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了，情绪萎靡，目光空洞的工作狂。”穆赫坐到他对面，“既然这么拼，帮我个忙呗。”
    秦珞掀了掀上眼皮：“什么？”
    穆赫：“把我的戏份重新排一下，我想尽早回去。”
    “哦，没问题。”秦珞靠着椅背敲键盘，打趣道：“怎么，十几天都等不了了？”
    穆赫笑了笑：“是，等不了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他跟秦珞道别，回到自己房间简单冲了个澡，挂着一头湿发打开微博。
    关心他和宁沐言的粉丝和路人不少，话题已经被顶上了热搜第二。相关微博的评论和转发大都是祝福的话语，也有一部分人把之前他和萧婧婉的事拿出来炒现饭，但这种负面议论很快就被淹没在理智的言潮之中。
    他靠在床垫上，心情甚好地舔了舔唇，嘴角噙着淡笑，翻过身趴在床头敲字。
    宁沐言躺在被窝里，耳朵里插着耳机，突然听到一声特别关注的提示。
    打开微博一看，是某人新发的一条。
    北辰集团穆赫：大家的祝福我们收到了，非常感谢。@写文的大宁总
    “这么晚给人扔炸.弹，还真是你风格。”她撇了撇嘴，把手机放到一边，关灯睡觉。
    唇角的笑容却越来越深。
    ***
    “陈惜！”
    “吴，吴老师……”短发女孩猛地回神。
    “你这画的什么？”女人在她身后扬了扬下巴，“上班时间别走神。”
    “……嗯。”她只是在想宁沐言的事，想得太过入迷。
    她是想帮她的，但当时自己不过跑腿送了个u盘而已，什么内情都不知道。
    “吴老师……”她弱弱地开口。
    “什么事？”
    “咱们交给宁姐的宣传片初版，真的有署薛梓怡的名字吗？”
    吴媛媛皱眉：“你这是什么话？我和方总监还能陷害她不成？”
    “哦……我知道了。”陈惜低下头。
    吴老师的反应这么激烈，要不就是和方总监共同谋划，要不就是宁沐言真做了对不起开发组的事……当然，她更相信是前者了。
    只不过一想到从她进公司以来就兢兢业业带着她的吴老师，会做这样的坏事，她心里就十分难受。
    午休时间，大家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陈惜有点失眠，仰躺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其实根本就没有睡意。
    她半眯着眼，看见吴媛媛鬼鬼祟祟的起了身。
    等吴媛媛左拐进了走廊，她小心翼翼地跟上去，一路跟进了女厕所。
    “方总监，现在咱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方柔那边传来冲水的声音，陈惜赶紧躲进一个隔间，小声关上门，打开手机录音。
    “那个宁沐言……咱真惹得起？微博上跟穆赫的恋情都公开了……听说她人在倩娱工作，可还是鑫光影视老总的闺蜜呢。”
    “什么闺蜜，不靠谱的裙带关系，能比得上我老爸？”方柔嗤笑，“再说了，是她自己做错了事，当然要付出代价，就算北辰的穆总亲自来问，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总监……”吴媛媛犹豫着开口，“你确定咱们找it把成品掉包的事情不会被查出来？”
    “放心吧，我用的人百分百靠谱。只要你不乱说话，神仙也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
    陈惜靠着厕所冰冷的瓷砖壁，听得手脚发凉。
    ***
    宁沐言请了位it的小伙子来给她看电脑，对方仔细检查了一番，说没有被恶意篡改过的痕迹。
    那么问题肯定出在方柔那边了。
    宁沐言叹了口气，邮箱里突然蹦出来一封新邮件。
    标题是空的，发信人邮箱是一个外站私人邮箱。为了保险起见，她插上耳机，才打开邮件里的音频。
    “……总监……你确定咱们找it把成品掉包的事情不会被查出来？……放心吧，我用的人百分百靠谱。只要你不乱说话，神仙也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想当初她对待晓颖的手段可不怎么光彩，我只不过一报还一报……”
    原来是为了曲晓颖。
    宁沐言扯唇冷笑，将音频下载下来，传到了手机里。
    谁知道电脑会不会被人动手脚。
    写完这个支线剧情，她就去了经理办公室，把音频给明东和张微听了，没过一会儿，方柔被叫了过来。
    见宁沐言绷着一张脸，她还以为阴谋得逞，宁沐言要被处置了，当即笑得灿烂无比：“早点儿承认不就好了？还麻烦明总和张总派人查，你也不嫌浪费时间，看吧，做了亏心事儿，总要付出代价的，别以为能瞒天过海。”
    “是啊，别以为能瞒天过海。”宁沐言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按下播放键。
    方柔脸色越来越难看，音频播完，宁沐言扬唇看着她，“怎么样，熟悉吗？”
    方柔烦躁地闭上眼：“这，这什么东西啊，我——我不知道！”
    “行，装蒜是吧？那我叫吴小姐一同来听听。”宁沐言抬腿往门外走。
