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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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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陷绝望之中的吴博理,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他突然从地上跳起来,朝着身边最近的一扇窗户扑过去。
    那时,在场的所有警员中,只有雷霆的反应最快,立刻冲过去试图阻止吴博理的跳楼自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整个人已如飞鸟般扑出窗外。
    雷霆仓促伸出的双手,只来得及抓住了吴博理的一只脚。那样不但没法制止他,相反,他全身下坠时产生的巨大拉力,还拉得雷霆本人也站立不稳,身体不由自主地往窗外飞。
    “雷霆,小心。”
    另外两名警察反应虽然稍慢了一点,好在关键时刻还是赶上了。他们一左一右抓住雷霆的两只腿。十分惊险地在最后关头拉住了他,没让他和吴博理一起摔下楼去。他们现在所在的楼层是五楼,如果真摔了下去,估计不死也得废了。
    当六七名警察一起合力把雷霆与吴博理双双拉回窗内后,吴博理无比崩溃地放声大哭:“你们为什么要救我?就让我死嘛。这种日子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放开我,我想死!让我死!”
    一位警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想死我没意见。可是你刚才的行为差点又害死了我们的一位同事。请问你能不能停止害人模式,死也一个人躲起来安安静静地去死?别拉人垫背好不好啊!”
    关于王丹慧的遇害真相,余奋飞是在本地新闻上读到的相关报道。
    自从上回因为自己责怪警方无能而被池清清训了一顿后,余奋飞就再也不好意思跑去找雷霆了。不过,这天读完报道后,他马上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那时候,雷霆刚刚把马泽华送走,正准备进行案卷整理的文书工作。接到余奋飞的电话后,他确认了报道无误,王丹慧的失踪其实是一桩从交通肇事罪演变而来的故意杀人罪。
    余奋飞无法不震惊:“凶手居然是一位检察官,这……怎么会这样啊?”
    “他也是一念之差。”
    “一念之差——哼,要我说,关键时刻才更容易看出一个人的本性。往往那些平时看起来是正人君子的人,在利益攸关的时候就变得别提多丑恶了!”
    “是啊!所以俗语中才会有‘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说法。”
    “亏我还一直认定是她老公杀了她,真是冤枉好人了!”
    “你的确冤枉马泽华了,他其实还是很爱王丹慧的。”
    雷霆大致地对余奋飞说了一遍之前在公安局里发生的事,他听完后,不无解气地说:“他揍了那个无良检察官一顿,真是太好了!可惜我当时不在场,不然我一定也会帮他揍的。”
    王丹慧与刘通的所谓失踪真相全部水落石出了,雷霆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整理案卷资料,准备提交检察院。
    忙于文书工作的同时,雷霆还抽空给江滨派出所的胡所长打了一个电话。因为斯曼的中毒案正在由这家派出所负责调查。他想跟胡所长打听一下案件进展。
    胡所长在电话里告诉雷霆,这桩案子,已经基本上证实就是蒋伟杰对妻子斯曼暗中下了毒。
    这天上午,派出所的两名警察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赶去了医院。在综合受害人斯曼、医生以及相关敌情人提供的线索后,他们也推测斯曼的丈夫蒋伟杰有重大作案嫌疑。于是立刻展开行动,前往蒋家进行实地调查取证。
    几名警员来到蒋家调查取证时,尽管蒋伟杰一再矢口否认自己与妻子的中毒事件有关,但是警方在他床底下搜出了一小瓶亚硝酸盐。而鉴证人员在瓶身与瓶盖上所提取到的几枚指纹,经对比后全部属于蒋伟杰。显然,他一直在使用这瓶亚硝酸盐。
    此外,技术人员在蒋伟杰书房里检查他的电脑时,发现网页浏览的历史记录令人不寒而栗——几乎清一色都是搜索如何杀人于无形的办法。其中一个网页上是一则关于工业用亚硝酸盐致人中毒的新闻消息。此外,还有各类详细介绍工业用亚硝酸盐的相关网页链接。
    这些证据显示,蒋伟杰一直在处心积虑地谋划着要如何杀害妻子,从而令自己摆脱无法离婚的困境。所以,他天天半夜上网搜查怎么不露痕迹的杀人方法。并最终详细研究起了如何使用工业亚硝酸盐杀人,意欲神不知鬼不觉地置妻子于死地。他却没有想到,电脑网页默默记录下了他的罪行。
    警方大张旗鼓地来到蒋家搜查取证的事,不可避免地会引起邻居们的关注。隔壁老太太得知蒋伟杰涉嫌毒害妻子时,马上站出来对警察作证自己曾经见过他在家打老婆的事。之前医院的一位女医生也曾就蒋伟杰家暴一事向警方举证过,现在新的证人又一次证实了他对妻子有过家暴的暴力行为。
    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蒋伟杰当场就被警察铐上了手铐。但是他看来也是一个死硬派,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向妻子下毒的犯罪事实,一直在百般否认与抵赖。
    “这桩案子证据充分,姓蒋的想赖都赖不掉,就等着坐牢吧。”
    雷霆不无欣慰地吁了一口气:“太好了!”
