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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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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霍平茹的痛点
    霍平茹却是黑了一张脸,想要开口回呛几句许老太太。
    然而许宝兴都不等她张嘴,直接急匆匆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给硬拽出来。
    “许宝兴,你这是干啥?你是不是孬种?”霍平茹都快气炸了,一个千里迢迢赶过来的七十多岁老太太,想要在他们家白吃白住就算了。
    怎么还开始算计起他们两口子的东西来。
    那架子床可是她当初死活都要许添海他们打出来的家具,值不少钱呢!
    现在腆着脸跟他们要这,也不怕命短没福享受。
    许宝兴自个儿无奈着,他又有什么办法。
    他真受不了许老太太对他一顿咒骂,甚至许老太太气急了,骂他断子绝孙怎么办?
    这老太太是什么人,他太清楚了。
    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突然翻脸。
    刚才给他骂得都想堵上耳朵,装作自己听不见。
    再说,许老太太没骂到他媳妇霍平茹的头上,她当然不知道这滋味有多难受。
    等哪天许老太太给她上上一课,她就晓得有多厉害了。
    “我是不是孬种,你心里没点数吗?我今儿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今后谁都敢招惹,千万别惹奶奶,要不然不仅你受罪,还连累我跟着你一块儿受累。”许宝兴一脸认真地提醒霍平茹,他是真受不了许老太太对他各种诅咒。
    虽说这在农村是常见的事儿,但是从他记事起,他就经常被许老太太骂个狗血喷头,什么难听话都能从许老太太嘴里蹦出来,关键是她一骂,就能耽搁好长的时间,也不嫌口渴,一串接一串。
    今天还算是给他面子的了,只骂了那么点时间。
    一旦不留请起来,他能绝望到撞墙。
    霍平茹对许宝兴的提醒,半分都没放在心上。
    她可不相信一个都快钻土的农村老太太有那么大的威力,指不定就是这许宝兴在跟她开玩笑。
    想她向许老太太服软,但是凭什么呀!
    那是她和她妈花了好长的时间,才跟许家磨出来的成果。
    否则她就得睡一张连装饰都没有,这漆都没有刷的木头床,她心里能过得去,才怪了。
    许宝兴这会儿该说的都说了,他都顾不上霍平茹听没听进去,就大步越过霍平茹,跑进自己的屋子,准备把他们睡得架子床让给许老太太。
    反正他就是拼了老命,也没办法在半天时间,打出一张新床。
    弄不好,这刚打出来,便遭到了许老太太的嫌弃和挑剔。
    “哎,你这是做什么,你不准动……不准动,这是咱的东西,不能给那老家伙。”霍平茹一跟着许宝兴进屋,见他要搬他们自己睡的架子床,马上阻拦起许宝兴,嘴里更是对许老太太一丝尊敬都无,急得都快冒汗了。
    结果许宝兴停下手中的动作,正想说什么,忽然一转头,瞧见许老太太站在他们屋前,顿时二话不说就给霍平茹一个大耳刮子。
    完事还对霍平茹边使眼色,边骂骂咧咧道:“我怎么说的,让你对奶奶尊重,你还敢这么说奶奶,你不怕一个雷下来劈死你。”
    霍平茹则一点儿都没体会到许宝兴的用心良苦,愣是捂着脸蛋,哭哭啼啼地还嘴道:“你眼瘸了,你敢打我,你信不信我立马就回娘家,我……我不回来了,我让你一个人住。”
    许宝兴平时哪敢对霍平茹这么嚣张,这霍平茹怎么说,都是他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取回来的媳妇,不说把她供着,却也是事事听从霍平茹的意见。
    而此时在许老太太愠怒又锐利的目光下,许宝兴硬是被逼得向霍平茹放狠话:“好啊!你要回娘家就回去,我还节省了粮食,有本事你现在就走,我都不带拦你一下。”
    “你……你……哼!”霍平茹都不知道许宝兴这是在抽什么风,打了她一耳光不说,还这么振振有词。
    让她想无理取闹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只好气呼呼地瞪了一眼许宝兴,干坐在地上,算是用行动证明,这许宝兴只要敢把这架子床抬出去,她就敢和许宝兴闹掰,狠狠地干上一架。
    换做常人,看霍平茹这么一闹,说不定就息事宁人的不要这架子床。
    许老太太却毫不松口,她要这架子床要定了,就当给霍平茹一个教训。
    让她知道这得罪长辈以后有什么后果,再者,她打从进这个院子,一看许宝兴和霍平茹两人的表情和小动作,她就知道这家里不太平呢!
