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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也有着来自父母的那股韧劲儿,自然不会以低标准要求自己。哪怕没有明确地喊口号写文字来立志,却也是默默在心里要做一个成绩能力与品性兼具、对社会国家有贡献的人。
以前的贝蔻旗一直都是这样暗自要求自己。实际上在十几年的学习生涯中,她自认为做得不错。
直到这件事之后,她,不这么认为了。
无他,在高一的下学期,在她作为全校希望去筹备竞赛的前夕,她害死了人。
虽然不是直接造成,但她的室友、一个花季少女,因为她而去选择了轻生,她有着逃脱不开的责任。
于是自此之后,贝蔻旗往日里的信仰全部崩塌……
在自己坚守的价值体系里,她不再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了,而是完全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变成了她曾经最讨厌、最瞧不起的样子。
她想,她真的不是一个好人。
以至于午夜梦回之际,对方濒死之前的眼神,无数次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提醒她,她身上背负上了一条人命。
这就像一个沉重的枷锁铐在她身上,让她越走越慢,直到根本走不动,开始混沌度日。
曾经稳居年级前三的好学生,会代表学校去参加竞赛争取荣誉的尖子生,成了后来考试交白卷的问题少女。当年的竞赛她自然也没有参加,精神状态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又如何能完成这样需要脑力高度集中的任务。甚至,连带着易叶,也因为愧疚而没能去参赛。
直到转校到了一中也是如此。
不是不知道这样不好,不是不清楚她不应该这样堕落下去,而是应该奋进。但是在很多时候,人一旦陷入某种状态之后,在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的情况下,他是叫不醒的。明知道这样不对,却控制不住地在泥潭里越陷越深。
贝蔻旗就是这样的状态。
就仿佛是,这件事情的发生,把她一切奋斗的动力给全部磨灭了。
是的,她失去了动力。她找不到自己努力学习的理由了……
而这时,面前的顾凉佑,或许是她能看到的唯一一点光亮了。
对方是如此的优秀。或许,连贝蔻旗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顾凉佑此人,他的品性,他的能力,他的成绩,完完全全就是她曾经最为羡慕、最想成为的样子。
哪怕这份信仰已经被打破,她却依旧,下意识地想去和对方接近。
以至于现在对方轻声安慰她,在她耳边说这不怪她、都过去了的时候,贝蔻旗曾有一刻,真的想就此相信了、想让自己就此解脱了……
周末过完,回到学校。而这周,贝蔻旗发现顾凉佑好像有点闲,有事没事总喜欢给她讲题,画画知识点让她去背什么的。
她不太能理解对方这是怎么了,大概是怕她下次月考又一次严重拉低班级平均分。
燕榴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推她:“班长讲题机会多难得,专门给你开小灶你还不去。”她突然灵光一闪,琢磨着,“不知道我下次成绩故意考低,班长能不能也给我讲讲题……”
然后贝蔻旗就被燕榴推着,又跟着顾凉佑到了隔壁小教室。
一进去,就见顾凉佑已经在桌边坐好。贝蔻旗拖着步子进了门,哀叹:“班长,你这几天何必呢。你时间宝贵,浪费在我身上多不值当。”
顾凉佑看她一眼:“你上次不是说,只会用微分的方法做导数题,但大概率不会得分吗,那今天我就告诉你,用高中阶段手段怎么做。”
贝蔻旗心情有点复杂:“班长,哪怕我不是老师,我也知道,一个人如果没有自发性,那么他是学不好的。我现在啊,就是一滩烂泥,是扶不上墙的。”
顾凉佑顿了顿:“能扶多少是多少。”又招手让她走近些。
贝蔻旗无奈,只好过去,然后对方就开始给她讲这类题的常规解法。顾凉佑讲得很仔细,逻辑清晰,表达精准,声音也好听,基本每一步都停下来问问她能不能理解。贝蔻旗就拼命点头。
窗户外有同学过来过去的,十有八九都要往这个小教室里面看,看得贝蔻旗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熬完一道题,她抓起本子正准备溜。却听见顾凉佑在她身后道:“以后我家的事情,你可以不用管了。”
贝蔻旗顿住脚步。她几乎都要以为对方是在嫌她多管闲事,这时就又听对方继续轻声道:
“我不想……一直躲在你的身后。”
闻言,贝蔻旗不禁想到了前两天,也就是在公墓事件之后一天,许萌给她发消息说想找她聊聊天。于是当晚贝蔻旗便在晚自习结束后,请假出了校。
二人又来到了上次的酒吧。这是她第一次带许萌来这里。
当天,许萌看着像直接从公司忙碌完过来的,妆容精致,一身风衣,带着墨镜。
她俩一进门,服务生就又来打趣:“呦,小老板上次带来的是小帅哥,这次是漂亮的小姐姐。”
吓得贝蔻旗连忙朝他挤眉弄眼让其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