    蒋伟杰被刑事拘留后,斯曼的中毒症状也有所好转。这天医生宣布她可以出院了,池清清和谢芳又一起去医院接她出院,送她回家。
    接下来,斯曼需要暂停工作,在家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她的父母都在外省,为了不让老人家担心,她刻意对父母隐瞒了自己中毒的事。也没告诉他们蒋伟杰就是下毒者,自己正准备和他离婚的消息。
    “我爸妈年纪大了,又都有高血压。如果打电话回家告诉他们这件事,我怕会吓着他们。要是血压一飚高闹出什么意外状况来就不好了。我打算把身体调养好后,再亲自回去一趟当面跟他们说这事。”
    谢芳很是认同地点头:“嗯,这样更好。这么大的事在电话里说的确不合适,万一把你爸妈刺激得犯了高血压就糟了!斯曼,你也想开一点知道吗?只管好好休养身体,不开心的事情就别去想它了,不然只是白白气坏自己的身体。”
    池清清也附和说:“是啊,斯曼姐,不开心的事情就别去想它了,先把身体养好,这才是你目前最重要的事。”
    斯曼感激地一笑:“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从斯曼家出来后,池清清和谢芳一起下了楼。她们走出这栋电梯公寓的大门时,正好有个年轻靓丽而神色不悦的女孩子从路旁的一辆出租车里下来。
    女孩一下车,就直接跑到公寓楼大门处按门铃,按得又急又快。这种公寓楼的大门都自动上锁,如果有访客前来造访,只能是先在楼外按门铃,由住户通过扬音器问清楚是谁后,再按下开门键打开自动门。
    那时候,池清清已经拦下那辆出租车,准备和谢芳一起上车离开了。当谢芳弯腰上车时,独自站在车门外的池清清,身后几步远就是那个按门铃的女孩。所以她很清晰地听到了门铃接通后响起的应答声。
    “你好,哪位?”
    那个有些虚弱无力,却不失柔美圆润的动听女声,分明是属于斯曼的。池清清下意识地扭头回望:咦,这个女孩子原来也是来找斯曼姐的,是她的朋友吗?
    然而,年轻女孩气急败坏的声音,却让池清清那个“朋友”的观点不成立。
    “我是姚晶,我想和你谈一谈。现在,马上。”
    姚晶这个名字令池清清无法不怔仲:她就是那个小三啊?蒋伟杰都被抓了,她还跑来找斯曼姐干吗呀?不会想接姓蒋的班,继续对她不利吧?
    这个想法让池清清打消了上车的念头,决定留下来查看一下情形再走。因为谢芳还要赶回家为一个学生上课,所以,她弯下腰对着车后座上的谢芳说:“伯母,我还有点事要去附近走一趟。您先回去吧,回头我自己再打辆车。”
    出租车司机载着谢芳离开后,池清清继续站在公寓楼大门口。表面上是在等人的样子,实际上她一直密切关注着身后这场小三与原配之间的隔空对话。
    门铃那端,斯曼已经良久无声,似是在犹豫又似是在思忖。当她的声音重新响起时,是无比坚决的拒绝。
    “姚小姐,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你走吧,以后请别再来骚扰我了!”
