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客户？吕萌心里冒出无数个问号。
    她是环球的人，他见客户带自己做什么？
    还是，这是环球的客户？
    如果是环球的客户，就更不用他和自己出马。
    秦川看她百转千回的脸色讲：“是长三角那边的建材商。”
    “长三角就准备动工了？”
    “没有。”
    吕萌：……
    好吧，大boss心思难猜，吕萌也不问了，只要知道自己是扮演什么角色，其它事情还是难不倒她的。
    开车去会面地点的秦川，见她没再发问和炸毛，略有诧异的看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的吕萌。“这是给你锻炼的机会。”
    “我明白秦总。”
    “策划只是一部分，想要开公司最重要的还是人脉。”
    “嗯。”
    “对方是个不错的企业家，你认识一下不会有坏处。”
    “秦总，我主修的商科。”
    秦川：……
    ☆、第五十六章 人畜无害
    吕萌一路上都表现的非常温驯，神色恬静，人畜无害。
    秦川对她的表现抱有怀疑。对他来讲，吕萌就算是陪笑，那也是暗怀鬼胎，更何况她现在如此顺从。
    在秦川暗里打量吕萌时，吕萌也不时的看他，心不安份的跳动着。
    秦川就坐在她旁边，被西装包裹的结实身躯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她似感到异性不一样的体温，而在这种近乎静谧密封的空间里，她甚至连他呼吸的频率都能清晰捕捉到。
    她惴惴不安，看窗外飘落的雪，希望能与他相处的更久一点。
    可不管吕萌再怎么希冀，安全的车速还是到了目的地。
    南苑名居是帝都知名的餐厅，古色古香的传统式建筑，让它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同时这里的“国宴”也接待过不少国家级中内外官员，使得这里常年一位难求，预订至少要提前三个月。
    吕萌看到南苑名居的牌匾，感慨万千。
    一年前宏达为了与一家大公司合作，在对方点名想在这里面谈后，她和傅臣不知道跑了多少关系才在这里订到位置，签订那份对宏达意义非凡的合同。
    进去南苑名居里面，穿着旗袍的服务员领着他们上楼，走上暗红的花梨木楼梯。二楼是独立的包间，每个包间上面的名字都极具诗意。
    这里美则美，吕萌却有点不太喜欢，她觉得这里光线太暗。她不是瞎，她是觉得如果光线再亮一点，不至于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到。
    吕萌以前问过傅臣这个问题，傅臣说是一些人不太喜欢被人看到。吕萌总结是在这里干见不得人的勾当，才会不想被人看见。
    秦川看眼睛乱瞧的吕萌，在进包间的时候讲：“你的年终奖有多少，全看你这次的表现。”
    听到奖金的吕萌立即收回视线看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想问她的年终奖跟这次会面有一毛钱关系？可他是boss，boss说什么都对，只能梗着脖子点头。
    “放心秦总，保证谈妥。”吕萌深吸口气，做好上战场的准备。
    秦川看她一脸凛然，心里反倒更不放心。
    不过也无所谓，想和环宇合作的企业多的是。
    “秦总您好，我是立华建材的许建成。”包间里等候的人看到进来的两人，立即起身激动的跟他握手。“没想到立华能有幸成为环宇的合作对向，还能见识一次这家早有耳闻的南苑名居，最后不管是不是与环宇达成合作，我都不虚此行啊！”
    秦川客气的和他握了手，便看向吕萌。“许总，这位是我的助理吕萌，以前是宏达的副总，建材这块她比我熟识。”
    “吕小姐您好，接下来还请吕小姐多多指教和手下留情呀。”许建成双手递了张名片。
    “哪里哪里，是许总要多照顾我才对。”吕萌虽然知道了他的名字，接过名片还是认真的看了眼。
    对方是立华公司的总裁，立华这家公司她没有什么印象，不是后起之秀就是小公司。
    吕萌疑惑的看秦川，想对方费这么大功费是想做什么。
    “别站着，我们坐下来边吃边谈。”秦川发话。
    远道而来的许建成和吕萌便都入坐。
    这里两位老总，只有吕萌这个什么都不是的职员，便主要是她负责招呼和活跃气氛。
    “许总你来的真凑巧，这还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就让您给碰上了。”吕萌热情的给他沏茶，笑着讲：“许总，你要是不急着回去，明天可以去八达岭看看，虽然冷了点，可白色下的万里江山更为壮观。”
    “吕小姐这么极力推荐，我一定要去看看。”许建成和吕萌聊得放松了些，脸上的笑也不再那么拘谨。
    秦川看笑成花的吕萌，琢磨她想玩什么花样。
    吕萌没发现秦川的不信任，还在一心为公司和许建成搞关系，说完旅游地点说美食。