    尤其她儿子又是一个斯斯文文地老好人,让他用威严震住这两口子不作妖,那绝对行不通。
    她儿媳妇柳珮琴也是一个绵软,又瞎讲究,管不住自己嘴和手的人,让她来降服许宝兴和霍平茹,就更不可能了。
    唯有她孙媳妇夏美月还能勉强治治他们,现在她来了,这两口子想怎么翻天,也得看看她的脸色,她可不是那种能任小辈胡作非为的人。
    “许宝兴,你这个鳖孙儿,我看你这手脚不利索,跟这抬了半天,也没把架子床搬出来,是不是没吃饭,还是天生就是一个软骨头,使不上力气啊!”许老太太没几句话,就把许宝兴给讽刺得脸都红了。
    这许宝兴再不要脸,那面子还是要的。。
    他作为一个男人,被人说软骨头,那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特别是许老太太这大嗓门,但凡路过他们家院子的村民,肯定都听见了。
    那他就更没法子磨叽了,只是让他一个人抬这架子床,他就是抬到天黑,也搞不定。
    便咧开嘴,对许老太太笑道:“奶奶,我不是没吃饭,也不是软骨头,我就是力气小了点,您能不能叫大哥来跟我一起抬这架子床,也好早点给您放在屋里,让你好好地歇一会儿,睡上一觉。”
    许老太太这回倒没对许宝兴出声挖苦,转头就对站在院子里看热闹的许宝荣招了招手。
    让他帮着一起抬。
    自己退到一旁,紧盯着坐在地上哭鼻子抹泪的霍平茹,没好气地出言嘲讽道:“你搁那嚎丧呢!你是不是想当丧门星,克夫克子,好做一辈子的小寡妇。别说我看你那面相,比克夫的寡妇还要刻薄,指不定就是一个没后福的人。我还告诉你,你哭得越多越好,这样你儿子,你丈夫福气就越来越薄,你也能趁早再找个对象给嫁了,就是你这命啊!再也找不到我孙子对你那么好的人了……”
    许老太太这骂人就跟唱戏似的,一句都不带停顿,还抑扬顿挫。
    最重要地是戳到了霍平茹的痛点,她这辈子最烦恼地就是她大儿子许健聪这身子骨,打一生出来,就大病小灾没断过,今天又搁许老太太这么一说,直接坐实她是个克子的人。
    瞬间,她擦了擦眼泪,挪了挪地儿,独自坐在那里生闷气。
    许宝兴更是被许老太太那一番话给惊得白了好几眼霍平茹。
    他奶奶虽然爱骂人,但是别说,她骂得还挺有道理。
    他就说自己大儿子怎么老是多灾多难,合着就是他媳妇霍平茹整天丧气给哭出来的。
    看来以后,得让他媳妇少哭点猫尿,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可得保护好他。
    等这架子床被抬到靠近厨房的小屋里,许老太太又一个忍不住地边打量着,边摇头道:“哎呀,你们这住的院子,还赶不上我们老家一半,你看这墙上的土都掉了这么多,也不知道翻新一下。”
    “妈,委屈你了,不是我们不翻新,这近几年的情况,你也晓得,我们要是把动静搞大点,这不就容易招来别人的红眼和猜忌吗?”柳珮琴是真佩服这许老太太的眼神和智商。
    她一进这院子,就看见许宝兴和霍平茹屋子里的架子床,还猜到是他们两口子的,不得不让她佩服。
    她就是没想到,现在轮到许老太太来挑剔他们这生活条件。
    而许老太太能猜到那架子床是许宝兴和霍平茹两口子的,完全是因为她一进院子,就瞧见许健聪在许宝兴他们屋里翻东西,那孩子模样一看,跟许宝荣和夏美月也搭不上边。
    还有就是许健聪身子太弱,看人眼神呆呆的,不如许诚毅灵活,见到她这个老人家,就像没看见似的,自顾自地在那儿玩着。
    倒是在院子里玩耍的许修鹏和许曼曼还礼貌性地对许老太太笑了笑,虽说猜不到许老太太究竟是谁?
