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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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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细温往四户门前看了看,其中一户门前的鞋架上,放着男人的皮鞋和女人的高跟鞋,这家不行。一家门上挂着锁,一家门上没挂锁门口没鞋架,不知道家里有人没有,第四户,门口放了个鞋架,上面只有一双鞋,脏了的运动鞋。
    看那个男人要走下来,许细温毫不犹豫不再犹豫,用力拍门。
    心里犹如千百只猫,一起用爪子挠着。
    许细温在继续敲门,和抱着轻轻朝着楼下跑,之前纠结着时,门开了。
    一个顶着乱糟糟头发的男人站在门口,莫名其妙地看着许细温,不耐烦地说,“你是……”
    许细温赶快捂住这人的嘴巴,闪身进去,砰一声甩上门,却在门里声嘶力竭地喊,“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就不管我们娘俩的死活了……”
    过了三分钟,郑驰文觉得自己还是没睡醒,“你是谁?”
    许细温贴着门听了听动静,有上楼的声音,她放下心来,这才解释,“我是许细温,我们见过一二两次吧。”
    郑驰文看看她怀里的轻轻,露出诧异的表情,“你有孩子了?”
    “不是我的。”许细温言简意赅地解释。
    郑驰文探了探头,又八卦地问,“你姐们儿的?”
    “嗯。”她叫林小雨姐,应该算是姐妹吧。
    郑驰文又看了看轻轻,想说什么没有说。
    郑驰文租的房子比林小雨的更小,里面只放着一张床和一个简易的挂衣柜,门里门口放了两双鞋,稍微干净和崭新一些。
    郑驰文对屋里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表现得十分不自在,连让水都忘记了。
    许细温的心思也不在这里,她和轻轻一致地望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
    “我家房顶上有什么吗?”郑驰文跟着往上看,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别说话。”许细温不耐烦地训斥他。
    郑驰文委委屈屈地闭嘴了。
    房子不隔音,楼上走路的脚步声都格外明显。
    过了五六分钟,头顶的脚步声轻了,应该是往楼梯口上挪去。
    许细温和轻轻同时舒口气,可这口气只是吐出来,还来不及吸进去新鲜空气,脚步声又响起。
    这次不是在头顶,而是在北边一点,是林小雨租住房间的隔壁。
    楼上安静极了,不再有脚步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轻轻扁着嘴巴,大眼睛里都是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许细温。
    许细温心里正火急火燎,被轻轻这么一看,她心里更是咣当一声,把轻轻推给郑驰文,“你是个男的吧?”
    郑驰文鼓了鼓眼睛,虽不满还是点头。
    “你帮我照顾好她,就算有人来敲门,就算那个人威胁,都不能把轻轻给他,知道吗?”
    郑驰文被她严肃的样子吓到,他尝试着笑了一下,缓和下凝固的气氛,“谁会来要她,她爸爸吗?哈哈……”
    被许细温瞪了一眼,没了声音。
    许细温的第六感一向是不准确的,比如,她曾经感觉到郝添颂是喜欢她的,可是他耍了她,比如,她以为能和郝添颂白头到老的,可是他一个人走了,比如,她以为自己会有份光彩的未来,可她还在苟延残喘着。
    可这一次,许细温多么希望,她的第六感不要那么强烈。
    她匆匆地上楼,那个风衣男人从上面下来。
    他满意地看着她脸上惊慌的表情,“你说谎。”他笑了笑又说,“轻轻是我的孩子,没有人能把她从我身边带走,林小雨不行,你更不可能。”
    “疯子。”许细温怒声说。
    风衣男人笑了笑,可看在许细温眼中,他像是正舔舐着滴着鲜血的刀子,“你告诉林小雨,不要再自作聪明,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再给她机会。”
    许细温后背汗津津地靠着水泥的楼梯扶手,看着男人优雅地整了□□衣,下楼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许细温太过紧张,她觉得男人似乎是知道轻轻在哪个门里面,他刻意停了几秒钟,才离开。
    许细温跑上楼,隔壁搁置杂物的房间门,果然已经被打开。
    门里,林小雨躺在地上,头发蓬乱,佝偻着缩成一团。
    “小雨姐。”许细温不敢贸然去触碰她,她的声音是颤抖着的,多么害怕林小雨不会回应她。
    还好,林小雨说话了,“轻轻害怕了吗?”
    林小雨费力气爬起来,抚开脸上的头发,露出脸上的伤痕,可她脸上却是笑,“今晚上,要麻烦你带轻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叔叔,你下章要不要裤衩外穿,来英雄救美呀~~
    第33章 孙频频
    如果不是许细温用轻轻威胁林小雨, 林小雨是说什么都不肯去许细温家的。
    等许细温把轻轻哄睡, 林小雨才把外套上的帽子拿掉,露出伤痕斑斑的脸颊。
    “你回国, 是因为他?”多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许细温现在才想明白。
    林小雨苦笑着说,“是, 我带着轻轻不能在那里生活下去。”说着林小雨的视线缥缈起来, 似乎是想起来过去的日子,“无论我和轻轻藏在哪里,他都能找到我们。我在他茶里面加了安眠药, 趁着他睡着,偷了护照回来的,以为,回来就安全了。”
    “你为什么不和他离婚?”
    林小雨怔怔地发呆, “离不了。”
    “怎么会?”
    “谁会相信一个疯子,提供的所谓家暴证据呢!”
