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人起身结账，匆匆离去。
    “实在对不住，我们中午喝多了，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刚才多有冒犯，大人不记小人过。”平头汉子硬着头皮道歉。
    实际上，这货震惊之余并不十分畏惧方恒、李东来、沈浩，他们凉州帮三百多号兄弟，又有数万老乡做后盾，斩尽杀绝……纯粹扯淡。
    “这会儿怂了？”方恒起身抬手，以中指狠戳平头汉子脑门，愤懑低吼：“我告诉你们，晚了！”
    沈浩懒得亲自跟小角色计较，不动声色喝着啤酒。
    平头汉子被方恒戳出了火气，眼底泛起一抹狠厉，皮笑肉不笑道：“方老板，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凉州帮，不要命的兄弟很多，您家大业大，有花不完的钱，有上不完的女人，应该不想哪天在街上被愣头青一枪喷死。”
    “我操，你他妈竟然威胁我。”
    方恒怒不可遏，撸袖子，要大打出手。
    “你跟这种小虾米纠缠甚？”李东来面无表情说方恒一句。
    方恒猛地明白过来，真在大街上同小瘪三厮打起来，颜面扫地的……是他！他咬了咬嘴唇，按捺火气，坐了下来。
    “兄弟们，咱们去那边坐，今天不醉不归。”平头汉子大声嚷嚷，带着几个同伴走向一张空桌子。
    既然已经撕破脸，这货也就豁出去，摆出一副能把老子咋地的架势，方恒气的咬牙握拳，拳头微微颤抖。
    娜娜、雪儿、丽莎仿佛犯错的孩子，低着头，沉默着。
    “别多想，吃东西。”沈浩微笑招呼三个女孩。
    “沈哥……对不起……”丽莎觉得又给沈浩添麻烦，自责不已。
    “你们没做错什么……”沈浩笑了下，为丽莎夹了一筷子凉菜。
    “方总，吃个鸡翅，李先生……你也吃一个。”娜娜为方恒李东来递上烤扇贝，尽力活跃气氛。
    在座六人开吃。
    只是气氛远不如最初。
    二十分钟后，李东来的手机响了。
    “什么……大晚上渭城一把手陪着省里来的领导在城乡结合部调研棚户区改造，你们没法动手？”李东来怒了。
    往小了说，这是手下在谨慎行事。
    往大了说，则是他们瞻前顾后不够死心塌地，做不到惟命是从。
    李东来质问的语调并不高亢，更谈不上声色俱厉，可他刚才说的话偏偏落入平头汉子耳中。
    平头汉子仰面大笑，随后脱掉黑t恤，露出满身刺青，胸前盘龙，背后虎啸山岗，尽显彪悍本色，举起一瓶啤酒，招呼狐朋狗友……干！
    豪迈仰头喝尽一瓶啤酒的平头汉子，冷不丁把空酒瓶摔碎在地上，牛气冲天嚷嚷：“在渭城，咱们有几万老乡，怕谁？”
    第九百七十四章 女魔头
    有几万老乡帮衬，谁也不惧。
    平头汉子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挑衅似的大声嚷嚷着，时不时冷笑瞥沈浩、李东来、胡庸。
    李东来面沉似水，眯缝起一双泛起杀机的眸子，强者威压弥漫开来。
    “行了，我解决吧，这一年多，你在山里，对于下面人疏于管教。”沈浩笑着说了一句，掏出手机，拨了娜莎的号，
    从千里之外调人，似乎多此一举。
    实际上，沈浩调娜莎过来，不单单收拾狗屁的凉州帮，更主要的是整合李东来的力量，将其纳入龙门。
    这件事，李东来做，远不如娜莎做效果好。
    整合就意味着内部的巨大变动，不听话的人，没什么能力的人，会被淘汰，敢于抵触的……杀！
    李东来挺重情义，在必要的时候，得拿自己人开刀，即使不会于心不忍，也多半很痛苦、难受。
    沈浩联系上娜莎，交代几句挂断电话。
    娜娜、丽莎、雪儿听到沈浩手机里传出的是女人声音，不禁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成为沈浩的左膀右臂。
    六人继续吃喝聊天。
    时间悄然流逝，两个小时很快过去。
    平头汉子那伙儿人故意较劲，桌子上杯盘狼藉，一个个酒足饭饱，就是不走，时不时瞅沈浩他们。
    这时，几辆车驶入烧烤大排档所在的街道，先后停在路边，十多人下车，为首的中年男人……方恒认识。
    “翟秘书，我们渭城一把手的大秘。”方恒小声点破翟秘书的身份。
    “方总，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这身家亿万的富豪，也会来这种地方大快朵颐。”翟秘书说着话，笑眯眯走过来。
    “烧烤大排档，我一直好这口。”已然起身的方恒自嘲一笑，问：“翟大秘书，您这是？”
