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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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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冥吟啸和她之间,传话用的海东青。她伸出手,对着窗门之外,那海东青很快地就飞落,到了洛子夜的胳膊上。她漂亮的桃花眼微凝,二话不说,伸出手就将上头的信件取了下来。展开,的确是嬴烬的字无疑!
    一字一句地将那些话看完,洛子夜的眼神,很快地便冷了下来。
    心也慢慢沉入谷底。
    看嬴烬这话的意思,是他也不确定当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觉得自己和轩苍墨尘之间无事,也仅仅只是因为推断,事实上他也不清楚?那么,这就说明,轩苍墨尘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倘若真的如此,那她和凤无俦……
    这念头出来之后,她看着手中的信件,彻底呆住。沉入谷底的心脏,也开始慢慢慌乱起来。这件事情要告诉凤无俦吗?如果告诉他,他会怎么想?这并不是现代社会,不是二十一世纪,人们对贞操观念,并没有太多的包容心,就算是一个寻常的男人,在知道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睡了之后,也会觉得是奇耻大辱。
    何况是凤无俦!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他在知道他被轩苍墨尘算计,就在崖底的时候,她……他会怎么样?她绝对相信,他会撕碎了轩苍墨尘,踏平了轩苍。接着,他会怎么对她呢?会怎么看她?会怎么看待他们之间?
    一个一个想法,慢慢地从她的心头浮现了出来。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可能,无数的不确定,还有无数的担忧。
    尤其,在觉得自己当初信誓旦旦地说,初次的确是给他了之后。他会不会觉得,她是在欺瞒他?
    他会不会……因为这个,就不要她了?
    这念头出来之后,她的手很快地握紧,那一瞬间几乎就能感觉到自己身畔的空气被剥离,慢慢能让她一点一点的窒息!她在心中拼命地劝告自己,不要慌,不要这么想,对自己对他有信心一点,他们两个人一起走过了这么多风浪,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他们都走过来了,他不会因为这个就放弃她的。
    可,即便这样想着,她心里还是慌,还是乱,还是会疼。
    他那么爱她,她亦如是。她希望自己的美好与一切,都能完整地交付给他,可轩苍墨尘……轩苍墨尘……!
    “爷!您准备好了吗?”门外忽然传来萧疏狂的声音。
    洛子夜进去换盔甲,已经进去了半天了,一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出来,并且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有些不能理解,又担心洛子夜出了什么事,于是就问了一句。
    这声音传入营帐之后,洛子夜眼神微凛,定了定神,回了一句:“爷没事,一会儿就出来!”
    “是!”
    说完这对话,洛子夜很快地将信件收拾好,强迫自己镇定一些,并在心中琢磨着言辞,当如何对凤无俦去讲这件事。然而,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应丽波的声音,声音还很大,尤其她话语中带着一种难掩的愤怒,含着滔天的怒火,在门外高声道:“这个轩苍墨尘,他是不是疯了?轩苍居然有人传出来谣言,说所谓帝拓未来的王后,其实早就是轩苍墨尘的女人,这话已经传开了,还有……”
    她在门外吼着这话,洛子夜只感觉到“嗡”的一声。
    自己原本就成了一团乱麻的脑子,在这一刻,再一次乱了。就像是一根已经被绷紧到极致,就在脑海中的弦,就这么断了!
    一下子整个人如同栽入湖水中,成为一个溺水的人,茫然在一片无边无际里,抓不到一根浮木,甚至听不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她知道轩苍墨尘可能真的这么做,但当一切发生,嬴烬又给她这样的答案的时候,她竟然开始怯懦起来。
    这件事情能传到应丽波耳中,那就意味着,凤无俦一定也已经收到消息了!
    她不畏惧面对那些人言,不畏惧有人辱骂她不知廉耻,不畏惧有关她自己声名的一切。却忽然不敢想象,旁人会如何评价凤无俦,会如何嗤笑他一个君王竟然穿了破鞋,会如何……而凤无俦,他听说了这些之后,又会如何?
