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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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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夏让丫鬟过来擦桌子,把碗放到了一旁安抚:“您别生气,原本是跟对的,快到祥安街的时候马车掉转进了巷子里了,再出来就没瞧见去向。”
    “蠢货!”卢姨娘厉声,“那是故意要甩掉他,跟了这么多回怎么还不长脑子,让他去祥安街的几家铺子看看。”
    “刚刚他来禀报的时候我已经让他去了。”云夏端了茶给她,笑着抚她的背,“您别气坏了身子,卢掌柜就快回来了,不会有事的。”
    卢掌柜去了惠州那么多天是有大收获的,他不仅找到了当年埋孩子的地方,还为卢姨娘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
    按着卢姨娘的意思,那尸骨自然是不能带回来,要处置赶紧利索,让齐家的人绝没有找到的可能性。
    原本卢姨娘得知这几件事后心是彻底的放下了,可这边那死丫头时不时的动静让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见夫人派人去惠州,她又有些不安。
    “老爷昨日还来看过您呢,六少爷也只惦记着您,不用多久老爷就会把六少爷给您送回来的。”云夏扶她靠下,替她按起了肩膀,“虽然夫人减了您的用度,但老爷还是心疼您的。”
    卢姨娘眯了眯眼,对她的话倍感满意:“那日你去镇水寺,那丫头也去了,你们没遇见?”
    云夏的手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见卢姨娘眯着眼没发现,云夏笑的越发温和:“没呢,按着您的吩咐,烧了东西后我很快就回来了。”
    “那就好。”卢姨娘被她按的舒服,昨夜又侍奉了半宿,慢慢的生出些困意来,“等她们回来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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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甩掉了那尾巴,戚相思到了铺子里,掌柜的看到她满是笑脸:“姑娘您来啦。”
    一手交钱,一手交消息,掌柜的深知道理,让伙计把跑腿去的人叫来:“姑娘,按着原先说的,他还在惠州多留了两日。”
    派去的人快马加鞭到了惠州,很快就找到了齐府附近的庙,比起戚相思说的还要破旧,几乎是没什么香火,那人把东西埋在了庙外的林子里,在那儿守株待兔的等了三天,第三天的时候,一拨十来人出现了。
    本来看着他们把东西挖出来之后他就该回来的,但那时就隔了半天都不到的功夫,又出现了一拨人。
    送东西过去的人并不知道那两拨人是什么身份,就看着第二波人挖到了东西,然后第一波人上去抢,并且把第二波那为数不多的三个人给拿下了。
    本着雇主给的银两丰厚,那人多留了两日,直到启程回来前,那第二波人还在第一波人手中。
    戚相思张了张嘴,心情无法言喻,见那掌柜的和跑腿的都看着她,戚相思把钱袋子拿出来,笑道:“这是余下的二十两银子。”
    掌柜的把银子清点后给了戚相思原先押着的纸,钱货两清,他还是很欢迎这样的大雇主多来来。
    “对了这位大哥。”出门前戚相思回头看那个跑腿的大哥,“你去的那几日,有没有听说过有人在惠州城里到处打听找地方的。”
    “打听地方的没有,不过在茶摊子里倒是听人说起找前些年被拆的几处宅子,就在您说的齐府附近。”
    戚相思点了点头走出铺子,外面天色微暗,天上的云朵都显了几分暗沉,隐隐约约中还透着些被遮住的光亮,戚相思忽然想到了那么一句话:守得云开,见月明。
    ☆、第032章
    两天后的夜里,原是晴朗的夜空忽然间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势大的像是要敲碎屋顶的瓦片,穿透落进屋子里面。
    怡蓉轩这儿戚相思被吵醒了,耳边都是雨水敲打屋檐窗台的声音,比起前半夜的闷热,大雨降临后的屋子里多了一股清凉。
    拉扯着被子裹住身体,戚相思翻了个身,一半的声音阻隔在被子之外,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帐子,黑漆漆的,闭上眼后又沉沉的睡了。
    大雨之下四处静谧,就连夜里喜欢在屋檐走动的野猫子都躲藏起来避雨,这时齐府后门的巷子里传来马蹄声,夹杂着雨水的冲刷,“踢踏”的响起在安静的巷子内。
    两个人从马上下来,穿着蓑衣到了门口,其中一个敲门,这边躲在雨棚下的婆子猛地激灵醒了,打着哈欠问了句谁啊,听到外头报了名后赶紧拿伞跑过去开门。
    两个人脱下蓑衣接过伞又匆匆步入雨里,朝着内院那儿走去。
    雨还在下,远看像是无数的幕布同时落下,半空中还显得雾蒙蒙的,在清晨到来之际,冲刷着整个京都城。
    ......
