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生得明眸秀眉,美如冠玉,进门的一瞬,整个大殿都亮堂了三分。
“你去哪儿了?让父王一顿好等。”景王上前,去摸儿子的脑袋,景熙微一偏头,瞪眼看着他。
景王讪讪地抽回手,笑道:“好好好,父王不碰你,跟父王说说,你刚才去哪儿了?你皇伯伯派人来接我们入宫吃年夜饭,都等你呢。”
景熙把手中的盒子往前一递,软软地哼道:“儿臣去给皇伯伯买礼物了。”
“熙儿真乖,都知道给你皇伯伯买礼物了,你皇伯伯一定会很高兴的。”景王说着,吸了吸鼻子,“熙儿,你身上怎么一股……硫磺的味道?你放烟花了?”
“哦,看到卖烟花的,就随便放了几个。”景熙无辜地说。
景王闻言,狠狠地瞪了那些奴才一眼,瞪得众人全都腿软地跪在了地上,景王怕吓着儿子,竭力压下了火气,轻声说道:“烟花很危险的,熙儿想看的话,告诉父王,父王给你放,别再自己放了知道吗?”
景熙两眼望天,心不甘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真乖。”景王宠溺一笑,给景熙系好披风上有些松掉的丝带:“走吧,你皇伯伯该等急了。”
林府这边,老太太赢了一大盒银元宝,知道是媳妇儿故意让着自己的,没私吞,叫来几个孩子,一一分了。
摇骰子那边,林崇赢到手软,林焕之输得只剩裤衩,惹来女眷们一阵哄笑。
众人开开心心地守完了岁,各回各院。
林妙妙有些困了,不想自己走,就趴在姚氏怀里不下来,姚氏最近被林崇折腾得腰酸腿软,如何抱得动这个小秤砣?偏林妙妙还不肯坐滑竿。
“我来。”林崇把昏昏欲睡的女儿接在怀里,林妙妙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儿,林崇失笑,“有人抱就不错了,还嫌弃!”又对妻子道:“你也别走了,坐个滑竿吧。”
那边,大房、二房的女眷全都坐上滑竿离开了。
姚氏却道:“你一个人抱她,太累了,我陪你走走,说说话。”
林崇腾出一只手来,牵了妻子的手:“还是你心疼我。”想到什么,回头看向傅望舒道:“望舒也坐滑竿回去吧?”
傅望舒微微一笑:“刚在屋子里坐了许久,正想活动活动呢,我陪三叔三婶一起走吧,反正也顺路。”
几人漫步在挂着大红灯笼的小道上,虽已过了子时,但热闹刚刚开始,不知是谁,又点了一轮爆竹,炸得整个林府闹哄哄的,先前没放完的烟花,再次被抬了出来,不远处,大房、二房也隐有笑声传来。
姚氏怕女儿被吵醒,脱下坎肩盖住女儿的耳朵。
林崇把坎肩披回她身上:“她睡得跟头小猪似的,不用管她,你自己捂好,别着凉。”
姚氏最终没给自己捂上,而是围在了林崇的脖子上。
林崇一笑,握紧了妻子的手。
傅望舒看着眼前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画面,不知为何,竟感到了些许孤独。
回到梅兰居后,桃红、柳红伺候了热水,傅望舒让她们退下,自己动手整理衣物。
她想过了,林家虽好,可到底不是自己的家,等过完年,她就向三爷辞行。
采苓一蹦一跳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盘知辉院赏下来的奶酪:“小姐,林家真是太有钱了!您看这么好的奶酪,说赏就赏了!哦,还有银裸子,我刚刚抢了不少,足足五两呢!这在以前啊,够咱们吃上一年了!我还不算会抢的,听桃红柳红说,有个婆子抢了二十两!天啦,小姐,你说林家该是散了多少财才能让人抢这么多啊!小姐,小姐我跟您说话呢,您怎么不吭声啊?”
采苓走近一瞧,“您在叠衣裳啊,放着我来就好了。”扒拉了一下床上的裙衫,一脸嫌弃道:“府里不是给您做了十几套新衣吗?还把这些旧的翻出来干什么?您现在可不是那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落魄小姐了,您是三爷的养女,别太寒酸,丢了三爷的脸面。”
“养女?”傅望舒看向采苓。
采苓道:“是啊,老太太不是说了吗?以后都是一家人,您叫人都随三小姐叫,这不是把您看作三爷的养女是什么?”
傅望舒呵斥道:“别胡扯,那不过是客套话,我是叫三叔三婶的!”
采苓耸了耸肩:“反正怎样都好啦,林家承认了您,您就是林家的一份子!林家的泼天富贵,也是与您相干的,从今往后,您会跟京城所有贵女一样,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出门马车接送,回府丫鬟伺候,您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了,您有花不完的钱……”
傅望舒捏紧了手中的旧衣。
<a href="<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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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妙是被爆竹声惊醒的,醒来之后怔怔地望着帐顶,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直到丹橘打了帘子进来,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林家呢!她真是睡傻了,还以为自己在那个冷冰冰的皇宫里——
这是和重生后和爹娘过的第一个新年,她不能贪睡!
“丹橘,丹橘我要起床!”
她在后山昏迷一场后,娘亲打发了身边的丫鬟,后面选了几个新的伺候,但到底不如丹橘,她不爱用她们。
丹橘也知三小姐比较“黏”她,早早地便在偏房候着了,听到三小姐的声音,麻溜儿地放下手里的瓜子,笑盈盈地走了上来:“三小姐醒了?还早呢,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了。”林妙妙一把掀开被子,“外头谁在放爆竹?”
丹橘拿过烤热的棉衣,给林妙妙换上:“好像是大少爷和表少爷。”
林焕之昨晚输得只剩裤衩,心里窝着火呢,天没亮便拉了裴琅起来放爆竹。
林妙妙听完只觉好笑,这傻哥哥呀,输点银子都能郁闷一晚上,难怪长大后那么抠门。
丹橘打来热水给林妙妙梳洗,林妙妙继承了姚氏的美貌,底子好得没话说,一张脸蛋儿比水豆腐还白嫩三分,柳叶眉,大眼睛,睫毛又卷又翘,唇红齿白,若静坐不动,真像个精致的陶瓷娃娃,但娃娃没她这么灵气逼人。
丹橘给林妙妙穿了件亮红色点白梅短袄,内衬一条白色掐花百褶裙,花是银线所绣,屋子里看不大出来,待到了明光下,便会如水波星河一般,耀得人转不开眼睛。
林妙妙到爹娘屋子时,二人也已经穿戴整齐,因是新年,都穿得比往常鲜艳,娘亲的是一件宝蓝色收腰兔毛圆领长袄,将她那比少女更曼妙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父亲的是一件深蓝斜领夹绒锦衣,下摆处绣了些金蟾折桂的图腾,与他气质相得益彰。
林妙妙笑眯眯地走过去:“爹!娘!”
林崇伸手把女儿抱了起来,亲亲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蛋,道:“起这么早呢,我和你娘还准备去叫你的。”
林妙妙揉搓着父亲的腮帮子道:“我又不是你们,爱睡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