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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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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裴雪的身份证号出现在他的消息提示里。郭徽拿来一支笔把它抄了下来,然后拨通了那个民警的电话,报给了他。
    “好嘞,没问题,不过郭总,现在大白天的,您又没报案,我们也没立案,我偷着查这些东西让人看见了不太好。您等晚上我周围人不多了,我尽量把资料查得齐全些发给您。”民警声音不大,不过听得出来还挺热情的,“不过郭总,真不需要立案么?”
    “不用立案了,我就觍着脸麻烦一下您就好。”郭徽客气了几句,挂上电话。
    郭徽看了看表,还不到两点呢,离天黑还这么久,能干点什么呢?他走到酒柜前,随意地拎出了两瓶vsop。
    第二十章
    1
    大清早的一心福利院门口,由于还没到起床点,又距离居民区较远,并没有什么人来人往的迹象,显得有些冷清。大门外不远拐角处,一辆英菲尼迪缓缓停下,车内的驾驶员正透过车窗,注视着门口的一举一动。
    郭徽的目光顺着大门外的栅栏寻找,却没有发现想要找的目标,有些失望。他抬手想看下表,发现手腕上空空如也,才想起来已经不记得把表遗落在哪里了。
    郭徽拿起手机,早上六点一刻,再过一会儿福利院上白班的人就该陆续过来了,那时候众目睽睽的更方便,他又抬头张望了两下,还是没看到那个人。
    郭徽低头呼了呼气,用手揉了一把脸,因为酒精和失眠的关系,他现在脑袋还是有点发胀,而且感觉飘乎乎的。郭徽突然产生了一丝怀疑,自己究竟此时此刻是否是清醒的,还是发生的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为了验证这一点,郭徽打开了手机相册,里面存着几张电脑屏幕的拍照,他一一点开、放大,从头仔细看到尾,不放过任何一个字。而屏幕上的每一个字都在回答他,他不是在做梦。
    这让郭徽一下了解到裴雪失踪的真正原因,但是这也不能完全说得通,郭徽的心里还是有一个大大的疑惑。不过,图片里的那个名字,却引发了他的另一个回忆,于是,他想到了那个人,那一天的偶然相遇,以及种种不自然的情况。郭徽突然觉得这件事的背后真相,很可能和他有关,或许只有问他,才能有个答案。
    浏览完毕,郭徽放下手机,不经意地抬起头,突然眼前一亮,他的目标,正在以稳健的步伐向自己走来。郭徽又往另一头的福利院大门看了一眼,里面的保安睡眼惺忪,还没往这边看,机会就是现在。
    郭徽开门下车,快步堵在他的身前,用尽全力地表现出一副笑意盈盈的谄媚脸庞,顺手递出一根烟来,问:“王校长,您来得这么早啊?”
    老人打量了一下郭徽,心说:这孙子谁啊,好像并不认识。但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下意识地把烟接了过去,又迎着郭徽凑上来的打火机把烟点着,抽了两口说:“苏烟太淡了,不如金桥好抽。”
    郭徽心说:这老头子事还挺多,领导得不能再领导了。
    “王校长,您真是老当益壮啊,又回来领导工作了?”郭徽趁他迷糊,又问出一句云山雾罩的话来。
    “啊,哎呀,也谈不上什么领导,就是看看。”王校长听了这话,马上拿出老干部做派来,一手叉腰一手拿烟,只差披一件军大衣。
    “这有什么可看的啊?”
    “你谁啊,你管得着么?”王校长似乎是醒过味来了,再次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郭徽,并把烟扔地上掐灭了,“有事回头去我办公室找我谈,别跟这拉拉扯扯的,让人看见不好。”
    说罢,他迈开步子,扒拉了郭徽一下,绕开郭徽要往前走。
    郭徽转过身看着王校长的背影,追问了一句:“王校长,不想见见小琳了?”
