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第6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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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的牛肉粉熟了,老板家的小姑娘将盛满了牛肉粉儿的碗放在她面前的矮木桌上,转身又和老板说起话来:“爸,不会又是咱家隔壁那个木材厂着火了吧?”
    “我看够呛,一个月着了两次,第三次要真还是它家,也完全有可能,呵呵……”
    连翘诧异,有这么不小心的么?
    没想到,老板的话也引起了火哥的注意,他转过身皱着眉头问。
    “木板厂,一个月着两次火,咋回事呢?”
    那小老板一边儿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儿笑着对他说,“哎,大兄弟你不知道,我家住在郊区,家不远处就有一间木材厂。这厂子啊,一个月着了两次火,你说它衰不衰?”
    “消防的有没有说为啥?”邢爷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听说是违了啥规,没按要求操作什么的,哎,就那么回事儿呗……”
    说完,小老板又挑起两碗牛肉粉,因为忙,嘴里的话也止住了。
    连翘看着吃着香气袅袅的牛肉粉,琢磨着火哥话里的话。他啊,可不是一个没事儿喜欢和陌生人唠嗑的男人。
    “火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邢爷略略沉默了一会儿,抬眼儿看她,神色凝重,和她说了一些往事。
    那时候,沈老太太酷爱古园林建筑,所以渭来苑的房屋全部是由木质材料建成,而且选用的全部都是防腐防潮性能最好的炭化木。失火的时候,他正在外地执行任务,小久在学校上课,而父亲却在医院陪邢婉看病。
    一切看似都是那么偶然,烧得很彻底,他父亲就从一堆骨灰上,找到了那枚结婚戒指……
    事后,他曾经仔细勘查过,警方也认为没有纵火的痕迹。那场火,将老太太那幢屋的一切,都烧成了灰。仔细想来,虽说木质材料易燃,可也不至于烧到那种程度。
    但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木材厂的违规操作引起失火,让他想到,渭来苑的火灾,会不会也是当初的木质建材本身就存在问题?
    听他这么一说,连翘心里微微一动。
    “建房的时候,材料是自己选的还是建筑公司代办的?”
    眸色一沉,邢爷叹气,“妈自己亲手的,都怪我整天忙自己的事儿。”
    说来,他又是自责。
    “这牛肉粉儿,真好吃。”连翘呼啦呼啦吃着,唇角突地又勾起一笑,“火哥,打个电话到消防队问问不就知道了?”
    怔了怔,邢爷果然从兜儿掏出了手机,向消防队咨询了一下木材厂失火的原因。
    接完电话,他半晌儿没有言语。
    “怎么了?”看到他冷凝的表情,连翘觉得自个儿的心脏都紧张得抽了起来,大概是天儿太热了,手心里,全是汗。
    稳稳地坐在她的对面,邢爷的目光锐利而冷冽。
    “队上说,是在高温烘焙木材的过程中违规操作导致的……但是,他无意告诉我另外一件事儿,上次加工厂着火后烧死了两名老工人,因此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质量检测部门检测后发现,这个加工厂防腐用的氧化铝粉里,竟然含有未氧化的铝粉,铝粉……铝粉……”
    说到这儿,他喃喃的重复了两遍铝粉这个词。
    连翘也是一愣,铝粉?!
    好吧,她的化学成绩不是太好,但在红刺特战队的时候有过化工原料方面的培训,她隐约还记得一些。
    第一,铝粉没有气味,也没有毒。
    第二,铝粉可燃,粉末与空气接触能形成易燃易爆的混合物。最主要的一点,铝粉着火后,是绝对不能用水扑灭的,越是用水,火热反而会燃得越快。
    第三,好像铝粉除了制颜料,还能用来制作烟花,噼噼噼燃烧的烟花……
    “如果用了铝粉添加过的木材,遇火燃烧,再用水扑火……”
    火哥凝重地说着,手撑在额头,有些事情在心里慢慢疏通。
    十三年前的勘察技术,比起今天来肯定更为逊色,燃烧后的铝粉变成了三氧化二铝,粉末状混在燃烧物里,太容易被人忽略了。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测——
    十三年过去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了,最为知情的沈老太太却失忆了。
    瞥着他,连翘小声儿提醒道,“这事儿,其实你可以问问宣姨?”
    据火哥说,宣姨十几岁时便跟着姐姐一起生活,见天儿的形影不离。那么当初渭来苑从建造到后来的失火,她肯定是如今最知情的一个了,即便不知道为什么会失火,总会知道建筑材料的问题吧?
    自从那次在医院看望谢铭诚见过宣姨之后,她再没有见过宣姨。
    可是,三七曾经说过那句话音犹在耳。
    第六感严重发作的她,觉得这事儿怎么都脱不了宣姨的干系。不过,这话,从她的角度却不能说出来。宣姨可是沈老太太的亲姐妹,同一个爹妈生的,也是火哥嫡亲的姨妈,被年幼丧母的小久当妈看待的人物。
    望着她的脸,邢爷眉尖一挑,“想说什么话,就直接说。你在我面前,没有必要保留。”
    很明显,他看透了她的心思。
    哎,太了解也是件麻烦事儿。
    好吧,说就说!
    “火哥……”放柔了声音,她语气淡淡的,尽量不要流露过多的主观感情sè彩来:“老实说啊,本来我是想保留个人意见的,毕竟我是晚辈,是你非逼我说的啊。我感觉这事儿吧,和宣姨……”
    说到这儿,她顿住不再讲。
    不用再接下去说了,她知道他能理解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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