    天快亮时雨停了,屋檐下滴滴答答的落着水,齐府的大厨房内早已经开始忙碌了,再过半个时辰各院的主子都要起来了,很快就有人来领食盒。
    秀荷园这儿屋檐下的几个小荷花坛正是娇艳,一夜的雨过后,原来只有荷叶的水面上悄然露了尖,顶端泛着粉红的花苞羞答答的靠在荷叶之上,要不了多久这儿就能赏荷。
    走廊里有极轻的脚步,几个丫鬟起来开始忙碌,收拾院子的,还有烧水等主屋那儿起来,昨夜老爷睡在卢姨娘这儿,今天又是休沐,怕是不会这么早起来。
    秀荷园门口急促而来的踏步声打破了这样的安静,蒙蒙的天里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朝着主屋那儿直冲而来,两个在园子里收拾的小丫鬟蓦地抬起头看她们,皆有些不知所措。
    细看之下几个婆子手中还拿着布绳,那气势像是来绑人,走廊这边的丫鬟忙拦住她们:“何妈妈,您这是要做什么?”
    “卢姨娘犯了杀人的案子,夫人派我们来拿人。”为首的何妈妈体魄强健,看向丫鬟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她平日里就是专门负责处罚犯了错的下人,下手十分的狠,府里的丫鬟看到她都怕。
    “何妈妈,这天都还没亮呢,怕是夫人都没起来。”云夏走过来,拍了拍丫鬟让她去忙,笑盈盈看着她们,“您一口说卢姨娘犯了杀人的案子,连我都听糊涂了。”
    “云夏姑娘在卢姨娘这儿伺候很多年了吧。”何妈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云夏心中咯噔了下,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斟酌着点头,“何妈妈说的什么话,我来府里这么多年,何时到秀荷园这儿的您还不知道么。”
    何妈妈朝着身旁的一个魁梧婆子点了点头:“把她也带走。”
    悴不及防,云夏被人拿住了双手,肩膀传来了一阵的疼,云夏怒目看着她们:“何妈妈,你这是要做什么,老爷还在屋里休息!”
    “老爷的事就不用你费心了。”何妈妈一个眼神,那婆子捂住云夏的嘴直接就把人给拖出去了。
    院子里两个小丫头看呆了,更怕何妈妈会抓她们,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何妈妈根本没有理会她们,朝着主屋那儿走去,这回再没有人敢拦她们,两个守在门口的丫鬟低着头避开去,其中一个还小声争取了下:“何妈妈,老爷还没醒,您这......”
    话还没说完何妈妈就敲了门,声音并不重,口气也十分恭敬:“老爷,夫人请您起来。”
    屋内卢姨娘早就醒了,刚刚她还听到云夏的声音,这会儿换成了别人,不免疑惑:“天都没亮,谁在外头。”
    何妈妈一听是卢姨娘的声音,直接推开门:“老爷,小的奉夫人之命来请您过去。”
    “放肆,我没让你们进来你们胆敢......”卢姨娘半支着身子正要发怒,看到进来的是何妈妈时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越加恼怒,“何妈妈,老爷还在这儿休息,你反了不成!”
    齐鹤瑞醒了,抬头看到好几个婆子站在那儿,眉头微皱:“干什么!”
    “老爷,她们说是奉了夫人之命来请您过去,这才什么时辰啊,天都没敞亮就这么贸然闯进来。”卢姨娘率先告了状,委屈的很,“夫人这是故意难为我啊,还不把老爷您放在眼里。”
    “出去!”齐鹤瑞不耐烦挥手,“有什么事非要现在去。”
    何妈妈微丝未动,依旧是恭敬着:“夫人请老爷回去主持公道,夫人还请了大老爷开祠堂,这会儿老夫人也去了。”
    齐鹤瑞全醒了,开祠堂,开什么祠堂,他怒从中来,猛地掀开被子:“大清早她这是要作弄什么!”
