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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性命垂危,凭什么许蔓生就能躺在那里享受着众人的关怀,而母亲却只能孤零零地住在楼上——病情在生与死之间反复挣扎,活下去的机会渺茫又微小。
宋子嘉甚至还没来看过她一次,他半强制性地被留在警局,等待下个月的法庭传唤,作为证人出席。
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公平可言。
在电梯里意外听到许蔓生的名字时,宋阮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冲过去,冲进病房,狠狠拧断对方的脖子——
她要让秦成琚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她要让他知道,把怒气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将承担怎样后果!
然而所有阴暗沸腾的冲动,在看见秦鹤的那一刹那,骤然变得平静无声——宛如滚烫的岩浆遇上了刺骨寒冰,她的内心突然冷静下来,缓过神后,竟为自己刚才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可以恨,但绝不能做出和对方一样的事情。
她有底线。
她和秦成琚,是不一样的。
宋阮闭了闭眼,缓缓的深呼吸后,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宋小姐......?”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迟疑的声音,宋阮回头,头发花白的老人就站在她面前,犹豫的神色在看清她的瞬间,霎时变得明朗,“宋小姐,真的是你。”
她没说话,钟管家也不在意,笑着解释:“我是秦家的管家,早就听说过您。”
“......您好。”
纵使心情不佳,宋阮还是转过身,勉强朝老人点了点头,“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老管家笑了笑,神情很和蔼,“秦总就在病房,您需不需要我进去通报一声?”
女人摇摇头,刚想说不必,远处的病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玻璃杯被大力砸碎的声音,掺杂着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尖叫,听起来令人心脏一跳。
门外的保镖瞬间如鱼入水般涌进病房,管家来不及说话,匆忙转身,也焦急地跑了过去。
宋阮站在原地,听见那道声音,身体眩晕般晃了一下。
只是极快的一下,她骤然回神,然后抬脚往声音的方向走。越走,眼里情绪越空,脚下步伐越快——
她开始跑。
距离不算远,短短的几秒,宋阮却感觉像过了一光年那么久,她脸色煞白地赶到门口,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淡漠冰冷的黑眸。
再往上,凹陷的眉骨处卡着一小片玻璃碎片,边缘锋利,向后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伤口很深,温热的血夹杂着水迹,汇成滴滴答答的细流,然后沿男人立体的五官缓缓淌落。
像是突然被玻璃杯砸中了额角,他脸上的表情沉得令人心惊。
宋阮瞳孔一缩,站在门口,竟然忘记了给他们让开道路。
“让一下!”
“前面那个女孩子怎么回事?小陈把她扯开!”
“阿鹤,忍一忍,医生已经在赶过来了。”
许璐不断在一旁哽咽安慰,鲜血沿着眉骨流过眼睫,男人用手捂住一边视野,表情漠然,不耐地抬起另一只眼。
在看清面前人的那一刻,他浑身的冰冷气息瞬间消失,漆黑的眸狭长,男人皱起眉,“阮阮......你怎么在这里?”
声音也低,看见她煞白的唇瓣,竟还有空低声安抚,“没事的,只是看着吓人。”
许璐一顿,意识到了什么,终于正眼看向门口。
眉眼精致的女人就站在不远处,表情苍白,潋滟的黑眸漫上了层水雾,光是这么俏生生地立在那儿,便格外惹人心软。
周围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秦鹤已经伸手将她拉至身边,骨节分明的大手包裹着宋阮瘦白的小手——他的掌心很烫,烫得她不自觉一颤。
宋阮沉浸在这触感中,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迷迷糊糊被男人一拉,拉进了另外一间病房。
医生很快赶来,冒着冷汗,动作迅速地端来医药用品,又从托盘里拿起小镊子,小心翼翼地开始挑出他伤口里的细小碎片。
那口子很长,沿着眉尾划开,大概是砸过来的时候太用力,细碎的玻璃卡在肉里,有几片扎得深,看起来格外鲜血淋漓。
托盘上的消毒棉被血浸透,秦鹤面不改色,染红的眼睫垂着,下颌微绷,看不清情绪。
宋阮就坐在他旁边,许璐在她右侧。二人隔了不到三米,看着托盘上越堆越多的带血纱布,眼皮同时痉挛似地跳了一下。
等消好毒包扎完,秦鹤还没怎样,一转头,两双同样水雾汪汪的眼睛近在咫尺——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表情竟出奇地一致。
医生已经离开,贴心识相地带上了病房门,秦鹤看着目露心疼的二人,不自觉一顿。
他感觉到,原本胸口翻涌着的阴暗情绪,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竟然神奇地平息了下去。
男人瞳仁清黑,抬着眸,好笑地开口:“怎么了?”
许璐转过头,没说话,只掩饰性地按了按眼角。宋阮则轻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