    “爷,属下有重要的事情跟您禀报,您……”应丽波在门口开口。
    洛子夜的情绪,忽然变得非常激动:“不见,你让爷冷静一下!”是的,她必须冷静一下,才能好好来想这件事,才能好好想想如何应对,才能想好……如何面对凤无俦。如何继续面对这段感情!
    而也就在这时候,她感觉到一阵强大的威压,从四面八方而来,预示着那人已经到了她的营帐门口。
    门外萧疏狂的声音,也很快地传了过来:“爷,帝拓的君王来了!”
    “爷不见!你让他走!”洛子夜咬着牙,情绪更为激动。想哭她哭不出来,却怯懦地想当一个鸵鸟,她没有见他的勇气,她害怕看见他嫌恶的眼神,她……
    却没想到,她这话传出去了之后。
    帘帐的门,很快地被一只大手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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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 是孤没有保护好你!(二更)
    “主上,没想到轩苍墨尘真的做出来这种事了!”轩辕无有些无言以对,他们这才刚刚住下,轩苍墨尘干这种事儿的消息,就这么传过来了。那么也就说明,轩苍墨尘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轩苍,没有回轩苍之前,就意味着他的安全无法得到保证,他干完之后,能不能活着回轩苍都说不定。
    可他偏偏就……
    他该不会是不想要命了吧?
    百里瑾宸闻言,容色倒是淡淡,看不出丝毫表情与情绪,也并无丝毫出言的意思。倒是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来饮茶。
    轩辕无有些胆战心惊地偷瞄了他一眼,开口询问:“主上,此事这时候已经传开了,而且是整个天下忽然每一个角落,都开始传起来的。这对洛子夜而言,打击一定是致命的,据闻轩苍墨尘还找到了帝拓皇宫的人,力证洛子夜和凤无俦的初次没有落红……她现在自己大概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甚至于有理也说不清。您是否有说出真相的打算?”
    问完这话之后,轩辕无自己的嘴角也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这么多嘴,问主上这种问题,也不知道会不会触怒主上,毕竟这完全就不是自己应该多问的事儿啊。但是他还是有点好奇,知道主上下一步打算如何做,需不需要自己配合什么的,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早早的就有个心理准备。
    百里瑾宸闻言,似并不想答,可看着轩辕无一副激动好奇的模样,他还是答了。
    淡漠地道:“此事不在我,在凤无俦。”
    语气淡淡,说完之后就放下手中茶水,没有下一句话了。而轩辕无听着,也算是明白了百里瑾宸的意思,所以主上是打算,看凤无俦的表现,再考虑要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吗?
    他纳闷地问了一句:“您是打算,倘若凤无俦因此要放弃洛子夜,就放任不言,由着他们破裂之后再论。而反之,凤无俦若还是坚持要与洛子夜在一起,您也许眼下就会开口?”
    “嗯。”百里瑾宸淡淡应了一声,不等轩辕无再聒噪地问为什么,便直接说出了缘由,“凤无俦因此放弃,便不配与她在一起。”
    说完这话,他便起身,往床榻的方向走,打算休息了。
    轩辕无登时也明白了,也是!若是凤无俦为了这个,就要跟洛子夜断绝关系,那公子为啥不借此让洛子夜认清凤无俦是什么人了之后,再去澄清这件事呢?
    百里瑾宸因为救澹台毓糖,失血过多,是以此刻身体有些虚弱,需要休养,便躺下了。
    轩辕无很快地退了出去……
    ……
    “陛下,此事出来,后果不堪设想。此刻我们人还在龙昭,凤无俦若是动怒,或许……”墨子渊十分担忧,旋即他很快地又道,“尤其百里瑾宸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若是他将事实说出来,那么您让我们传出去的这些话,怕很快地也不再有人相信,您这……”
    他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陛下到底在想什么。这件事情根本没有任何做的意义,这……
    轩苍墨尘闻言,轻笑了一声,温声开口道:“百里瑾宸会不会说,态度取决于凤无俦。而朕想赌的,也就是凤无俦的骄傲!”
