?
    我把胡先生的样子描述一番。瓦谢里当时用法术催逼龙骨,让我看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幻象:胡先生走进了一个类似黑洞的地方,下一幕又跳到了深山的木屋,杨納盗得龙骨交给胡先生,胡先生那时已行将就木,他拿到龙骨开始作法,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力,把打狐印封在里面。
    这个胡先生岁数很大,长得像是说书先生,没什么经天纬地的伟人相。现在回忆起来,眉目已经不清了,没什么太大的印象。
    我把记忆中的胡先生相貌说了一遍,银狐居士没有说话,好半天,他道:“胡三太爷闭关多久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养殖场
    “你是说胡先生和胡三太爷有关系?”我说。
    银狐居士道:“打狐印只能在胡三太爷手里,你说有没有关系?!你得到这东西的时候,我就在说焉知非福,不知是福还是祸。不过我有一种感觉……”
    他顿了顿没说。
    “怎么了?”我赶紧问。
    银狐居士叹口气,“我总感觉胡三太爷……是不是出事了。”他欲言又止:“算了,不说这个了,如果他老人家真出了事,那势必是惊动天下的大事,不是咱们可以插手的。小金童,打狐印暂时不要露出来,这东西一旦亮出来,恐怕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嗯”了一声。
    后来什么时候睡的也不知道,做了一宿噩梦。
    第二天和蔡小菜去医院看望许哥,发现许哥已经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张医生大发雷霆,说这个病人太胡闹,伤口感染了怎么办,问我们能不能把他找回来。
    许哥这人坚韧不屈,他一旦决定好了的事,很少改变。我相信他对自己的伤势心里有数,许哥还算不错,走的时候,已经把医药费交上了,他就这样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我还记得有一箱子金银财宝,如今他走了,也没心思去取。我和蔡小菜辞别朱红军,搭最快的一班小火车回到了加格达奇,然后马不停蹄又回到了铁岭。
    这一次归来,重回山庄,我的心境不一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一言难尽,感觉像是老了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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