    卢姨娘看老爷动怒很高兴,夫人越是气着老爷,老爷的心就越向着她,于是她跟着起来,贴心的从架子上拿了衣服下来帮老爷穿上,柔声道:“都让大老爷开了祠堂,一定是大事。”
    “她能有什么大事!”天没亮被吵醒,齐鹤瑞的脾气很不好,穿好衣服大步离去,卢姨娘还笑盈盈目送他,等她回眸看到还在屋子里的何妈妈她们时笑意凝住了,“你们怎么还没走。”
    何妈妈身旁的两个婆子拿着布绳朝卢姨娘走去,二话没说就要绑人,卢姨娘脸色大变:“放肆!”
    “卢姨娘犯了杀人的案子,夫人命我过来拿人。”何妈妈脸上浮了一抹笑意,看起来可怕极了,“我们都是粗人,下手也没个轻重,卢姨娘你最好不要挣扎,否则伤着自己,我们可不负责。”
    卢姨娘此时才意识到为什么云夏的声音会说着说着就没了,可老爷已经走远,要想再喊为时已晚,她瞪着那两个婆子后退了一步:“你们敢!”
    不等说完,两个婆子已经上前按住了她。
    ......
    天刚亮,还没敞开,祠堂前的小院里站了不少人,大老爷大夫人,林妈妈搀着老夫人,还有几个孩子。
    戚相思抬起头看向站在大伯身旁的母亲,天没亮时还是锦绣园那儿派了人过来叫她起床,看这阵仗,昨夜她肯定一宿没睡。
    很快齐鹤瑞来了,看到这么多人在,他那火也不好当着面发出来,只沉着脸呵斥顾氏:“干什么你,这一大早的把母亲和大哥他们都惊动了,有什么事不能等起来了再说!”
    顾氏抬了抬头淡淡:“老爷睡的安稳,妾身可睡不安稳。”
    遇上她这副冷淡的样子,齐鹤瑞更火了:“你这不是瞎胡闹,还要大哥开祠堂!”
    顾氏不理他,转过身看大老爷:“大哥,人齐了,可以开始了。”
    齐鹤祥点了点头,看了弟弟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身进了祠堂,点了香后出来交给顾氏,顾氏摆了摆后看向齐老夫人,在齐老夫人点过头后跪在了祠堂外的蒲团上:“齐家列祖列宗在上,曾孙齐鹤瑞之妻齐顾氏有罪。”
    顾氏说完,外面何妈妈她们就把卢姨娘带过来了,双手绑在后面还堵了嘴的卢姨娘就只剩下呜呜声,她朝着齐鹤瑞看去,被何妈妈强压跪在了石子小径上,磕的膝盖震疼。
    齐鹤瑞的脸色快黑出墨来,他前脚从秀荷园离开,后脚卢姨娘就被帮过来了,这些天他去秀荷园过夜她都不闻不问,如今她是故意要给自己难堪。
    “身为老爷的妻子,十几年来我任由卢姨娘猖狂,还害了齐家子孙,我难辞其咎。”顾氏诚恳的看着祠堂内的诸多牌位,声音渐渐沉重,“嫁入齐家十四年,我理当为老爷为齐家开枝散叶,却只生下一双儿女,老爷任职惠州期间更是没能前去照料,使得卢姨娘在惠州肆无忌惮,做出了残害自己亲生女儿之事。”
    跪在那儿的卢姨娘呜呜的更加厉害,她使劲的摇着头,没有装扮过的头发四散在身后,她朝着齐鹤瑞那儿伸长脖子求助,可身后何妈妈那双手压的死,疼的她肩膀都快塌了。
    顾氏眼中隐隐有泪:“这么些年我未曾去过惠州,也未曾查过当年的事,魏姨娘死的可怜,齐家正经的小姐流落在外我却不知晓,更不知道齐家子孙刚出生就遭了毒手,被人任意丢弃,这么多年连一顿祭饭都没吃上,孤魂野鬼,不得安宁。”
    顾氏说罢,两个婆子抬了个小棺椁上来,里面放着的正是被玉石的堂哥跟踪发现,又被顾氏派去的人找到的尸骨,尸骨外包裹的是那件被烧了一半的兜衣。
    齐老夫人蓦地从椅子上起来,被林妈妈搀着的手微微发颤,她尽管已经大概的清楚来龙去脉,可再从儿媳妇口中听到这些,尤其是看到了那小棺椁,难掩眼底的惊憾。