    “你给我回来！”方柔十分粗暴地拉住她，宁沐言一个警告的眼神，她急忙松了手，看了一眼老板椅上抽着烟的男人和沙发上喝着茶的女人，“明总都没说话，你自做什么主张？”
    “好啊。”宁沐言闲闲地坐上沙发，“明先生，您说怎么办吧。”
    明东把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走过来，拿起宁沐言的手机，又听了一遍录音。
    “还是不承认？”他低声笑了笑，嗓音很冷，“那我只好请公安局帮忙做个鉴定了。”说完就要掏手机打电话。
    “别啊，明哥……你忘了答应过我爸爸的话么？”方柔的语气突然变得柔软，眸子里蕴着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梨花带雨地哭出来。
    第54章 54
    这种时候来搬关系下感情牌, 宁沐言着实佩服这女人的情商。
    “我是答应过方总，你毕竟才来um不久, 如果工作上有疏忽和犯错, 我可以给你机会改正, 但现在是恶意构陷同事，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 我甚至可以直接开除你。”明东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连开除两个字都说得无比轻松。
    “你, 你太过分了！我爸爸是不会同意的！”方柔娇声嚷嚷了一句, 转身就跑出去了。
    “呵，脾气还挺大。”明东冷哼一声, 收回目光对宁沐言说：“你放心, 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给你讨个说法。”
    “嗯, 多谢明总和张总了。”宁沐言笑了笑。
    其实她明白, 以方柔的爸爸在um的地位，给她讨个说法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明东肯承诺这个，已经很对得起她了。虽然不知道是看着陆之尧还是穆赫的面子。
    出经理办公室的时候，正好跟陈惜碰了个正着。
    “宁姐, 下午好……”陈惜忸怩地攥着衣角, 目光相撞之后蓦地垂下。
    宁沐言笑着点了点头，“下午好。”
    一直以来都在好奇是谁暗中帮了她，在看见这姑娘的时候，才瞬间有了答案, 宁沐言微微低头，说了句“谢谢”，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
    陈惜咬了咬嘴唇：“没，没关系的……我只是碰巧听见。”
    那天陈惜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她也只是碰巧看见。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古人曰的没错。
    回到座位上，宁沐言把做好的剧情又重新梳理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才发送到程序那边。
    貌似有段时间没和江胜雪联系了。想想那丫头的戏应该已经杀青了很久，也不知道在忙啥，于是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什么玩意儿？挂她电话？
    宁沐言不死心地又拨了过去，这次只嘟了一声就挂断了。
    奇了怪了……依着那丫头的尿性，不忙的时候肯定会拿着手机戳来戳去，如果忙，压根儿就不会管电话。
    像这样直接挂断的情况她还没遇见过。
    宁沐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仰着脖子点开微博。
    江胜雪的最后一条微博是今天早上发的。没有配图，一段简短的文字：感谢聂晓东导演，《遗花记》我会加油的~[耶]
    情绪看上去挺正常。原来是接了新戏。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在这条微博下面回了一句：恭喜妹砸~[么么哒]
    ***
    连续过了三天，宁沐言还是没收到江胜雪的回复。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微博也不回，看上去很像是闹情绪啊。闹什么闹？她貌似没得罪这位小祖宗啊……
    于是她给秦珞发了条微信过去：学长~小江同学怎么回事啊？居然不理人！缩！是不是你惹她生气了？
    秦珞：你很闲吗？
    宁沐言：是啊我很闲，想找你媳妇儿唠唠嗑，她以前从来不会不理我的！
    秦珞：闲就自己找点事做，她没空。
    宁沐言：……借口~肯定是你惹她生气了！
    秦珞：那也跟你没关系。既然这么闲，我给穆赫放几天假？
    宁沐言：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好多事，一点都不闲！
    事实上，方柔被停职接受调查之后，美工部的工作秩序受了些影响，连带着程序那边进度也慢了下来，宁沐言的剧情进度早就把他们远远甩在了后面。
    她是该闲一段时间了。
    要不请个假去江城溜一圈？
    当天下午，她就给穆赫发了微信，说要买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