    此话一出,王校长立住了,他缓缓转过头来,一反刚才的神色,眼中闪现出精神百倍的光芒来。
    周校长匆匆赶到福利院,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突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又说不上来少了什么,不过一堆焦头烂额的事在她心里头坠着,也顾不上琢磨,便进了办公室。
    因为前一阵子她在电视上出了镜,虽然已经尽可能地弱化了福利院的情况,没有在社会上引发多少关注,但是就这屁大点的事还是引来了区政府的重视。领导第二天就来了电话,说了些“福利院在区委的领导下搞得很不错,都上电视了,值得祝贺”之类的屁话,然后给她发了一堆材料让她准备,说是报市里评示范区用,如果能评上,那什么奖金啊、优待啊、政府扶持啊就全都来啦。领导说得天花乱坠,其实周校长心里明镜一般,还不就是给自己加政绩,之前怎么从来不带搭理她的。但是话说回来,周校长再不愿意弄也不得不弄,毕竟一心福利院不是她私人开的,很多事如果不按组织规矩办,到最后吃亏的还是福利院自身。
    敲敲打打地在电脑前写了半天,周校长抬头一看,已经十点多钟了。她揉了揉肩膀,站起身来打算活动活动,突然被楼下传来的孩子们的喧闹声吸引过去了。周校长突然鼻头一酸,想着自己这把岁数了还得弄这些“驴粪蛋表面光”的材料,还不就是为了这帮孩子能像这样高高兴兴地度过童年。
    想这些也没用,周校长尽快从情绪里走出来,踱步到窗边,透过它向楼下望去,却意外地发现郭徽正在和孩子们一起做游戏。
    周校长一愣,郭徽怎么悄无声息地来了?以往他来前都会跟她说一声,再不济来都来了,到了以后也先找她打个招呼吧,结果这次却搞了个突然袭击,要不是她正好往楼下看,都不知道郭徽来了。
    周校长就这么远远看着郭徽,她发现他完全不像上次那样对孩子有种刻意的疏离感,但又和过去那种自然而然的亲和感有所不同,周校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一般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再怎么跟孩子们打成一片,其本质也是要对孩子形成约束力,要看住孩子,而今天的郭徽,自己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有多大劲使多大劲地陪着他们疯玩。虽然说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但是这一点让周校长挺纳闷。
    郭徽这个岁数本还是青年,不过长期的工作压力和舟车劳顿,显然已经消耗掉他大部分的青春活力,这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他就完全不行了。离开孩子们的群体,自己坐在台阶上休息,此时周校长也走下了楼,坐在郭徽旁边一起看着操场。
    “郭总,怎么过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啊?”
    “啊,周校长,我这也是临时起意,不知道怎么就想来看看。”
    “今天是当锻炼身体来的啊?”周校长看着他这一身汗,笑道。
    “嗨,想出出汗。”郭徽打了个岔,象征性地回答了她。
    周校长看了一眼郭徽,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身上还有不少尘土,汗水已经把他的头发打湿,一绺一绺地塌在他的额头上,汗还在不停地往下滴。郭徽时不时擦一下被汗水迷住的眼睛,但是目光却始终未从孩子们的身上移开。周校长先是纳闷怎么陪孩子玩能玩得这么透彻,难不成还在地里打滚来着?一点形象都没有了。还没等她问问郭徽,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袭来,好像眼前这个画面,以及郭徽的这个神态,似曾相识,但是仅仅是一闪之间,恰好郭徽转头看了看她,那个画面就消失了。
    “今天有肉饼么?”郭徽问。
    “啊?”周校长还没完全缓过神来,她想起这种情况用专业用词讲叫“既视现象”,觉得某一个画面似曾相识,但是其实压根没这档子事。
    “今天做肉饼么?还有点想吃了。”郭徽重复了一次。
    周校长笑开了花,“郭总想吃就做啊,你等我跟他们说一声的。”
    周校长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回头一看郭徽还坐着没动,直勾勾地看着孩子们玩,她开口问:“郭总还玩啊,你这一身汗的,要不去我们员工浴室冲个澡吧。”
    “您甭管了,我歇一会落落汗就行了。”郭徽回了句话,眼睛却没动。
    “成,那我先去食堂安排一下。”周校长说完,郭徽没搭理她,她就自己走回楼里了。
    郭徽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周校长的背影,目光又转回到孩子们身上,然后他又擦了擦眼睛上落的汗,突然释放般地笑了起来,越笑越欢,像个孩子。
    2
    闫敬昱踩着下班点从单位走出来,而袁帅已经在楼下等了,地上有两根烟头,他看到闫敬昱后又把正抽着的烟踩灭了。
    袁帅约闫敬昱吃饭,说刚出差回来,问他方不方便直接过去找他。闫敬昱心里话说好好的没什么事,总来找我做什么?但是也没找到什么理由推辞,顺嘴便答应了。
    “我这次主要是来跟你道别的。”袁帅一边给闫敬昱倒酒一边说。
    “怎么讲?”
    “我打算离开北京了。公司有个长期派驻青岛的职位,给个领导岗位,实际上却清闲很多,我琢磨着我母亲也退休了,我打算带她一起到青岛定居。”袁帅跟闫敬昱碰了一杯,将啤酒一饮而尽,“那边环境好,适合养老,她自己在北京这些年也一个人,退休以后更孤单了,我这几年天南地北地跑,也没好好陪陪她,正好也想趁这个机会换个工作压力小的岗位,就这么决定了。”
    “那你女朋友呢?”
