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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
没记错的话,那年罗乐乐十四岁,整日披着吉普赛头巾,站在苏娜姑姑的塔罗馆门口扫地,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一边要学习占卜骗人的伎俩,一边还要负责馆内的所有脏活重活。
扫地拖地擦桌抹布,这些都无所谓。最让罗乐乐觉得崩溃的是,苏娜姑姑虽然很照顾她,可私生活实在不检点了些,超过两晚一个人睡觉,第三晚总要花钱找个男人消遣,一夜过后,垃圾桶里塞满了状态不明的东西。
罗乐乐需要帮苏娜姑姑倒那些垃圾,有一次不小心碰到了里面的东西,浑身上下起了剧烈的恶心。
又不是个温室花朵,罗乐乐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蹲在水槽边洗手,洗到快将手上的皮蹭掉,虎口处沾到肥皂,觉得有些辣辣的痛了,才停下清洗。
可这样一眼望不到边的日子,着实煎熬,尤其在听过苏娜姑姑的娇喘声后。
未经世事的女孩,对男女之间会发生的亲密事,本能抗拒厌恶。
坚持了许久的罗乐乐终于泄了气,坐在地上哭起来。
那时有个男孩出现在身边,从旁打量着罗乐乐的头巾,手里攥着一根芒果味的冰棍,津津有味吃着。
罗乐乐听到声音,抬眼瞄了下少年,一身破旧的牛仔衣牛仔裤,头发像个鸡窝,五官倒是好看,给人很明朗的感觉。
罗乐乐蹭了蹭鼻涕,警惕地往后缩了下,少年察觉到对方的抗拒,天真示好,跑到前面巷口的小卖部,又买了一根芒果味的冰棍。
苏娜姑姑从不会给罗乐乐买这些多余的东西,抱着就算下了毒,也想尝尝那个味道的想法,罗乐乐接受了少年的冰棍。
少年就此和罗乐乐成为朋友,可苏娜姑姑有过规定,为了她以后能伪装成自己继续做塔罗占卜的生意,罗乐乐不被允许和外人有太多的接触。因此,每每少年想掀开她的头巾,看看她究竟长什么样时,罗乐乐总是用吃完的冰棍棒将对方戳开。
也许是为了报复,少年也没告诉过罗乐乐,他的名字与身份。
只是自打那以后,每次苏娜姑姑放罗乐乐出去后,她都会坐在巷口的水槽边,吃上少年一根冰棍,久而久之,少年的名字,就用“冰棍”代替了。
那样的日子将近持续了小半年,终于被苏娜姑姑发现了。
苏娜姑姑以为罗乐乐是在勾引人,早晚会像自己那不孝的女儿一样,和野男人私奔而去,将罗乐乐用鞭子抽了一顿,还软禁了起来。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罗乐乐被苏娜姑姑关在屋中,期间有一周多的时间,苏娜姑姑和一个新认识的男人去元朗玩,罗乐乐只剩下一袋面包吃食。
那时候,罗乐乐是想着,等被放出来,要逃离苏娜姑姑的。
可等苏娜姑姑回来后,又对自己很好,罗乐乐又不知该往哪里跑,终究小孩心性,乖乖待了下去。
可从那以后,罗乐乐在巷口的水槽边,再遇不上那“冰棍”少年。
仔细想想,罗乐乐因苏娜姑姑的惩罚,还是有点恨少年的,唯一不舍的,应该是冰棍。
又过了两年,苏娜姑姑突发恶疾,病地下不了床,罗乐乐照顾了对方将近两个月,一日回家,发现苏娜姑姑已死在床上。
看在苏娜姑姑曾在船上将自己带走养育的恩情,罗乐乐以占卜师的方式,低调操办了苏娜姑姑的后事。
本是想着,可以用苏娜姑姑的身份继续做塔罗师,可虽说苏娜姑姑救过自己,却也没少虐待过她…一想到要继承苏娜姑姑的名声,罗乐乐觉得很不舒服。
于是将苏娜姑姑的住所卖出去后,罗乐乐在几条街外,重新买了一个更小的住处,价格要便宜些,剩下的钱,则用来包装自己的塔罗馆。
靠造谣和拐骗那些爱传话的大妈小孩,罗乐乐以苏娜姑姑之前教给自己的造势招数,不到一年将塔罗馆开了起来。虽然钱不多,但是也够花。
要说真正成了九龙塘无人能比的“罗神”,还是靠那黑虎帮的光谷,帮他跑了一次马,他就到处和人家说“罗神”真的很灵。
想想那些年的辉煌岁月,倒真是惊险又丰富。
奇了个怪,怎么就没把那‘冰棍’忘了呢?怎么那个农夏,就这么巧是那个人呢?
少时的陪伴,无常的重逢。
也许当初没任何感觉,可时隔多年,如今想想,倒真有那么点触动呢。
只消命运随便出个岔子,没准,她现在真就喜欢农夏了。
可惜喽!
作者有话要说:
安意生:可惜喽可惜喽~
第39章
转眼入夜,罗乐乐站在露台前发呆。
安意生悄悄走到对方身后,将她一把抱住,本意是想吓唬她:“哈!”
罗乐乐却缓慢转过头,瞥了眼安意生后,轻佻一笑:“幼稚不?”
安意生将头埋进她肩膀,小奶狗般蹭了蹭:“你今天在做什么?”
“我在想……”罗乐乐说到一半,惊讶于自己,差点说了实话:“今天那个无花果蛋糕,蛮好吃的。”
“……”
依稀,罗乐乐觉出安意生态度不对:“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