    最后秦川在她要变身导游的时候讲：“许总，关于科技城计划的合同带来了吗？”
    “带了带了，我就算把自己漏掉也不能忘记它。”许建成从公文包里拿出份资料，恭敬的递给秦川。
    现在是他们两个的事了，可以喘口气的吕萌开始尽情的吃。
    吕萌和秦川还有许建成的位置是三角关系，现在许建成对上秦川讲合作的事，自然没空看她在干嘛，所以吕萌才吃的畅快。
    秦川仔细翻看他的初步合同，听他能给出的最大让步以及质量上的承诺，偶尔抬头看吃个没停的吕萌。
    能在boss工作时吃得这么尽情的，恐怕也只有她了。
    秦川再次看她眼，把厚厚的合同扔在桌上。
    “啪”的声，声音不大，却让吃饭的吕萌和许建成心头一跳。
    许建成刚才还自信满满，现因为秦川这一下子忐忑起来。
    吕萌抬头看望着自己的秦川，迅速的放下碗筷，并不着痕迹吞下嘴里的肉。
    “你整个的报价比同行高了百分之三。”秦川脸色平静，语气冷硬，没了之前客套的和熙。
    许建成一个人跑来见这位大boss，自然也是有几把唰子的。“秦总，我们立华用的材料绝对安全可靠，保证楼房住百年都不会出现问题。”
    “科技城最多领先长三角地带十年，三十年会被淘汰，七十年会被拆除，百年对环宇没有意义。”秦川把最核心的问题抛出来。“科技城费用已经超出预算，成本这块必须压低。”
    许建成看着合同一时没说话，他过了许久才讲：“秦总，你给我点时间，我回去重新修改合同。”
    吕萌看脸色凝重的许建成，又看面不改色的秦川，迟疑的出声问：“我能看看合同吗？”
    秦川深沉的眼睛望着她。
    在他明确对许建成表现价格过高时，她要是唱反调，这会是对他有效的打击报复。
    吕萌对上秦川的视线，回以似轻风抚面的微笑。
    ☆、第五十七章 坑人的机会
    许建成知道合同必须修改，却还是将合同拿给她看。
    吕萌将合同迅速过了遍，在看到核心的那几页时认真的看了两次，便对许建成讲：“许总，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前段时间瀚中的开业活动？”
    许建成点头。“看过报道。”
    “那你也应该知道，你这里所提到的技术与品质，瀚中似乎还要比你更优秀那么一点。”
    这次许建成不说话了，脸色也极为紧张。
    吕萌缓和气氛的微笑讲：“许总您看，你并不是环宇唯一的选择。瀚中确实对长三角那块鞭长莫及，且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也是环宇为什么选择在长三角找合作商的原因，但长三角据我所知，不管是贵丰还是万康都比立华更大，品牌更值得信赖。”
    吕萌这个宏达的副总确实不是白当的，在z国大大小小的建材商她都有关注，否则她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不可能这么游刃有余。
    而许建成则脸色更加紧崩。
    立华必须拿下环宇的合作，所以许建成在考虑许久后同意修改合同，但在经过吕萌这翻话之后，他压力就更大了。
    “许总，面对这么多的竞争，你或许可以听听我这个过来人的意见。”吕萌十分友善看着他。
    吕萌今年才二十四岁，在三十多岁的许建成面前称过来人，实在有点不礼貌。
    但许建成却请教的讲：“吕小姐你请讲。”
    “少赚点。”吕萌把合同给他。“当你和环宇合作成功，当科技城建起来了，你想想立华还会是现在的立华吗？”
    会谈结束后，吕萌送走许建成，问秦川。“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有点意外。”秦川毫无愧疚神色道：“环宇的年终奖不归我管。”
    意思就是之前只是吓唬你的。
    吕萌挑眉。“秦总以为我这么卖力，是怕被扣奖金？”
    不然呢？
    秦川这个时候对她有了疑惑。
    他以为她会让自己难堪，可她并没有那么做，反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完成了任务。
    对他的不信任，吕萌没生气。谁让自己以前做孽太多。
    吕萌潇洒的迈步走在前头，不放过任何一次坑人的机会。“既然环球的年终奖不归秦总管，那秦总就发点环宇的年终奖给我吧。”
    **
    自那次去见许建成之后，秦川没再找吕萌，连在博观景园偶遇都没有。
    吕萌表示有点寂寞，没有对手的感觉真有点无趣。
    不对，是没有一个强大却又喜欢的对手，才感无趣，因为她公司还有个周婉婷。
    吕萌来环宇才短短几个月，却接二连三的请大长假，更气人的是上司和同事都还捧着她，这让周婉婷非常不爽。
    在吕萌履行承诺请大家吃了顿饭，去找王健伟签报销单时，又被她堵了。
    “四百三十八？呵，吕主管你真是438啊，不是说好请大家吃饭的吗？怎么还拿来报销？”周婉婷抱着手臂，压着眼角盛气凌人的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