    姚晶怒气冲冲地跺了一下脚,声音尖利地说:“不行,有件事我一定要问清楚。真的是蒋伟杰给你下了毒吗?还是你为了报复他的背叛,所以故意设局陷害他?”
    姚晶的话,听得池清清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震:啊!她在说什么?不会吧?
    第96章
    斯曼显然被姚晶这番话激怒了,声音变得异常气愤。
    “姚小姐,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乱说话我可以告你诽谤的。蒋伟杰对我下毒是经过警方调查后核实的事, 铁证如山。你凭什么说是我在故意陷害他?”
    “因为律师刚才去见过伟杰了,他发毒誓说自己从来没有给你下过毒。也完全不知道那瓶□□和电脑网页上的那些历史浏览记录是怎么来的。这个家里只有你们两个人住, 如果这一切不是他干的, 那就只能是你在自编自导演了这么一出戏。不是吗?”
    斯曼冷冷一笑:“他发毒誓——姚小姐,你知道吗?十年前,蒋伟杰刚刚认识我的时候, 我正好是和你一样的年龄,青春正好的二十岁。那一年,他也对我发过毒誓, 说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还说如果违背誓言就天打五雷劈。结果呢?不用我说你也很清楚了。所以,蒋伟杰的毒誓根本就不具备任何可信度!”
    斯曼的一番话令姚晶无法不语塞, 好半晌无声。
    在姚晶的沉默中, 斯曼继续声音幽幽地说:“不过姚小姐, 我想你应该还是可以感到欣慰的。因为蒋伟杰显然爱你比爱我要多,至少他会为了和你在一起而选择毒杀我。这个男人还真是愿意为你付出呢。而你呢?又愿意为他付出多少?警察告诉我,杀人未遂罪一般会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你会等他吗?当他坐完牢被放出来后, 还愿意和一无所有的他结婚吗?”
    这些假设性的问题,听得姚晶不由自主地脸色发白, 久久的沉默无语。那份沉默,让门铃那端的斯曼不无轻蔑的一声嗤笑。
    “姚小姐,上回我约你见面时,你可是信誓旦旦地对我说, 你和蒋伟杰之间是真爱——什么真爱,狗屁!所有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所谓爱情——都、是、狗、屁!”
    斯曼轻蔑的一番话,就如同一排子弹密密射向姚晶,让她踉跄着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她脸色苍白地垂下头,再不复来时的盛气凌人。然后,她颓然无比地转身离去,再不叫嚣着要和斯曼面谈了。
    看着姚晶颓然远去的身影,独自伫立于公寓大门口的池清清,眼眸深处满是思索之色……
    这天晚上,池清清临睡前,特意为自己设定了一个新的附身地点——斯曼的家。因为白天无意听到的斯曼与姚晶之间的那番对话,让她不可自抑地在心底产生了一个念头。她想亲自证实一下这个念头的正确性。
    池清清去过斯曼家,很清楚她家没有饲养宠物,想要借助附身动物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家,可供选择的动物对象只能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昆虫类。考虑到行动方面的快捷方便,即使平时不太喜欢苍蝇,她还是不得不在潜意识中为自己下达了灵魂出窍后附身苍蝇的指令。
    就这样,当天晚上,一只承载着人类灵魂的苍蝇在斯曼家嗡嗡飞舞,四处来回搜索着女主人的踪影。最终,“池小蝇”在卧室的飘窗上发现了斯曼。
    那时,夜已深,窗外月光如水。月光穿过窗户流进来,汨汨地流满一地。沐浴着满窗银色的月光,斯曼披着一袭白色睡袍独自倚窗而坐。她原本温柔秀美的面孔,此时线条冷峻,神色漠然。一支香烟夹在指间,青烟袅袅,在黑夜中散发着一种深沉的神秘的气质。
    这一刻的斯曼,与她平时留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平时的她,是温婉的、温柔的、静美如荷的女子。这个夜晚,她的美丽却莫名的令人觉得有些危险,仿佛一朵罂粟花,有着撩人也杀人的芬芳。
