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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不能会见朝中要员,不能耍弄刀剑火器,一应用度倒不曾缺过。宫里缺钱,皇帝用的大多都是旧物。
小宫女不懂这碗有何妙处,但听小太监说,这碗底四个字叫“四时寻芳”,寓意祥瑞,故而陛下喜欢。
小皇帝道:“好看吗?”
小宫女道:“好看。”
小皇帝笑了,道:“当然好看。毕竟是周暮烟的遗物。”
小宫女眨了眨眼,小声说道:“陛下,听说公主没事,当时从宫中逃了出来,现如今安安稳稳地在南边。”
小皇帝叹道:“她在我心里死了。”
小宫女不知道怎样接话。她和这位陛下不常交流,陛下比较喜欢和小太监说话,十日前他们密谋趁演武时杀了大将军,大将军胸口有护心镜,火器没能打穿他的心脏,偷袭他的侍卫也死了,小皇帝剑被打落,心窝中了一脚,滚倒在地。小皇帝见搏命一击不成功,干脆也不装傻了,当众怒骂大将军是国贼,气得大将军把他弄到离宫城最近的皇陵,想生生活埋他,幸而被丞相拦住。但小皇帝说丞相也不是好人,要他们不要相信丞相。
小宫女想到这些事,又有些同情小皇帝。他生得好,会写字画画,武功也不错,正常的时候能温柔地说话,夸奖他们,让人很难讨厌他。
小宫女道:“陛下是个重情的人。”
小皇帝道:“你错了,我们家个个无情,情都是假的。什么时候我们家族出个真真正正善解人意、有情有义的人就好了。”
想到家族现状,皇帝心中十分悲戚。
两人一齐沉默,唯有殿外的风声在响。
小皇帝安静了一会,又道:“可惜我手中并无财权,没法给她风光大葬。再怎么说也是朕的姐姐,她值得朕亲自为她写一对挽联。”
小宫女心念一转,道:“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难倒了小皇帝。他们家族的人无一例外,通通唯我独尊,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不会考虑别人。琢磨人的心思不难,难在理解他人的感受,尊重他人的原则和人格。
小皇帝眉头紧紧地皱起来,思考良久,方才道:“她也是条疯狗,一急就乱咬人。不过她和朝堂上那些狗不一样……我不管她是什么,反正她不是人,她连一句正经人话都不会说。”
荆棘,烛火与爱(二)
假的李一尘消失了。真的李一尘则更加虚假,亲近他有如叶公好龙之举,他只适合被当成神像供起来,但这也不是万全之策,他自命不凡,有可能会嫌信徒的香火脏了他的衣袖。
风还在吹。
周迟想把窗子关上,往下拉纱窗时遇到一股外来的阻力,她凑上去瞧了瞧,修长的手指,似竹节坚劲,指甲粉嫩,一看就是周江澜。
她又把窗子支起来,道:“你来做什么?”
周江澜隔着咫尺之距甜甜一笑:“姐姐。”
倒是毫不避讳。他明明是偷着来的。
周迟问他:“你每回来都走这里?”
“是呀。”v
周江澜揭开窗子,一手向上抓住窗檐,腰背使力,猫身进来,动作行云流水。
窗下恰好是周迟的书房,他合上窗,把清冷的秋风关在外面,室内终于安静下来。周迟拿开白玉镇纸,搁在一边。周江澜一眼就瞧见周迟的草稿。
他从身后自然而然地搂着她。
周迟与他紧密相贴,想回头看着他说话,见他离得极近,又不大自在,于是立直身子。
周江澜已然知晓周迟在想些什么,他两臂收拢,紧了紧她的腰,指着那几道线的终点,说道:“最下面这个人,会是谁呢?”
他指的是周迟没写出来的名字。
周迟握住他的手:“周某人。”
周江澜腾出一只手,把他和周迟两个人的名 ——[popo*小*说`屋*整*理]*群号 7`8.6/0.9*9、8/9~5字都写上去。
他搁笔,道:“周某人当然要和你在一起。”
他自认为这句情话说得非常好,低头看周迟。周迟没什么反应,顿时让他生出挫败感。
他晃了下周迟的身子:“姐姐?”
周迟在他怀里抬起眼睛看他:“都城的仗打得够久了,是时候考虑接下来怎么做了。要是那帮人都不肯妥协,就只能寄托于外来的势力。江城有兵,有书院,不受腐旧的教义荼毒,老太守颇具威望,还有以韩敬为首的一众前朝旧臣之子。你信不信,江城会成为撬动天下的一块顽石。”
周江澜应道:“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有游商路过,他们要镇上人掏钱买他们的东西时也是这么说的,吹得天花乱坠,比唱歌还好听。我想想,好像是,西域奇药,包治百病,活人不受煎熬,死人永不疲劳,半死不活长生不老。”
周迟瞪大眼睛,道:“这怎么能一样?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且问你,江城兵力几何?”
周江澜道:“亲兵七千,余下的就不知道了。沈将军身边的统领都不少,依江城的体量,怎么说也有数万之众。”
周迟略算了算,道:“除了从都城带过来的,这几年他在江城也有扩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