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薰羽语塞，无言的看着眼前“尽忠职守”的秘书，忽然就没有继续在这里透气的心情。
    “好了，现在你可以不用拍了，告诉易总裁，我立刻回去。”转身时眼角随意的一瞥瞥到茶水间里的咖啡机，才想起来她出来之前易千率让她给他带一杯咖啡。
    “易总裁想喝咖啡，劳烦秘书小姐帮易总裁煮一杯，不加糖。”
    “抱歉，张首席，总裁有命令，我不能帮您。”秘书小姐依旧很“尽忠职守”的站在一旁没有动，“总裁说了，有些事情是张首席分内的。”
    ……
    张薰羽已经不想和小秘书继续说话了，撇了撇嘴直接走到茶水间给易千率煮咖啡。
    咖啡粉和水被加进咖啡机，张薰羽按下电源，咖啡粉是中深度烘焙过后的咖啡豆磨制的，很快就煮好。
    张薰羽端着咖啡正要离开，忽然扫见架子上的糖块，勾了勾唇。
    当易千率工作的间隙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时，差点把咖啡吐出来，脸色冷了冷吞咽下去，咖啡杯重重的落到杯托上，发出清脆的瓷器碰撞声。
    咖啡里至少加了三块糖块。
    “重泡。”
    易千率的声音很冷。
    “抱歉易总裁，我不是你的秘书，如果让你不满意了我很抱歉，我手艺不精，麻烦还是让秘书小姐替你重新泡。
    “重泡，张薰羽，我让你陪我一天，不是让你像个摆件一样在那里做一天，你总该做些什么。不然我不保证后天会不会有什么比之前还要震撼的消息被爆出来。”
    易千率的眼神也很冷。
    张薰羽咬了咬嘴唇，站起来端起只被易千率喝了一口的咖啡出了办公室。
    如果说之前是她有意在咖啡里加糖块，那之后就是易千率在有意为难她了。不管张薰羽怎样泡，易千率都是一句淡淡的重泡。
    理由从煮的时间太长，到咖啡粉的量多了少了。
    张薰羽剜了易千率一眼，放咖啡的力道都加大了一份，杯子在接触到桌面时发出一声不小的响动。
    易千率只喝了一口又放下：“太烫。”
    刚刚煮出来的咖啡自然温度高，放在一旁凉一凉就不烫了，这样的理由也亏易千率能说出口。
    张薰羽面无表情的端起咖啡杯再一次出了办公室。
    易千率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合同，对张薰羽的不满恍若未觉，却在张薰羽出了办公室之后极浅的勾了一下唇。
    易千率足足让张薰羽泡了四十分钟的咖啡，张薰羽已经数不清她浪费了多少杯咖啡了。
    最后一杯咖啡被放到易千率的桌上，温度浓度均是适宜。饶是张薰羽再有教养此刻脑子里想的也是如果易千率再让她去泡她就把这一杯咖啡泼到易千率脸上。
    许是张薰羽的怨气太明显，易千率没有给张薰羽泼他的机会。
    张薰羽站在易千率的桌边看着易千率喝完了那一整杯咖啡，心里累积下来的不满才慢慢消散了一些。
    “该下去开会了。”易千率合上桌上的文件，淡淡的道，从桌面上的文件里找出张氏的策划案。
    张薰羽的眼里亮了一下，星子一样的光一闪而过，很快又暗下来，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口：“易千率，既然你愿意一天不为难顾氏，是不是也可以一天不为难张氏？”
    张薰羽已经尽可能的把姿态放到最低。
    “我并没有为难张氏，而是张氏的策划案的确存在很大的缺陷。”易千率从抽出另一份策划案，摊开推到张薰羽的眼前，“你可以看看这一份策划案，同样是想和盛世洽谈生产权授权的，策划案就比张氏的策划案要严谨许多。”
    不顾易千率把其他公司的策划案给她看合不合适，张薰羽垂眼一行行的看下去，最后冷凝着表情合上了那份策划案示意她已经看完了。
    盛世不仅仅只单单在和张氏谈合作，毕竟超光纤这样大的一块蛋糕，张薰羽能看到背后的巨大价值，别人也自然能看到，现在她们的竞争方做的策划案，的确是张氏的策划案远不能比拟的。
    “如果我真的想为难张氏的话，你认为今天张氏还能坐在盛世的会议室里和盛世谈合作吗？”
    张薰羽沉默，易千率说的没有错。张氏的策划部的确该引进新人才了。
    “时间差不多了，你的人应该在等着了，去会议室看看顾沉他们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值得盛世把授权给张氏。”易千率拉着张薰羽出了总裁办公室，下到会议室的楼层，张氏和盛世的其他人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
    又是长达两个小时的谈判，最后张氏还是没能拿下盛世的授权，但张薰羽已经没有了之前被易千率刻意为难的想法，沉着脸色和易千率握了握手。
    四个小时的谈判让张薰羽和顾沉都有些疲惫，回到张氏的时候张薰羽只想去休息室里再休息一会儿再开始办公。
    “小薰。”正要进办公室时手被顾沉握住，张薰羽回头，正对上顾沉低垂的眼，“抱歉，没有帮你谈下场谈判。”
    手被顾沉轻握在掌心，张薰羽恍惚了一下却想起来之前易千率牵着她的手的样子。
    故作自然的把手从顾沉手里滑出来，张薰羽笑了笑：“和你没有关系，的确是张氏做的策划案不如其他公司，易千率不把授权给我们很正常。”如果她是易千率，不带感情因素的去看，也会选择把授权给其他公司。
    不过虽然如此，易千率挑了其他公司的策划，张薰羽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失落。
    顾沉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张薰羽已经不想听了，关了办公室的门径直进了休息室，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班一个小时了。
    张薰羽揉着因为睡了太久而有些发沉的头从**上坐起来，看了看窗外将暮未暮的天色，起身洗了把脸醒神。
    睡觉之前手机开了静音，打开的时候跳出来的通话记录有顾沉也有易千率。
    只是易千率的电话只有一通，没有被接起就改成了发短信。
    张薰羽点开未读短信，很简短的三个字。
    “回电话。”
    张薰羽有些无奈的拨了易千率的头发，一面对着镜子顺了顺睡得有些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