    一边漠然地抽着烟,斯曼一边默默地凝望着夜空中那弯银白的月亮,眉宇间神思飘渺……
    几个月前,斯曼就已经知道了丈夫蒋伟杰对自己的背叛。
    那时候还是早春时节,某天下午,斯曼的课程安排因为学生的缘故临时取消了。意外多出的半天空闲时间,她决定给丈夫一个惊喜,特意跑去电视台想等他下班后一起吃饭。
    在绝大部分的电视电影中,如果夫妻中的某一方想给另一方制造意外惊喜的话,结果往往会变成惊吓。斯曼想不到,在自己的生活中居然也上演了同样狗血的一幕。这天,她在电视台门口等了半天,却看到丈夫眉开眼笑地驾车载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双双离开。
    斯曼是过来人,只一眼,就能看出蒋伟杰与那个年轻女孩绝对不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她的心陡然一沉,如飞机失事般呼啸着坠落下去……
    以女人特有的直觉与敏锐,斯曼发现了丈夫的出轨。但她却并不像一般妻子那么low地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死要活地逼着他跟小三一刀两断、浪子回头什么的。
    因为那些无知无识的市井女人的做派,斯曼一百个不屑为之。而且,对于这个背叛了自己的男人,她也一千个不屑再要——别说让她去求蒋伟杰浪子回头了,即使他想回头她还不答应呢。她的骄傲,她的尊严,都让她绝对不会再接受一个不忠的丈夫。
    而且,对于无情背叛了自己的丈夫,斯曼也绝不轻易原谅。在证实了蒋伟杰的出轨后,她就在心底咬牙切齿地发誓,一定要他为之付出沉重的代价。
    虽然斯曼是来自江南水乡的女子,表面上无比温柔,无比沉静,宛如软绵绵的玉帛。然而骨子里,她却是刚烈的,强韧的,宛如铿锵干戈。这种刚柔并济的性格,在遭遇了蒋伟杰的背叛后,就彻底地化玉帛为干戈了。
    怀着一定要让蒋伟杰付出沉重代价的念头,斯曼开始周密地布置开了自己的惩罚计划。毫不留情,毫不手软,她是那种只要在心底树立了目标,就不破楼兰终不还的人。
    那天在水果店与恩师谢芳的无意邂逅,让斯曼想到了进一步完善自己惩罚计划的方法。因为她知道谢芳的独生子雷霆大学念的是公安大学,毕业后当了一名刑警。她聪明地想到,如果能够利用好雷霆,对自己的计划将会大有益处。
    所以,斯曼从谢芳那里要到了雷霆的手机号码,并打电话约他出来见面。在那家小酒吧里,她很好地扮演了一位幽怨弃妇的角色,令雷霆对她不胜同情。
    这段日子里,斯曼在外人面前,一直将懦弱妻子的角色进行到底。那天她故意和蒋伟杰吵了起来,并假装失控扑过去打他。当他推开她时,她又有意朝着那只花瓶扑过去,打翻花瓶使得自己受伤。
    不出斯曼所料,隔壁家那个爱管闲事的老太太被他们这番争吵惊动了,跑来敲门叫他们安静一点,不要影响她外孙睡午觉。老太太站在门口和蒋伟杰说话时,斯曼虽然把哭声压低了,但音量依然控制在可以被她听到的范围内。她相信,这样人为压抑的凄凉哭声,一定会更加引来老太太的好奇心。
    老太太果然注意到了斯曼的哭声,并质问蒋伟杰是不是在家打老婆。而这正是斯曼想要的结果,表面上,她在低头掩面痛哭。实际上,她的唇角泛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冷笑。
    这场争吵的结果比斯曼预想中的还要好。不仅是隔壁邻居家的老太太成为了自己惨遭“家暴”的见证者,医院急诊室接诊的女医生也成为了另一名见证人。而她们,都是斯曼为执行下一步计划预先准备好的证人。
    与蒋伟杰吵过架并“挨过打”后,斯曼先是告诉谢芳自己决定要和蒋伟杰离婚了。几天后,她又以不甘心将蒋太太宝座拱手相让给小三的理由,假装改变了离婚的打算。
    这次的“出尔反尔”,是斯曼特别为蒋伟杰布的一个局。让他因此有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杀人动机——老婆坚决不肯离婚,自己却想和小三双宿双飞,怎么办呢?
