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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样一口气说了好长一段话。
“下周日你爷爷八十大寿,无论如何你得给我回家,到时候要来好多人,可不能给家里丢脸,面子上一定要过得去,你听到没有?”陆锦书说。
陆青森想了想,还真要到他爷爷生日,不过这次他父亲非让他回去,也不知存的是什么心思。
他皱起眉头,私心里不太想去。
因为下棋的事,这些年父子两个很生份,陆青森一两个月才回家一趟,也就看望一下爷爷和母亲,基本上都选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才去。
即便是这样,当爹的对儿子的行踪也是了如指掌。
他根本不给陆青森拒绝的机会,直接说:“你爷爷年纪大了,又是八十大寿,你还不让他开心一天?”
陆青森心里头摇摆不定,心想全家唯一支持他的就是爷爷,爷爷一定不会逼迫自己,可……毕竟是老爷子的大寿,他不回去实在太过不孝。
这个时候一双软软的小手伸过来,轻轻捏了捏他的胳膊。
陆青森抬起头,看到郝恬对他比口型:“回去吧,好好谈谈。”
“好吧,”陆青森目光闪闪,认真看着郝恬说,“我回去。”
大概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下来,电话那一边,陆锦书良久没有说话。
陆青森以为他要挂了,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继续说:“你……家里给你安排一个女伴吧,这种场合不能自己一个人去。”
听到女伴这个词,陆青森一下子就知道他爹这次为啥这么客气了。
原来等在这里啊。
陆青森复又看向郝恬,冲她微微一笑:“不用了,我自带。”
郝恬含在喉咙里的那口水,差点没喷出来,瞪着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埋怨地看着陆青森。
陆青森随手从口袋里掏出手绢,递给她,这边跟陆锦书继续说:“你不用管我。”
说完电话,他也不等对面咆哮,干脆利落挂了电话,直接关机。
“继续吧?”陆青森抬起头,跟没事人一样说道。
郝恬所有话都堵在喉咙里,人家……也没说要带的是她啊,这话就不好问了。
陆青森挑了挑眉,绝口不提寿宴的事,只拉着她点评:“好了,专心些,别走神。”
郝恬:“……”
怎么办,想捶死他!
不过当她摸起棋子,所有理智回笼,自然而然忘记了刚才的插曲,一门心思放在棋盘上。
两个人复盘完,陆青森最后点评:“你的棋力是比以前涨了,看来定段是有好处的,过几天还有晚报杯职业赛,跟我一起去参加吧。”
陆青森是非常热衷参加比赛的,下的棋越多,手感越能保持,对于自己的事业,他从来都不懈怠。
郝恬说:“知道了,不过我得从预选赛开始。”
陆青森难得笑了:“预选赛挺好的,比赛多是好事。”
说到这里,陆青森又说:“你的棋风还是太急了,你看看这里,如果再晚两手,结局肯定不一样,你说你平时一点脾气都没有,怎么下棋就这么急躁呢?”
郝恬顺了顺蘑菇头:“唉,我也不知道呀。”
就跟有的人一样,平时油瓶子倒了都不着急扶一把的主,开起车来就跟有火在屁股后面撵似的,那车开得跟过山车一样,恨不得前面一辆车都没有。
郝恬也是这样的。
只要不下棋,那是最乖巧可爱的,但一下棋,就跟喷火龙没两样了。
若是成绩好,陆青森也不会经常说她,问题是她的大局观不太周全,到了收官的时候老出错,很容易丢失掉早先几个小时打下的赢面,最后遗憾告负。
老这么下去是不行的。
做职业棋手,参加竞技比赛,所有人的目标都只有那一个。
就是要当世界冠军,让国旗在世界各国冉冉升起。
所有人日以继夜地训练,一日都不曾懈怠,也正是因为心中有理想。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别看郝恬平时不言不语,笑眯眯一团和气,她才是最想赢棋的那一个。
从小跟陆青森一起学棋,一起拜师,又前后脚定段,当定段之后的成绩却是天壤之别。
人家排等级分第一,她排七十多,就算她心再大,也到底无法淡然处之。
毕竟,天分这个东西,在竞技项目里太重要了。
天分不如人,这是横在每一个人心中的大石头,沉甸甸的,一旦挪动就能要人命。
经常看人说,成功等于百分之一的天分和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这话放在许多普通工作里是恰当的,可放在最看天赋的竞技体育行业,却就不那么稳妥了。
能踏出第一步,从千千万万的棋童里脱颖而出,首先靠的就是天分。
十几岁定段之后,直接成为职业棋手,成绩好不好,看的也是天分。
因为有天分的人,往往比任何人都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