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7节
红云笑着去取,宝珠给儿子穿衣裳,嘟囔道:“你有没有听明白呢?是说父亲的耳朵多拧他,不是告诉你香果子比父亲的耳朵好。”
小袁将军不在家里,就时常中这样的招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
以前宝珠是教加寿,记得欺负父亲哦,记得也疼父亲哦,凡事儿都把不在家的父亲带进去。这就又开始教上儿子。
这一个刚穿好,帘子微动,钻进来一个大胖脑袋。
八月里西风浓,戴一个虎头大帽子,上绣一个大大的王字,还有两个睁圆了的虎眼睛。但和胖脑袋上的黑宝石似眼睛相比,这就逊色下来。
穿着大红夹衣裳,绣云雁和菊花。小鞋子走起路来噔噔地响,上面也各绣一个大大的虎头,把鞋面全占住。
袁怀璞笑呵呵,说哥哥:“还不起来?”拖长了嗓音的小腔调,让宝珠心花怒放,睡意又下去一半。
伸手把袁怀璞往炕上接,袁怀瑜早急得在炕上跺着脚:“下去!”就往炕下爬。小小子力气足,宝珠支撑不住,也就不接袁怀璞,先把袁怀瑜衣裳理好,炕上也有他的虎头帽子,给他带好,放他下去找弟弟。
兄弟两个一见面,宝珠急忙道:“不许再打。”毫不理她,头也不回的一前一后的往外走,都争着出去,到门这里就撞上,两个小胖身子堵在门这里。
门也不是这样的窄,是他们两个挤到一起,两个脑袋出去了,两个小身子还在里面。后面,母亲又想起来,叫道:“哎,还没有香过,香过了再走。”
回答她的,是两个小胖屁股先扭两扭,蹶了起来。
宝珠愕然大笑:“哈,这里不香。”
见停上一停,两个儿子从地上捡了什么起来,才转进身子。各抱一个香果子,又大又圆的柚子,原来蹶着小屁股,是丫头给果子没抱住,落地上又去捡,这就给了母亲一个大误会。
果子到手,更不想到母亲面前。兄弟两个齐齐的就站在门那里,对着母亲噘起小嘴儿,随意的摆了几摆,像是这样就叫香香,一扭头走了,再也不回头。
宝珠趴在炕上嘀咕:“冷落了是不是?”往被窝里重钻进去,懒懒打个哈欠:“不要我,我再睡会儿。”
来个回笼觉不错。
外面,孔青带着挑选出来的可靠家人小子跟上,又有奶妈丫头成堆,袁怀瑜袁怀璞前面走着,一路踢着果子玩着果子,由角门过去国公府。
天在此时,无数青黄紫微红等霞光更见多出来,才算大亮。
……
国公夫人早就起来,漱洗过,坐在老姜色大花榻上,手握佛珠正在默念。但不管自己念,也和前一阵子一样,心头一把邪火不见消退。时有时无,让她坐立不安。
猛烈时,让她恨不能去死。
清淡时,又无处不在萦绕身心。
莫不是国公出了事?
呀呸!怎么能这样想?
那就是老八……
当母亲的又很快否定这个想法,稳下心神,继续念佛,为远征在外的人祈祷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她很想找个人说说心头不宁,但又怕别人本没有想过,让自己招惹得跟着难受。就悄悄的打量家里人。
自己媳妇,进进出出管家,没事儿一样。
宫姨娘她们,闲下来在给国公儿子们做征衣,也不见端倪。
这个家里,像只有自己陷入魔障中。国公夫人也就闷在心里。好在,袁夫人昨天进了城,而且在没进城的时候,就送来亲笔信,备细说媳妇辛苦,说中秋节不让宝珠料理饭菜,我们回来吃吧。国公夫人拍手欢迎,想这就有了说话的人。
婉秀聪明,善解人心怀,所幸……又和她好起来,不敢说亲厚,有担心也可以对她说上几句,有个人分担。
想到这里,叫一声丫头,丫头走来,笑道:“夫人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诉我。”国公夫人道:“看八奶奶可醒了?如果在梳妆,去告诉她,我这里不用请安,倒是去看看早饭,和一天的饭食好,老姑奶奶和训大奶奶今儿来吃一天,小戏吵人,摆一台随意的去听,这没什么。只是让她们吃得满意可口,这是最要紧的。”
婉秀都明说了,让宝珠好好歇几天。从这句话上,又勾起国公夫人怀疑父子们出事的又一个心思。
丫头去说了,八奶奶很快过来,道:“母亲不用担心,菜单是早送给弟妹看过,她不爱的,让她勾了,再换上她爱的,妯娌们都跟她好,她难得进来一回,不敢亏待她。”
国公夫人就势道:“是啊,都跟她好,”强笑一下:“媳妇,你有没有听说宝珠最近花上很多的钱?”
“早听说。母亲才知道?这就晚了。上个月宝珠就收购草药啊贵重药材啊,”八奶奶兴致勃勃,进前一步,带着神秘:“所以啊,我们妯娌们商议过了,就是姑母不带宝珠进城,也要强请了来。她这是要赚大钱,怎不带上我们呢?这可不行,等会儿让她说出来,定然是兵部就地采购,就要天寒地冻,军需运送上就地买,比远路儿的送来费用低。宝珠是个机灵鬼儿,又有加寿在宫里,有消息也不告诉我们。”
国公夫人轻呼一口气,低低喃喃:“真的是要嫌兵部的钱,那倒好了。”往媳妇面上看,见她不疑心,国公夫人稍放下心。
不会一家子的人,只有自己能感知。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让媳妇自去管家,国公夫人房中走了几步,忽然一笑。媳妇说加寿在宫里,宝珠就有消息。这真的是,加寿在宫里难道能听到外宫金殿上的消息?又有寿姐儿还小呢,今年才过的三周岁生日,就有消息也不知道哪些该知会母亲。
房外,这时乱嘈嘈过来。孩子们说话:“踢给瑜哥儿,给瑜哥儿。”
“璞哥儿这个给你,接着。”
“哈哈哈哈……”
国公夫人心头一宽,丫头也有眼色的打起帘子,见外面走来一堆的孩子。袁怀瑜袁怀璞走在正中间,小嘴儿咧着,哈哈笑声从这里发出。从家里走来,帽子早丢开,额头上冒出微汗,国公府的表兄表姐们围住他们,争着给他们东西吃。
“来做客的!”在台阶下面,袁怀瑜袁怀璞齐声说过,这一句是昨天祖母母亲交的,父亲不在家里,小哥儿们就是爷们了,说得清晰流利,再嘻嘻一笑,也不登堂落坐吃茶,也不寒暄,只这一句,就算交待完毕。
握着吃的走开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柚子在地上滚着,沾泥带灰,已经不玩。
国公夫人笑容加深,忙叫丫头:“快摆早饭,把孩子们的摆起来,客人已经到了。再取我衣裳,我去做陪。”
又小兄弟这么大,果子主要是玩的,早备下一盘子又大又香的佛手,有人捧着,跟着孩子们过去。
等到袁夫人宝珠带着香姐儿过来,袁怀瑜袁怀璞早不见人影,跑去园子里看桂花落地。
……
当天妯娌们把宝珠仔细盘问,问她采买的东西是往哪里赚钱。宝珠庆幸瞒得紧,倒不是不相信她们。而是担心的煎熬,她和袁夫人这几十天里过得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