    袁帅摇了摇头,说:“罢了,何必强求,我打算回头跟她摊牌,拉倒了得了。个人追求不一样,迟早还是要出问题,这么一直抻着也没必要。”袁帅又干了一杯,用自我宽慰的语气说:“再者说了,以我这条件,以后找个青岛大妞过日子也不愁啊。”
    “挺好。”闫敬昱没什么可说的,便随意附和了一句。
    “所以今后也就不会再叨扰你啦,以后有时间去青岛玩记得找我,我来尽地主之谊。”
    闫敬昱点点头收下了这份好意。
    晚饭时间的小餐馆人头攒动,客人越上越多,很快便坐满了,不大的饭馆大堂十分嘈杂。墙上挂着的电视里正播着时下热门的综艺节目,但是声音已经完全被食客的聊天声盖过去了,没人正眼去看,基本就是个摆设。
    二人吃着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没什么可聊的话题,闫敬昱有点尴尬,便把目光转移到了电视上面。
    袁帅本在夹菜吃着,突然发现俩人有半天没说话了,看向了闫敬昱,只见闫敬昱盯着电视入神,一动不动,就这么保持了得有半分多钟。袁帅挺纳闷,于是转过头,随着闫敬昱的目光看向电视的方向,综艺节目里有个女歌手正在打歌,歌声听不清楚好不好,不过模样长得不错,但是看着面生,应该是个新人。
    “没想到你好这口啊。”
    袁帅问完,却不见闫敬昱回复,好像根本没听到他说话一样,还是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屏幕。一直到一曲终了,节目主持人开始跟其他人聊别的事,闫敬昱才渐渐回过神。
    “看呆了?”袁帅又问。
    闫敬昱一脸茫然地看着袁帅。
    “喜欢这姑娘?”
    “啊……啊,没有,随便看看。”闫敬昱否认,然后自己喝起酒来。
    袁帅也没再问,二人把菜吃得差不多,酒也喝完了,也都没有一醉方休的意思,这顿饭进入了尾声。
    闫敬昱后半程吃得心不在焉,他默默记下了这个歌手的名字:裴雪。
    晚上到家以后,闫敬昱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搜索裴雪的名字,看了一遍她的百科资料。浏览完毕,他又用图片搜索,然后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一张张图片看,都是裴雪的写真照和相关演出照片。由于她不怎么红,网上的照片也不多,看来看去就那么几张。但是就闫敬昱的仔细程度而言,不知道的看见了还以为他是个痴汉狂热粉丝。
    十几年的时间,一个人的面貌会有多大变化?一个人的记忆又会产生多大的偏差?闫敬昱不敢百分之百确定。根据搜出来的裴雪的资料,除了她的眉眼和他印象里确实有些相像,并没有什么其他明显的线索指向他的猜测。
    不过,在搜索了关于裴雪的众多资料后,闫敬昱意外地发现,一些八卦报道指出,她的热恋对象正是微景公司的老板郭徽。
    又是郭徽?为什么总能和他扯上关系?闫敬昱感慨着这个世界的渺小。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裴雪,真的是她吗?如果真的是她,这些年她在哪里?又是如何生活的?她还能是过去的那个她么?闫敬昱觉得埋在自己心底这么久的疑问,终于有机会问出来了。
    但是闫敬昱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他想起当年,自己就那么一声不吭地逃跑了,却未曾想过他这样把她扔下,她自己还会遭遇到什么。虽然那件事本身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后来的他却总是自责,为什么当时不能勇敢一点。
    闫敬昱点开了裴雪的微博,浏览着她的行踪。虽然算是个出道了的歌手,她的粉丝数却不算多,只有几万个。平时更博的频率也不高,也就是做做宣传,然后给自己加油什么的,这样冰冷的内容都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发出来的。
    闫敬昱点击了一下“私信”按钮,双手放在键盘上,半晌也没打出来半个字。
    就这样张嘴问,是不是不太好?