    “行了,我不说啥了,我就是心疼那些小辈,年纪这么小,就跟你们搁在这吃土,多可怜。”这晚上一躺下睡觉,要是没蚊帐防着,那墙上掉下来的土,可不就落在孩子的嘴里。
    何况这住房条件,比起她老家,真是差得远了,她都想不通她儿子一家跑这来受啥苦。
    直接带着孩子回她老家,不好吗?还有三个哥哥给他罩着,免得他们吃亏遭罪。。
    第15章 越长越歪
    而对柳珮琴来说,许老太太这话根本没法接。
    孩子跟着他们受苦,是肯定的了。
    只好一贯保持微笑,不答话。
    许老太太见状,立即毫不犹豫地撇了撇嘴角。
    她每次想挤兑柳珮琴,柳珮琴也从不正面跟她怼,都是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然后转身就跟她儿子许添海和孙子许宝荣或者孙媳妇哭诉,要她说,有什么不满,大可光明正大地宣泄出来。
    说不定她还高看柳珮琴一眼。
    安顿好了许老太太和霍冬梅后,这许宝兴和霍平茹又私下闹开,吵了一架。
    本来霍平茹这回都直接攥着孩子的胳膊,跑回娘家,不跟许宝兴继续嘴上扯皮,可抬头就看见许老太太站在院子里,一边忙着晒她带来的各种干货,一边目光犀利地死盯着她和许宝兴。
    好像只要他们再闹出一些什么动静,她就能张嘴骂得他们都不知道东南西北该怎么分辨。
    她便泄了气,刚开始她对许老太太骂许宝兴的那些话,并不怎么在意。
    或者说没骂到她头上,她不嫌膈应。
    谁知道没一会儿工夫,她就遭到了许老太太的语言攻击,骂她比克夫的小寡妇还刻薄,这……这话能随便说出口吗?
    这不是诅咒她丈夫和孩子全死光?
    这许老太太,嘴也忒毒了,那可是她亲孙子和亲曾孙。
    再说,农村虽破口大骂自家人的多了,但也忌讳动不动就诅咒家人。
    她丈夫和儿子今后要是出点什么事儿,那就都是许老太太一个人的锅。
    这么一来,许宝兴和霍平茹两口子只能偃旗息鼓地拿不要的旧门板搭床,先将就着睡几天,毕竟打一张新床,还要好长时间。
    只不过这到了晚上,大家都被许老太太这犹如天雷一般地打鼾声,给弄得睡不着觉。
    全都抓耳挠腮,或者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但是最惨得还是跟许老太太同住的霍冬梅,打从许老太太睡下的那刻起,她就没闭上眼睡着过,满脑子都是许老太太的打呼声,吵得她一大清早就起床,不敢再睡,脸上还顶着一对黑乎乎的熊猫眼。
    许老太太却神清气爽,没一点不适,甚至霍冬梅刚穿好衣裳,她就紧随其后,并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直接一声狮子吼,把家里大人都给叫了起来。
    然而她在面对睡眼朦胧,挣扎着要醒来的许诚毅几个小孩儿,笑得格外温和:“你们就别起来了,等我啥时候做好饭,再叫你们。”
    这差别待遇,让许宝荣他们都无话可说。
    柳珮琴暗地里还跟许添海嘀咕道:“你说咱妈是不是故意的,我记得她以前是不打呼,也不磨牙,怎么这十几年没见,什么坏习性都有了。”
    许添海对于柳珮琴的疑问,也没有答案,这人老了,瞌睡就少了。
    或许,他们到了他妈这个年纪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也有可能是老太太患了关于呼吸道的疾病,抽空他还得带许老太太去县医院检查一下,看有什么办法能改善。
    结果许老太太知道许添海的打算以后,说什么也不愿意,只让他放心,她这个毛病会尽快慢慢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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