    方氏看了眼那棺椁:“卢姨娘不是生了戎哥儿,这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顾氏起身,嘴角扬起一抹讽刺:“大嫂问得好,我也想请教一下卢姨娘,当年是怎么把魏姨娘的孩子抢过来,当成是自己的儿子,又是怎么狠下的心,杀了自己的女儿。”
    ☆、第033章
    顾氏的视线看向卢姨娘,是质问,也是痛惋,可卢姨娘嘴里堵着发出来的都是呜呜声,她把在场的人都看了个遍,最后还是定在了她唯一能够求助的人身上,眼泪盈盈,泫然欲泣。
    没等齐鹤瑞开口,顾氏率先让何妈妈把卢姨娘嘴上的布拿开,顷刻的,卢姨娘哭腔着喊冤:“夫人,您一早就派人来绑我,如今又说我杀人抢人,这样的罪我担当不起。”
    顾氏指了指已经抬到卢姨娘身边的小棺椁,命人打开:“卢姨娘,你好好看看。”
    生下来就死了,六七年埋在土里还能剩下什么,尸骨都是小小一具被裹在兜衣中,可卢姨娘不敢看,不论是心虚还是害怕,何妈妈压着她硬逼着看过去时,卢姨娘眼神不断闪烁。
    当她瞥见那兜衣时愣了愣,猛地,卢姨娘浑身的血液冷了几分,她颤抖着嘴唇目光死死的看着那有烧过痕迹的兜衣,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云夏说谎了,衣服根本没烧完!
    再然后,卢姨娘抬起头,压着急促的呼吸看顾氏:“夫人想说什么。”
    “就算是不认得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卢姨娘也该认得这衣服才是。”顾氏料到她一张嘴咬死了不会承认,命人把刚刚从秀荷园里搜来的东西拿上来。
    这箱子里放的都是齐敏兰和戎哥儿小时候穿过的衣物,原本这些留个一两件念想也就罢了,但卢姨娘要在老爷面前做个疼爱孩子的好娘亲,这些她亲手绣的衣服时不时要拿来用一下。
    这些衣服上的绣花,尤其是早几年在戎哥儿一两岁时穿的,和兜衣上的一模一样。
    戚相思看着箱子里那些衣服,她找不到的,顾氏轻而易举就找到了。
    卢姨娘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婆娑:“夫人说这话可笑,我和魏姨娘亲如姐妹,怀胎时经常坐在一起刺绣,要说她那儿有我所绣衣物不足为奇,六姑娘小时候的衣服很多也都是魏姨娘所做。”
    负隅顽抗,顾氏却偏要慢慢来,她摆手让婆子把帮着的云夏带上来,这才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一早还清伶的人儿,如今却是憔悴的得婆子拖着走过来,双手被架着,松开时跪的比卢姨娘还要重。
    乍一看让人心惊肉跳,云夏的嘴角肿着,被衣领遮住的脖子那儿还露出着淤青,卢姨娘视线往下,虚弱无力撑着地的手上是鞭子抽过的血痕,云夏的身子抖得像个筛子。
    “四月十八那日,你去镇水寺做什么了。”顾氏低头看她,云夏颤抖着嘴唇,眼底闪过恐惧,“奴婢......奴婢奉了卢姨娘之名,去镇水寺烧,烧衣服。”
    “烧干净了?”
    云夏摇了摇头,神情越发恐慌,林子里有鬼,一定是有的,要不然这兜衣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儿!
    顾氏又问:“四月十三那日你又去干了什么。”
    云夏抓着地,指尖磕着石子都不觉得疼,她一五一十的把卢姨娘吩咐她的事都说了出来,可问及卢姨娘为什么要她埋东西时她却不知道,她虽很早在秀荷园里当差,可进屋伺候是在卢姨娘跟着老爷回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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