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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鱼淼撇下眼,百无聊赖地捧过柠檬水继续喝。
阴阳怪气,谁还不会了。她心里一直憋着气儿呢,想到柳漪带走谢梓洲后那些所作所为,她对柳漪是半点儿好感都没有,替谢梓洲又气又委屈。
唯一的明面尊重,也是因为她是谢梓洲的生母,仅此而已。
谢梓洲冷峻的神色终于有所缓解,笑意浸在眼底,一直搭在她腰际的手往里收了收,看向柳漪时又抹成清冷淡漠的疏离,保护意味十足。
“……”
柳漪三番两次碰壁,现在连个毫无干系的小丫头都敢怼着自己,她脸色一下变得很不好看,抿着唇,唇畔弧度极不愉快地压下去,清脆的一声“叮”,她撒手松开的小勺撞在咖啡杯缘。
“什么时候求的婚。”她抱起手臂,傲慢地往后一靠,先前维持的和煦尽数消失,只剩端得高高的上位者姿态。
“今天。”谢梓洲说。
“你从来没有说过,你有女朋友了,还打算结婚过一辈子,”柳漪咬着牙,恼火得很冷静,“阿洲,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是不是怎么着都该跟我们说一声?”
“没必要。”
“没必要?”女人气极,食指用力地点在桌面,暗红色的美甲敲出刺耳的声音,“什么叫没必要?我们是你的父母!天大的事情我们都有知情的权利!”
谢梓洲抬眸,不气也不恼,淡淡反问:“谁规定的?”
柳漪楞了一下,旋即怒意更盛:“你——”
“我记得,我们早就两清了,”他今天不知第几次打断她的话,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拨了拨自己面前空荡荡的玻璃杯,玻璃杯被他拨弄得晃了一下,“钱还是你让还的。”
谢梓洲嗓音轻凉:“我早就不需要监护人了。”
“……”
柳漪张了张口,被他堵得忽然哑口无言。
钱——鱼淼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个事儿。
一杯柠檬水快喝完,柠檬的酸苦在舌尖发酵得愈发厉害,她卷了卷舌,思绪微飘,不知道这个“钱”是不是和周黎曾经和她说过的,谢梓洲向贺云借钱有关系。
谢梓洲提到的“钱”很关键,因为柳漪的气势一下就弱了下来,手撑着额角按了按,疲累至极的模样:“阿洲,我说过了,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在气头上一时嘴快,你就一定要因为这件事跟我闹这么久吗?这么多年,我们对你还不够好吗?”
“是挺好的,”食指轻轻搭住玻璃杯的杯口,摇摆的杯子停止了晃动,谢梓洲平淡地接道,“至少,有饭吃了。”
柳漪捏了捏鼻梁,疲惫道:“阿洲,如果不是我那么做,你祝叔叔根本接受不了一个凭空出现的孩子,正因为你到家后的身份,我们母子俩才保住了一个家你知不知道?”
“我之前让你去学商,不同意你进军校,是你祝叔叔说以后楚楚接管了公司,你可以在里面帮衬她一些,你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你有了一个保障,一个靠山,未来的日子不用担心经济上的来源。别人大学毕业苦苦找工作,你可以直接进公司,拿着高薪水,一辈子不用愁,”她说着语速渐快,含着一抹怒其不争的无力,“你进了军校,当了军人,是,有上头扶持补贴,但军人多苦?你一辈子除了开飞机还能干什么?命都悬在九万里高空!”
鱼淼皱了皱眉,对柳漪微妙的语气心生不满。
“咚”一声。
玻璃杯倒下,与铺了桌布的桌面碰撞出沉闷的一声响。
往旁边缓缓滚了两圈,卡在桌铃旁边,又是一道清脆的响声。
包间里一时没了说话声。
谢梓洲慢条斯理地收回推倒杯子的手指,面色幽寒,嗓音像十二月的飞雪,轻而凉薄:“按你说的,拿了他的好处进了公司,除了像你一样仰仗别人过一辈子,还能干什么?”
柳漪身躯一震,彻底僵住。
猝不及防被人踩中心底最深的痛处,她脸上血色全无,唇瓣翕动着说不出话来。
柠檬水喝完,只剩两片泡过水的柠檬湿哒哒地躺在杯底。
鱼淼看着那两片柠檬,沉默着,心头复杂。
菜正好上上来,服务员一推门就被包厢里诡异的低气压罩得满头满脸,不知所措地顿了下,仍是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将三份牛排一一摆到客人们面前,安静如鸡地迅速离场,小心翼翼带好门。
关上门,他腰一挺,歪头“啧”了声,感叹着这都是这个月第几家的婆媳夹着儿子的家庭伦理大戏了。
包间里,牛排的香气袅袅扑鼻,客人却早就没了吃饭的心情。
柳漪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语,呆呆地看着手边的咖啡,牙轻咬,眼眶不知不觉泛起了红。
谢梓洲起身,拉起鱼淼。
摸上小姑娘手上的求婚戒指,叫嚣的情绪才稍平静些。
门打开的一瞬间,柳漪被抽掉全身力气般声音,含着抹艰难的沙哑梗咽,在身后响起:“阿洲,我记得我说过,不要再回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