    怎么办?走正途解决不了的问题,自然就只能是走旁门左道。天底下那些负心薄幸的丈夫们中,因为另有新欢而不惜置妻子于死地的大有人在。这原本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再多上蒋伟杰一个也非常正常了。
    与蒋伟杰因为离婚没谈拢闹翻后,斯曼和他就一直是婚内分居状态。她睡主卧,他睡次卧,彼此互不干扰。
    每天晚上,趁着蒋伟杰睡着以后,斯曼就会悄悄起床,戴上那种一次性塑料手套在书房里使用他的电脑。她在电脑上大量搜索了如何暗中杀人的办法,还特意看了很多工业用亚硝酸盐的网页链接,这些都是为了留下栽赃陷害蒋伟杰的网页证据。等到她出了事的时候,电脑上的这些网页浏览记录,警方不用说肯定会全部算在蒋伟杰头上,看成他阴谋杀妻的证据。
    斯曼其实一早就计划好了,要冒险在自己身上炮制一场慢性中毒事件。因为在很久以前,她就看到过一则因为工业用亚硝酸盐慢性中毒的新闻报道,并对此印象深刻。报道中的一名黑心小贩因为图便宜,把这种工业用盐充当食盐腌制鸡翅鸡腿对外出售。结果一个小孩食用后中毒,要不是及时送院抢救差点就送了小命。
    下定决定要栽赃丈夫“杀妻”后,斯曼特意又把相关新闻报道搜出来重新读一遍,并对工业用亚硝酸盐认真仔细地研究了一番。
    经过反复研究与测量,斯曼认为每次服用0.1克的工业用亚硝酸盐最保险。因为这个剂量会让身体出现慢性中毒的症状,但又不至于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也完全有利于她对蒋伟杰的蓄意陷害。
    斯曼在网上查到了邻市一家出售工业用亚硝酸盐的店铺。为此,她还特意找机会往邻市跑了一趟,当面通过现金交易购买取货。
    买回来的200克工业用亚硝酸盐,斯曼戴上手套将大半装进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瓶子中。那是一个原本装着维生素c片的药瓶,是蒋伟杰吃完后扔掉不要的。蒋伟杰因为平时爱吃肉不爱吃蔬菜,所以维生素c的摄入量不够,平时长期服用维生素c片。
    那天,看到蒋伟杰把这个空瓶扔进家里的垃圾筒后,斯曼悄悄地戴着手套又把瓶子捡了回来。这个有着他的指纹的空瓶,将在装上工业用亚硝酸盐后,成为她用来陷害他的最有利证据。
    一切计划都在斯曼的布署下有条不紊地展开,并且十分顺利地进行着。当她因为身体的极度不适晕倒在雷霆面前后,再醒来时,不出所料地看到雷霆脸上浮现的猜疑。这位年轻的刑警果然被她带进了设好的局中,认定她的中毒症状一定与她出轨的丈夫落不了干系。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如斯曼所愿,警方在调查过程中顺理成章地将蒋伟杰视作重大嫌疑犯。而她一早精心布置好的所有相关证据,都一一坐实了他的罪行。
    出轨的丈夫因为妻子不肯离婚,所以铤而走险地杀妻。如此合情合理的案情,让所有人都不会产生怀疑。虽然蒋伟杰一直在不停喊冤,拒不承认自己蓄意杀人的行为。但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的死不认账只会被人当成是百般抵赖罢了。
    夜愈深,月愈明。一弯银白的月牙儿,薄如一片刀刃,在黑色夜空中割开一小块雪白的伤口。
    仰视着空中那弯明月,斯曼的眸底泛起秋日深潭似的冷冷光芒。静静地抽完指间那根香烟后,她忽然冷冷一笑。那个笑仿佛是腊月里冻在窗台上的柿子,结着厚厚一层冰霜,寒气逼人。
    那时候,“池小蝇”就悄无声息地停在窗前那幅湖水蓝的窗纱上。与斯曼的直线距离不过短短一米,可以清晰看清楚她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那个足以寒彻人心的冷笑,让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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