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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黎疏爹,所以往往当秋儿遇见黎疏,便是不知所措。不像陈管事,总是拉他的手,带他玩,事事照顾,所以秋儿很亲陈管事,日日都需要他伴在身边。
……秋儿很像陈管事,模样还是性格,肉眼可见的相像。
每当秋儿跑走之后,房间里便只剩下黎疏和于凉凉,他们也不怎么开口说话,不过于凉凉已经习惯了,他们之间反而相处得自在。
最近他们相处都很好。
于凉凉曾经想过,要是黎疏真的有孩子的话,是不是会跟他一样,是个面无表情的小冷淡。她问过刘大娘黎疏小时候,黎疏小时候跟现在没有区别。
无论是让他砍柴还是放牛,他都充耳不听,只自顾自练剑。
也许他们父子能这样静默地对坐一天。
一个冷漠,一个沉静,谁也不轻易开口,谁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脑补起这样的画面,她觉得会有些好笑……也直到这个时候,她才会有种淡淡的可惜,可惜自己无法生孩子。
用过午膳,于凉凉坐在桌边缝着衣物,忽而察觉像是有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抬起头,见黎疏平静地挪开目光。
最近,总觉得黎疏在看她。
……可能只是错觉吧,于凉凉想,黎疏很少会关注什么人,便也不去在意,把手上的衣物抻了抻,低头咬断线,临近冬季,她想多缝制几件衣服御寒。
黎疏不知道为什么,始终在关注于凉凉。
注意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嘴角微微翘了下,而后很快平息下来。
注意到聚精会神的缝制,直至太阳下山,屋内逐渐阴冷而暗淡,丫鬟把蜡烛端进来,放到烛台上,她才往外看了看,察觉到天色已暗,起身把针线放到柜子里。
注意到她的目光和神情,以及跟丫头出去,准备晚膳。
以往他从来不会注意这些事情。
不知为何,他现在总是无法把注意力从她身上挪开。
前些日子,他在树林里练剑,时间太晚,于凉凉把饭菜用篮子装好放到不远处的树下,再静默地离开。
只要她出现在他视线余光里,他便无法全神贯注。
黎疏阖眼,端起茶杯,许久,门外传来动静,他抬起眼,于凉凉被几个丫鬟扶着进来,坐在椅子上。
于凉凉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腿,像是有些疼。
身旁的丫鬟福身道:“刚大娘在院子里搭梯子摘梨,没站稳从梯子上摔下来,于姨娘跑去接住她,这才弄伤了腿。主人,要不要去请大夫?”
黎疏点头,望了望于凉凉。
从山下上山需要许久,直至所有人用过晚饭,灯火初上,于凉凉躺在床上歇息,大夫才背着药箱姗姗迟来。
隔着帷幔,老大夫捋着胡须把了下脉,又让丫头查看伤势后回报给他。
从伤口来看,很明显是扭伤和磕伤,肿得很高,伤得不轻,这十天半月都不能走路了。大夫开了活血化瘀的药,再开了些滋补的方子,让人一日两次煎给于凉凉喝,好生静养,才又颤颤悠悠地被送下了山。
大夫走后,黎疏跨进房门。
于凉凉正躺在床上,刚刚丫头给她敷了药,面色有些惨白。
见黎疏来,她撑了撑身:“我没什么事,就是扭了。”
黎疏坐在床边,片刻后,才问:“为什么要帮她?”
丫头们私下闲聊说,当时刘芳花就在刘大娘身边,她第一反应就是闪躲,反倒是于凉凉迎过去,平日里刘大娘对于凉凉并不好,所以才让人讶异。
于凉凉倒没想过他会这样问,过了会儿才轻声说:“她对你不是很重要吗?”
所以她是因为她认为刘大娘对他比她重要,才救她的吗?黎疏半晌都没有说话,很久后才说:“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嗯。”于凉凉点头,腿得养一阵呢,以后也做不了了。
黎疏离开于凉凉的房间,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刘大娘和刘芳花对他重要吗?
刘大娘把他捡来,抚养长大,她给过他一口饭吃,所以他也像世人奉养父母那样奉养她。
但她们重要吗?
走至院外。
不重要。
黎疏清楚地知道,她们一点都不重要。
下山执行任务这么多年,却从未在途中一丝一毫想起过她们。荒漠之中,那个人抱着他妻子的尸身哑着声问:“你们有曾被人宽慰过、体谅过、用生命保护过吗?”
那时候黎疏只想起了一个人,唯一的一个人。
如若自己断了双腿,无法动弹,最后留在他身边的人会是谁?
会是谁呢?
他心里知道答案。
也是从那时起,他意识到,有些人是特殊的。
刘大娘受了伤,躺在床上,一见黎疏来,哎哟哎哟叫了半天,刘芳花在旁边照料,黎疏却毫无感觉。
毫无感觉。
隔日,黎疏收到传书,需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