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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片水渍。
暗了几个色调的布料贴着他胸膛,仿佛有温度般,烫得惊人。
宋阮在哭。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瞬间,秦鹤心脏一缩,自己纷乱复杂的情绪都来不及顾及,抬手便揽住了女孩的肩,“阮阮,怎么了?”
声音刻意放柔后,竟还有空安抚,“别哭......别哭。”
稍显笨拙、却又小心翼翼的语气,哪里还有之前阴鸷沉郁的影子。
宋阮眼泪流得好好的,听见他重复着“别哭”两个字,心脏立马变得又酸又软,忍不住破涕为笑,扭头轻轻地打了他一下。
他们之间沉默微妙的气氛,被这么突如其来地一打岔,倒是比先前轻松了几分。
秦鹤低着头,半晌,投降似的叹了口气,安抚地摸了下怀里的小脑袋,“为什么哭?”
埋在他胸膛的女孩吸了吸鼻子,摇摇头,并不说话。柔软的发梢蹭在男人脖颈处,很痒,连带着他心里也有点痒。
秦鹤又叹出口气,清冷的眸半敛着,缄默不语。
宋阮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纤长的睫羽微颤,沉默良久,还是低声道:“因为你。”
秦鹤动作一顿,“什么?”
怀里的人依旧抱着他,力道很大,不肯松手,也不肯抬头看他,“我说,因为你。”她温软微哑的声音埋在他胸膛处,变得有些瓮声瓮气,“因为你才会哭,听明白了吗?”
她低声指责着秦鹤,仿佛他做下了什么罪不可赦的恶行,一锤定音地判刑,“你就是罪魁祸首。”
女孩的语气很委屈。
秦鹤低头,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是我?”
宋阮又吸了吸鼻子,偷偷在他胸前蹭掉眼泪,梗着脖子无理取闹,“就是怪你,没有为什么。”
她终于舍得抬起头,直直地看向面前眉眼深隽的男人。被泪水浸湿的下睫粘成了几缕,贴在泛红的眼睑下方,衬着黑亮润泽的瞳仁和被冻红的挺翘鼻尖,看上去竟有种被凌/虐的特殊美感。
凄惨可怜的模样,更能激发男人骨子里的肆虐欲。
“阮阮——”
秦鹤微吸一口气,明知别人无法窥视,却还是用力压低手里巨大黑色的伞,上挑漆黑的眸牢牢盯住宋阮,几乎是咬牙切齿了,“这副样子,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知道吗?”
眼睛黑沉沉的,里头的占有欲都快溢出来了。
宋阮却没有被吓到。
她很平静地眨了眨眼,明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还戳了戳男人结实的胸膛,轻声道:“纸老虎。”
“......”秦鹤眯了眯眼。
夜风轻轻吹过,几片细雪顺着缝隙飘来,悠悠地落在宋阮头顶,他抬眼见了,便伸出手来,表情自然地帮她摘去。
宋阮眨巴眨巴眼,感受到头顶的温柔力道,又想哭了。
她的阿鹤,分明是一个这么温柔的人啊。
凭什么要受那么多年的苦,凭什么流落在外、有家不能回......凭什么是他?
她又想起和许璐闲聊的那天。
保养得当的女人眉眼温柔,在秦鹤出去接电话的空档,拉着她的手,声音沙哑,“阮阮,有你我就放心了。”
“阿鹤那孩子,太苦了......”
“我没能在关键时刻保护好他,回头一看,却发现他已经扛起伤害,独自一人长大了。”
“他真的很爱你......我看得出来,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那时宋阮还不明白,为什么许璐明明在笑,眼里却泛着隐约泪光。
现在她懂了。
异国他乡的街头、混乱肮脏的贫民窟、充满尖叫和血腥的地下拳场。
十八岁的秦鹤就这样被抛下,被迫在一夜之间长大。自尊和骄傲被狠狠打碎,拼命挣扎着,只为狼狈活下去。
而在此之前,他也只不过是一个稍显冷淡,却还对世界抱有期待的普通少年罢了。
宋阮想到这,眼眶一红,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面前的男人皱起好看的眉,无奈地看着她,低声问:“阮阮,到底怎么了?”
宋阮只是摇头,垂眼躲开男人沉沉的目光——
心里酸涩的感情太汹涌,她反而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她想,倘若一切并未发生,秦鹤本该是个尊贵娇惯的小公子呀。
出身名门,一路顺风顺水地长大,尽管身边有个烦人的父亲和异母弟弟,却也永远不缺鲜花掌声和恭维,骄傲刻在骨子里,他永远都是那个从容不迫的秦家太子爷。
宋阮又接着想起几分钟前的对话。
——“怕了吗?”
“还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恶狠狠的语气,仿佛她说一个不字,他就会立马把她关起来,藏在只有他知道的地方,阴鸷又吓人。
可当宋阮抬起头,在人潮涌动的背景中,看见的却是男人黑沉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