    闫敬昱不知如何是好,就这么盯着屏幕点来点去地耗到了后半夜。有几次他对自己说,还去想这些做什么呢?不是一直让自己忘掉么?然后闫敬昱把所有的网页都关上,把笔记本合上,往床上一躺,被子一捂,打算睡一觉就罢了。
    可是眼睛一闭,裴雪的脸就浮现在眼前,这张脸和记忆里那张脸重合在一起,让闫敬昱无从躲避。
    于是他又爬起来,打开电脑,重新搜索,把那些页面一个个点开来,重新辨认一次,记忆碎片又浮现在他脑海。
    所有的小朋友分散排开在食堂四壁,专心致志地作画,整个现场竟然有些庄严肃穆之感,只是偶尔会有互相之间小小的讨论和嬉笑。预计的一上午时间并没有让这项浩浩荡荡的大工程竣工,最终到了天快黑了,所有小朋友才心满意足地完成了画作。
    被大家的画全部填满了的食堂,显得格外明亮温暖,比之前的大白墙好看多了,所有同学看了都说好,王校长和老师们也已经全部聚集在食堂里,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之后,老师们又在一个又一个孩子的引领下挨个参观,发表意见,就像参观一个艺术展一样,他们时不时发出小小的惊呼,心中暗暗感叹孩子的想象力真是无穷的。还有一些小朋友,商量好画出一个连续剧来,一帧一帧的画面讲述出来一个完整的故事,既有各自的风格,又在整体上达到了惊人的统一,让老师们也是赞不绝口。在这些奇思妙想的画作之中,闫敬昱和叶一琳头天晚上画的小丸子,反倒显得有点中规中矩了。
    不过有什么所谓呢?看到大家都很高兴,闫敬昱和叶一琳相视一笑。叶一琳发现闫敬昱脸上不知道怎么被水彩笔画上了一道,让他别动。闫敬昱以为她要帮他擦一下,谁知道她拿起笔在另一边脸上又补了一道,一时间俩人便开始互相伤害。其他孩子见了这场面,被二人的小举动所打动,纷纷效仿,整个食堂变成了斗争的海洋,成为了一个充斥着欢笑的战场。
    闹了半天,老师们怕这么下去出危险,叫停了大家,并把孩子们聚集在一起。大家意犹未尽,哪可能就这么消停,在队伍里还不停你一下我一下的,老师们也是哭笑不得,又不忍心制止。
    王校长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学们不要闹了啊,我这有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你们再闹我可就不说了。”
    一听有好事,孩子们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过去,果然都不吵闹了,一双双眼睛擦亮了投向校长。
    看大家都安静了,校长将消息公布。正好快到元旦了,福利院觉得这些年来办学的想法都太过压抑了,缺少一些童趣。老师们想着,可能是他们自己一直以来都把“一心”定位成一个福利机构,所以做什么都低低沉沉的,把整体气氛都搞压抑了。这次画画的活动中,老师们看着孩子们高兴的样子,也有点茅塞顿开,其实想想看,说白了“一心”和其他学校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一帮孩子学习和生活的地方么?孩子们都没有消沉,福利院的管理者们为什么自己就先瞧不起自己了?正规学校能搞的,“一心”一样也能搞。于是,王校长出了个建议,老师们商量了一下,便在一天之内做了决定,一心福利院要开办第一届新年联欢会。
    其实老师们也不用费多大事,大部分工作都可以让孩子们负责完成,他们只需要负责采购和把控安全问题即可。王校长宣布完消息,又贴出了悬赏令,让同学们都来出节目,最终评选出来的优秀节目还有奖励拿。而联欢会的具体节目报名、安排和彩排工作将由新上任的文艺委员叶一琳统一负责。
    最终,在老师和同学们的配合下,联欢会搞得有声有色,十分成功。而叶一琳压轴上场的一曲《樱桃小丸子》主题曲更是博得了满堂彩,简直要唱到人心坎里去了。最终她也赢得了评选第一名,奖品是一盒巧克力。在那个年月,巧克力还算是挺奢侈的产物,比其他几名的大白兔、麦丽素、酸三色什么的惹眼多了。当然,叶一琳也不藏私,当天晚上就给大伙分了。
    闫敬昱从网站的视频源里选择了一个裴雪的现场演唱视频点开播放着,电脑里面唱歌的裴雪,和他脑海里回忆的唱歌的叶一琳身影逐渐重合。
    裴雪和叶一琳,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闫敬昱看了看表,已经半夜四点了,他觉得如果这件事不弄清楚,大概不止今天,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睡不着觉了。
    现在,闫敬昱能够找得到的,可以帮他确认这件事的,好像只剩那一个人了。
    真的,要和她再见面吗?
    第二十一章
    1
    马连道交通事故民事诉讼案在西城区法院正式开庭,由于前期的电视报道以及舆论热议,现场还显得颇为热闹,而法院也非常合时宜地没有开放公众报名听审,估计也是怕人多闹腾。现场的当事人除了小龙的二姨和二姨夫,以及吴晗的家属以外,最能引起媒体关注的无疑就是郭徽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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