    他绝对相信凤无俦是真的愿意为洛子夜付出,退让,甚至于没有底线的。
    但是,凤无俦这个人,太骄傲。
    他习惯了站在天际,站在九天之上,俯览万物的顶礼膜拜。这样的人,便难以容忍世人的讥笑诽谤。对凤无俦而言,骄傲太重要了,当初险些被龙傲翟逼着跪下,听说他当时也不愿意洛子夜看见,伸出手去遮住她眼。
    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他是不是能忍受这种侮辱,这应该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赌局,不是吗?
    对于男人而言,最羞辱的事情是什么?无非就是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而更可怕的,就是这件事情发生了之后,天下人还都知道了,让这种男人所面临的最大羞辱,呈现在世人眼前。
    凤无俦能忍吗?
    “陛下,那您对此事,有把握吗?”墨子渊悄悄地看了一眼轩苍墨尘的表情。
    轩苍墨尘闻言,便又是一笑,温雅的声线缓缓地道:“说真的,此事朕也拿不准。凤无俦那么爱洛子夜,又那么骄傲,他到底认为哪一点更加重要,大概也只有凤无俦自己知道!”
    相信这样的事情,放在天下任何一个君王的身上,如此奇耻大辱,都是不可容忍的,尤其凤无俦这样的人……
    他会怎么选,谁知道呢?
    墨子渊叹了一口气,却是道:“陛下,可是您这样做,不管凤无俦如何选择,洛子夜也一定恨死您了,大概是恨不得您……”
    说到这里之后,墨子渊也不敢往下说了。
    轩苍墨尘微微一笑,温声道:“恨不得我怎么样?恨不得朕立即就去死?朕就是要她恨朕,恨意越浓烈,她就越是不能忘了朕。说不定她实在是生气了,会亲自来杀朕,那么……她就再也逃不掉了!”
    说到这里,他也不继续说了。
    墨子渊却明白了,陛下的意思,还有点想洛子夜亲自来杀他,那么陛下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将那个女人擒住。那么,那个女人日后就是插翅也难飞了,成为陛下的掌中之物。只是为什么,他却觉得陛下执着的程度,几乎是有些疯魔呢……
    他低声道:“陛下,这么做,真的值得吗?”伤害自己心爱的女人,陛下的心里,就真的能感到满足吗?他想,不管是痛苦,或者是快乐,对于陛下而言都不是简单的吧。那会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复杂到陛下自己都理不清。
    就算是陛下真的得到了洛子夜,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那又能怎么样?陛下就真的会因此感到快乐吗?洛子夜会恨他,陛下能得到那个女人,却也会在那女人的抗拒之下,处在日复一日的疯狂与痛苦之中,有意义吗?
    他这话一问,轩苍墨尘温声道:“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哪怕快乐与痛苦并存,朕一样甘愿!子渊,你不必多言,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
    墨子渊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是!”
    他觉得陛下在那个心不在陛下身上,甚至还对陛下恨之入骨的女人,真的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了。他实在是不愿意陛下陷入魔障一样,如此纠缠不休,他很担心陛下这样,不仅仅得不到任何,还会错失真正可能到来的幸福。可陛下不愿意他再多言,也的确是多说无益。
    ……
    帝拓王帐之中。
    看着掀开的门帘,懵然盘腿瘫坐在地的洛子夜,在抬眼看向他的那一瞬,怔了怔。其实并没有想到,自己如此明确地说不见,他竟然还是进来了。这让她在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头闪过一瞬间的慌乱,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想好,自己应当如何面对他。
    而她眼中那一丝惊慌,自然也没有逃过凤无俦的眼。
    这令他浓眉蹙起,走到她跟前,蹲下,坐在她面前。魔瞳盯着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缓沉着语调问:“洛子夜,你在害怕?”