    “……”许细温吃惊地瞪大眼睛。
    “想不到是吗?”林小雨低着头,看着自己劈了手指甲的手, “他的事业重心在国外,结婚后, 我辞掉欣荣的工作,和他一起出了国。第一年还算不错, 渐渐他说不希望我出去工作,希望我把重心放在家庭上,那一年我有了轻轻。”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恋爱中的女生, 智商都是负数,起码林小雨是这样。
    以前,她最看不上结婚后当了家庭主妇的女人,可等她结了婚,她就成了其中一个。
    丈夫名声大噪、肚子里的孩子在渐渐长大,林小雨心里的事业心被磨得越来越小。虽然和她最初的期望不一样,为了丈夫和孩子,尝试着做幸福的小女人。
    怀着轻轻的前三个月,她反应格外大,吃什么都吐,每天差不多都是在床上度过去的。
    整天迷迷糊糊的她,时常会听到家里有动静,可她精神实在太差,想着丈夫去上班,家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就没起来去看。
    在轻轻五个月多一点那天,她口渴起床去客厅里倒水,更加清晰地听到客房里的动静,并不是类似于老鼠之类的动静,而是不寻常的喊叫声,最初只是压抑的,后来是放肆的……
    林小雨轻手轻脚地推开门,门里的人不知道她在那里,才让她清楚地看到,她斯文的丈夫是怎么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驰骋的。
    捂住嘴巴,林小雨跑去洗手间里,吐得一塌糊涂。
    门里还隐约有说话声音:
    女人说,“李,是你的妻子吗?”
    男人说,“不会,她每天都在睡觉,不会发现。”
    女人问,“为什么?”
    男人说,“我在她牛奶里下得有药。”
    “你真坏。”
    “可是你喜欢。”
    等男人完事后,只围着浴巾从客房里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正低头抚摸着肚皮的林小雨时,他吃惊地后退了几步。
    林小雨没有看他,只是说,“离婚吧,我要回国。”
    “不可能。”男人跪在林小雨脚边,哀求,“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了,你是爱我的,我是爱你的,我们有了孩子,我一定改正。小雨,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女人,在发现丈夫的不忠后,会想着妥协,为了自己,或者为了孩子。林小雨想过,她那么优秀要强的人,不敢想象别人知道她离婚后的表情,更不敢想象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没有了爸爸。
    女人是天生的理想主义者,想着,他找了其他女人,可能是我不够温柔不够善解人意不够让他觉得我好,那么我就对他更好,是不是就能挽回他。
    林小雨开始这样想过,可等她发现,她的丈夫不止背叛了他们的婚姻,还吸|毒时,她再不会对他有什么期盼。
    等她想离,已经离不了,轻轻已经七个多月。
    轻轻是早产,林小雨用了半条命生了一天一夜才生她出来,可当医生把轻轻抱过来,略带遗憾表情帝告诉她,“你的孩子,可能是折断翅膀的小天使,愿上帝同样爱她。”
    这是压断林小雨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有很严重的产后抑郁症,厌弃自己和轻轻,可每次轻轻哭,她又忍不住抱起这个小人,她整日以泪洗面,家门不出常常发呆。
    后来家里来了位医生,看了看林小雨的状态,出去和她先生谈话,后来,林小雨就被称为得了精神疾病。
    她知道自己心理有些问题,可没有到疾病的程度。
    “如果不是那天,他……我可能永远不能下定决心离开他。”林小雨抬起头,两串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他失去了最佳导演的机会,他喝了酒,打了我,又用烟头烫轻轻的腿,他是个疯子。”林小雨瘦弱的肩膀,用力地颤抖着,她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我提交了离婚申请,却被诬陷轻轻的伤是我烫的,因为我有精神疾病,我没有,我没有伤害轻轻……”林小雨着急又忙乱地说,她的眼镜渴望地看着许细温,希望她能相信她。
    许细温握住她发抖的手,“我相信你,你不会伤害轻轻。”
    “他已经找到我们,他一定会把轻轻从我身边带走,我不能没有轻轻。”林小雨的眼睛里空洞无光,“我恨不得杀了他,我想他死,想他彻底离开轻轻,我不知道怎么才能保护她。”
    “离婚,离开他。”许细温说,“我帮你,保护轻轻。”
    “可以吗?”林小雨不确定地问。
    许细温心里没底,却用力点头,“可以,轻轻是你的孩子,谁都不能带走她。”
    房间让给林小雨去休息,许细温抱着电脑,盘腿坐在沙发上,搜索关于离婚的资料。
    那个人是美国户籍,中国法律对他没有约束力,尤其他早就趁着林小雨产后抑郁那段时间对她做过精神鉴定,真的对簿公堂,对林小雨恐怕也是不利的。
    许细温看了一晚上,脸上油光满面,也没看出来什么来。
    六点半,许细温放下电脑,用力地伸懒腰,回到房间里看林小雨母女,确定她们还在睡着,她简单地洗脸扎了头发,拿了钥匙和领钱下楼,去买早餐。
    出了单元楼,看到停在门口的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那里的,车上面是一层散落的水珠。
    许细温对郝添颂,熟视无睹,往小区门口走。
    郝添颂看到她出来,推开车门下来,想和她说话,她理也不理。
    “许细温。”郝添颂拧眉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已经压制着怒火。
    许细温转头过来,装作才看到他的样子,“郝总,您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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