    “我听说你跟城乡结合部的凉州人，发生点误会，过来调解一下。”翟秘书不兜圈子，道明来意。
    方恒皱眉，略显意外。
    姓翟的怎么知道这事儿？
    难不成凉州帮这些年瞒着一众渭城大佬，闷声不响走上层路线？
    翟秘书侧身指着一身材魁梧颇有些草莽气势的汉子，对方恒道：“张大龙，代表在渭城务工的数万凉州人，来给方总道歉，道歉之后，这事儿就翻篇吧。”
    “哥……”
    满身酒气的平头汉子凑过来。
    其实张大龙只是他表哥，并非亲哥，跟着他的几个汉子冲着张大龙点头哈腰，呼喊龙哥。
    “方总，我的人，不懂规矩，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这样吧，我自罚三杯，以后咱们就是朋友。”
    张大龙尽显大哥范儿，说话间来到桌边，将一瓶自带的五粮液放在桌上，跟服务员要了喝茶水的纸杯子，倒了满满三杯白酒。
    自罚赔罪，喝白酒才有诚意，道上的讲究。
    “翟秘书，你跟这位张兄弟很熟？”方恒饶有深意问。
    “不熟……”翟秘书赶紧摆手否认。
    “不瞒方总，我表弟发信息说，惹上了方总您，说您还要大动干戈，要杀我们个鸡犬不留，我和一帮兄弟实在是紧张的不行，反应过度，再者，我们那些凉州来的老乡，也怕我们受欺负，分分钟聚了上千人，难免惊扰在城乡结合部调研的棚改调研组，翟秘书不得不出面调解。”
    张大龙貌似自责、自嘲，实则在提醒方恒，他不是吃素的，真闹腾起来，指不定谁倒霉。
    翟秘书站在一旁，尴尬发笑，道：“好了，好了，以后彼此都是朋友，以和为贵，和气才能生财。”
    “翟大秘书，实在抱歉，本以为您认识他，我还打算向沈少求情来着，给他留个全尸，现在看来，没这必要了。”
    方恒话锋一转，令已经拿起酒杯的张大龙微微一愕。
    翟秘书恍惚，有点懵。
    方恒挪步，站在沈浩侧后方，凸显沈浩的主角地位，顺便为翟秘书介绍沈浩李东来“这位沈少，一年前为咱渭城除了一害，也为刘家清理了门户，这位……是李东来李先生，沈少最信任的人之一。”
    翟秘书瞠目结舌。
    去年那件大事，震动渭城。
    来龙去脉，翟秘书清楚的很，做梦想不到眼前这其貌不扬的青年，就是传说中那位谁都敢杀的狠人。
    “这……这……我……”翟秘书万分惶恐，不知该说什么，心里悲呼……完了……要出大事了！
    张大龙听说过李东来，却依然无所畏惧，他有几百兄弟、有数万老乡，甭管谁动他，都激起天大的乱子。
    至于什么刘家，什么沈少，他不清楚、不了解，也懒得多问，没这个必要，他冷笑着放下酒杯，傲然问：“怎么……要把我碎尸万段？”
    随着张大龙的几个练家子揉捏拳头，活动脖颈手脚，啥意思，不言而喻，平头汉子那伙人也横眉冷目藐视沈浩。
    翟秘书慌了，没胆子继续做和事佬的他，以眼神示意随行的人，赶紧给他上头那位打电话。
    沈浩没正眼瞧张大龙这伙儿人，吃着菜喝着酒，从容不迫，直至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才坐直接电话。
    “你到了？”
    “到了。”
    “好，我给你发个位置，一会办完事，过来找我。”
    沈浩挂断电话，给娜莎发了位置信息，然后继续慢悠悠喝酒，周围人，除了李东来、方恒，都默默看他。
    “要杀要剐，痛快点。”张大龙冷笑凝视沈浩。
    “快了……”沈浩淡然回应。
    …………………
    夜幕下。
    城乡结合部。
    低矮楼房夹杂大片平房，一眼望不到边。
    这里住着二十多万人，过半是外来务工人员，当地人眼中……这里是渭城最乱的地方，三不管地带。
    五辆冷柜车驶入窄窄的街道，最终停在一栋四层小楼前，这是城乡结合部唯一的洗浴中心。
    再说的直白点，这是方圆十里内最大的窑子。
    今夜，这里停业，凉州帮骨干都聚在这里，小楼前，二十多人拎着砍刀棍棒巡逻、放风。
    “妈的……”一拎着砍刀的汉子凶巴巴骂娘，将烟头扔地上踩灭，举刀直指率先下车的司机，嚷嚷：“别往这儿停，滚远点。”
    司机不为所动，眨眼间，五辆车下来十个人，全穿着黑衣，都身高一米九以上，肌肉发达，如出一辙彪悍，令人望而生畏，
    他们缓缓逼近拎着砍刀棍棒的粗鄙汉子们。
    “杀，一个不留。”
    冷酷无情的声音从一辆冷柜车的车顶之上传来，一些粗鄙汉子下意识侧目，只见车顶上站着一金发披肩的尤物，大热的天，却穿着皮衣，这穿法着实火辣性感，无比妖娆，诱人犯罪。
    这尤物……正是娜莎。
    一个愿意为心爱男人屠尽天下人的痴情女人，不过在敌人眼中，娜莎不是女人，是女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