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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蚂蚁还容易?
她残存着些许希望,没准她还有家人能把她接走,没准韩姨娘搞了这么一出后只要以后缩着脖子做乌龟王妃就能当她是个屁放了,然后,一个穿戴得明显比围观她躺在床板上吹凉风的群众们高出几个级别的年轻姑娘进了院子,打破了她残存的希望。
众人一见她,就像被摩西分开的红海,自动闪开一条路。
韩瑶光一看,这姑娘头上戴的金钗上所镶的珍珠足有花生米大小,珠光莹然,披一件红色绸缎镶白毛边的斗篷,身后还跟着两三个丫鬟,她还以为这就是王妃了,
没想到众人像割倒的稻子一样弯腰向她行礼时称她为“倚云姑娘”?哦,搞半天这不过是个王妃身边有些体面的丫鬟罢了。
倚云可不是来代表王妃亲切慰问韩姨娘的。
她是来骂她的。
所有人都以为韩姨娘就剩一口气了,只等她咽气闭眼,倚云带着王妃的命令要在她死前进行最后一次羞辱,没想到,这一骂,众人发现,韩姨娘怎么好像又有活过来的迹象呢?这眼睛越睁越大了,眼珠也会活动了。
于是众人又把韩姨娘从冷风嗖嗖的院子抬回了屋里。
倚云气急败坏回王妃那里覆命。第二天一早她又来了,一问韩姨娘还有气儿呢,就站在她床前骂。
也多亏了倚云这死丫头一天来骂一次,韩瑶光从她的辱骂中快速获得了大量信息,弄明白了这个身体的原主是个什么来历——这要是等着听周围的丫鬟婆子的壁角不知得听多久才能知道这些事,而且好多事是一般下人不敢议论的。
首先,可怜的韩姨娘在当小妾前还当过舞姬——这一点是倚云辱骂的重点——要是韩姨娘出身贫贱当舞姬也就算了,偏偏不是!韩姨娘的父亲在韩家出事时官居尚书。
要是按照一般种田文套路,韩姨娘会嫁入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然后慢悠悠地宅斗妯娌手撕小姑,上斗极品婆婆,下斗小妾通房,最后还生一对五个月就会说话的龙凤胎。
可惜,到了韩姨娘这儿,文风跑偏了。
她老爹好像是在争储宫斗中站错了队——这一点倚云这死丫头也不敢多说所以韩瑶光只能猜测。这种事可大可小,韩姨娘老爹的显然就是大的,他一朝获罪,不仅自己被先皇赐了杯毒酒,家也被抄了,全家男人全判了流放,但几乎所有人在到达目的地前就死光了,女眷全被判了没入教坊司——如果抄家时排队上吊的人还没死光的话。
只有韩姨娘这个不知羞耻的,坚决不自杀,进了教坊司,学了几年歌舞,没羞没臊地卖弄,在春祭众歌舞伎献舞时大出风头,把整个大周名门闺秀的脸都丢尽了,把她爹的脸也丢尽了。
然后,出了名的韩姨娘被某个大臣重金买下,送给了王爷当寿礼。
当然了,王爷也嫌弃韩姨娘不知羞耻,看在送礼大臣的面上给她好吃好喝罢了,一年也不见得来光临她一次,不然韩姨娘进府都几年了,怎么没生下一男半女呢?哦,大概是因为她当舞姬的时候息肌丸吃太多了,不能生了。
一个过了年就已经算二十五岁了的老女人,不能生育,又不受宠,竟然还敢对王妃不恭敬。要知道王妃出身镇远侯府,年方十六,貌美端庄,韩姨娘要是还有点脑子或者羞耻心,就应该立即原地自杀!免得再糟蹋粮食。
客观来讲,倚云姑娘的骂人技术真的不高。
她反反覆覆就是这么几句话,中心思想总结出来就一条:韩姨娘你应该速速求死。
韩瑶光穿来的最初三天,倚云一来,她就打起精神睁着眼听她辱骂,想从中筛出些有用的信息,可一连听了几天词都没变,倚云再来时,开口不到两分钟,她就又昏睡过去了。这车軲辘话反覆听着跟听催眠录音似的,还是把主要精力留在听下人们来房里偷东西、吵架、说八卦吧。
韩瑶光穿越来好几天了,但仍然无法控制这具容纳她灵魂的身体,她也无法感知温度,不觉得饥饿或口渴,更没大小便的需要,虽然能听到能看到,但大多数时间都像在一团温水中昏睡。听到的声音也像是隔着厚厚一层液体传来的,眼睛睁一会儿就觉得费力。
她起初有点惊慌,担心自己的灵魂只是暂居在这里,但很快她就感觉到,有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在身体里循环,自己的灵魂和这具躯体的契合程度越来越高了。这感受非常奇妙,尽管她还是只能转转眼睛动动指尖,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就快能够坐起来了。这过程,就像睡在茧中的蝶蛹知道自己迟早会破茧而出,在清晨的阳光下爬上枝头晾干翅膀,然后振翅而飞。
瑶光有点庆幸自己不是正在豪华游轮和俊男美女们酒池肉林开豪华派对的时候穿越过来的。一下子从天上掉进泥坑,还有人每天定时来辱骂你、鼓动你自杀,你还像个植物人一样动都不能动,心理素质稍微低点没准就抗不过去。她是在海难后艰难支撑了十四五天后力竭而死的,直到生命结束那一刻,她还是充满对生命的渴求,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奇迹地重获生命。
虽然目前身份尴尬,处境悲催,可经历过炼狱般的生死挣扎,生命尤为可贵。她决定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
这个破蛹而出的过程一直持续了七八天。
这一天,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