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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蛔虫吗?!你怎么知道我渴啦?”刚结束一场游戏的杨擎血槽已空,见岑野拎着水进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巴巴地瞅着他。
可惜,他直白的目光被岑野径直忽视了。
岑野把两瓶水放到桌上,坐下,摊开书开始做题。
同一时刻,竹北悄悄拿起已经没那么冰的矿泉水,有一搭没一搭地敷着胳膊,她虽然在看书,视线却时不时落在岑野脸上,在犹豫怎么开口。
没等她想好,就被岑野撞过来的目光逮了个正着。
竹北大窘,不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怎么了?”
她说完,清楚看到岑野表情有一瞬间的一言难尽,翻译为人话大概就是——这句话不该我问你吗?
啊,蠢死得了。竹北尴尬得无地自容,想手动给自己贴上一张装死符。
然而,装死符没有,提神醒脑的冰矿泉水倒有两瓶。
竹北愣愣地看着岑野直接拿走自己手里的矿泉水,把另外两瓶放到自己桌上,然后坐了回去。
还附带一句直击心灵的问话。
“你刚才一直盯着我的水看,难道不是想换走我刚买的冰矿泉水?”
竹北:“......”
好像是没错,如果她偷窥岑野了一百次,那其中起码有五次是在盯着他桌上的同款百岁山看。
而且,被误认为觊觎岑野的水,总比被看出她是在盯着岑野的脸看好多了吧。
竹北要问的问题没能问出,还莫名其妙换回了两瓶新的矿泉水,一个敷胳膊,一个敷脖子,数量合适,温度适宜。
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班主任宋萼的。
预备铃响起后,闹了一中午的大家终于消停,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拿出书和笔准备上课。
一个个坐没坐样心不在焉,肉眼可见地懒散。
见宋萼进门,大家拖拖沓沓起立,一声“老师好”跟多重唱似的此起彼伏,那边刚起个头,这边的“好”字已经响彻全班。
典型的考试后遗症,空虚,寂寞,想放假。
宋萼熟练卷起手里的教案,挨个敲敲第一排的桌子给他们醒脑子,没好气说:“这次考得怎么样想必你们自己每人心里都有点数,趁假期赶紧查漏补缺,时间不等人,马上都高二了还这么松散,成何体统!不要以为学校给你们放假就是真的放假,你玩,别人在学,你学,别人还在学,差距就是这样一点点被拉开的,等你开学再赶进度,哭都来不及。”
又来了又来了,他带着他的唠叨又来了,大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敷衍嗯嗯点头。
宋萼训完,开始上课,下课时照例拖了两分钟堂,走得却是和课本无关的温情路线:“我知道开学后可能有一部分同学会和我们分开,他们会去新的班级,有新的任课老师,也许一直到毕业我都不会再有机会给他们上课,但我希望同学们能记住,我依然是你们的宋老师,以前是,以后也是,欢迎大家遇到不会的题时随时去办公室找我。”
温情来得突然又走心,大家懵了一刹那,呆呆看着这个教了他们一个学年、唠叨了一个学年、也被他们明里暗里没少吐槽的普通中年男教师。
窗外蝉鸣聒噪,风声静止。
许久,不知哪个调皮惯了的男生反应迅速,带头喊了句“宋老师我爱你!”,紧接着,其他男生也开始纷纷鼓掌,还放肆地吹着口哨,“宋老师最帅了!”
“老班帅呆!”
“以后我第一个排队问题啊,谁都不准和我抢!”
这是高一的最后一节数学课,距离暑期放假倒计时两天,距离高二火箭班开学十五天,高二平行班开学二十五天,距离高考,六百八十五天。
我们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在踏上通往高考的数条道路时,面临的第一个抉择就是,学文、还是学理。
每一条都会在以后继续延伸出更多的分叉口,而每一条,也都注定是和一些人说再见的单行线。
彼时的我们尚未意识到,这也是我们经历的,第一次离别。
但每次离别,也代表着一个新的开始。
宋萼笑着点点头,眼眶有些许微湿。
中年男人的唠叨和爱意都是真的,面子和腼腆也都是真的,面对每一届学生赤诚直接的表白,他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慈祥地笑着,把所有叮咛都化作了一句:“好好学,不管进了哪个班,都好好学,老师相信你们。”
“好嘞,等我拿个文科状元,绝不给您老丢脸!”
“哟哟哟牛逼,那我进了平行班也得争点气,别小看我们学渣,我们逆袭起来自己都害怕,兄弟们颁奖台见喽!”
意气风发的少年们许着豪言壮志,他们眼里是未来广阔的星辰大海,踏上去,荆棘可平。
竹北在喧嚣的人声中,忍不住看向岑野。
他会继续留在火箭班的吧?他那么厉害,估计是在思索考清华还是北大,也可能打算走自主招生?
自主招生?唔,有点难,自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