    这声线威严霸凛依旧,让她完全听不出他的心绪,更不能明白他此刻在想什么。
    这样的情形之下,她自然更加担忧。强迫自己镇定,平定了一下心绪,她心知有些该来的事情,躲不掉,早跟凤无俦说或者晚跟他说,其实都是要说的。既然这时候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不能回避,自然也只能面对。她点头,坦诚地道:“是,我在害怕!”
    说着这话,她的眼神,不敢看他的眼。低下头,甚至都不敢让他再开口,怕他说出来什么她无法承受的话,最终让她丧失将事情说清楚的勇气,所以,在他再一次开口之前,她便先飞快地道:“凤无俦,你先不要说话,你听我说!”
    她语速很快,语气中除了紧张,还有一丝坚决。
    这令凤无俦顿了顿,最终沉声道:“好!”
    一个字,便应下了她的话,表示同意不说话,让她说。
    洛子夜深呼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闭上眼,终于开了口:“你应该知道,当初你被困在高峰之下,我担心你会挺不过,所以答应了轩苍墨尘的条件,喝下了禁药。却没想到,他骗我喝下禁药之后,依旧还是对你们动了手!但这些都是后话……而那一日,爷喝下禁药之后,就晕了过去。再后来,是嬴烬救了我!”
    说到这里,洛子夜感受到了自己指尖的一丝颤抖。
    却是强压着心头的焦虑与担忧,继续开口道:“嬴烬救我的时候,我那时候处于昏迷的状态,也并不知道我昏迷之中,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嬴烬说当时虽然在我身上发现了吻痕,但彼时我身上的亵裤完好,故而推断,我并未与轩苍墨尘发生什么。我听完之后,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说着这话,极为明确地感受到,当自己说出来吻痕这两个字的时候,并且已经到了提及亵裤的程度,她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气压,下降到了冰点,几乎不必抬眼去看,她就知道凤无俦此刻正克制着滔天的怒火。
    在他因为愤怒开口之前,洛子夜又飞快地道:“嬴烬这样说,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我知道初次没有落红的时候,我对你确定地说,我并没有与其他人有过那种事。可就在前几天,你带着王骑护卫去攻打那几个国家,我因为武项阳的事情进了龙昭的边城,就遇见了轩苍墨尘。轩苍墨尘说,我昏迷的过程中,他已经对我……”
    说到这里,洛子夜顿住,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却咬了咬唇畔,委屈得差点落泪。
    她根本就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也不是她故意的,但是……
    “轩苍墨尘!”他森然切齿的声线,带着铺天盖地的杀意。大概轩苍墨尘此刻若在他面前,他会让对方死得尸骨无存!
    他这带着怒火的一声出来,洛子夜也终于鼓起勇气,睁开眼看向他,并慢慢地道:“这就是为什么,这几天我会迫不及待地希望你回来。这也是我昨晚心事重重的原因……我并不知道轩苍墨尘说的话,是真是假。轩苍墨尘威胁过我,说此事传出去之后,势必对你名声大损,让我离开你跟他在一起,他就会保证,不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可当初他骗我喝下禁药,却还是对你们下手的事情历历在目,我并不相信他会真的不说,我便没有考虑他提出的条件。同时我传信给嬴烬,问他确切的情况,这是他的回信,说他也不知道,所以……”
    说着这话,她将冥吟啸的信件摊开,放在地面上,他面前。
    他垂眸,那双魔瞳掠过上头的字,眸中鎏金色的寒芒森然,怒意更甚。
    洛子夜说到这里,也慢慢感觉心头冰凉,觉得自己很委屈,却是一种无处可诉的痛与苦。只能苦笑道:“凤无俦,尽管我也不愿意,可事实好像就是这样。衣衫不整,吻痕,冥吟啸也不能确定,初次没有落红。也许这一切都在指向一个事实,轩苍墨尘的话,的确是真的!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我也不指望你能原谅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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