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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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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训斜斜而笑:“哦?原来是昨天晚上亲手画的……。”
    梁晋猫咬掉舌头一样,带出一脸的后悔,打个哈哈:“我说错了话,哈哈,你要上下款不是,你看这里,”
    两个手指粗细的小纸条,这纸条要放在地上,一般人都忽略不计。展开来,一道是上款,呈袁将军指正。一道是下款,某某梁,下面还有个小印。
    袁训倒抽一口凉气:“难怪他是尚书,这事儿做得谨慎,放眼京里谁能相比。”
    旁边那个解说的很是卖力,唾沫星子横喷:“你要是不答应,画送你了,可就没有上下款。”再用手比划:“你要是喜欢,这上下款往画上面一贴,你看,这就诚意十足。”
    袁训也很想喷他一脸,没好气道:“那传出去还成了我私下里爱他的画,我……”都找不出来话骂他们,迸出来一句:“你们兄弟俩怎么这么讨人嫌。”
    “长辈!小袁,说话客气三分,什么叫你们兄弟俩?这话不是你说的。我家侄子和你一个辈分,同在太子府上当差,同在军中。”梁晋一本正经,拽着袁训往外就喊:“这家的侍候人呢,你家将军要写字,笔墨纸砚侍候着。”
    袁训让他气乐:“看上去你俨然一个通家好。”
    文房送来,墨是梁晋亲手研的,眼巴巴的候着袁训落笔。袁训想也不想,提笔就是一个字。
    好!
    “好!”梁晋跟着大喝一声,约摸着袁将军也不会再多写一个字,随即滴水不漏:“上下款儿。”
    对着他皮头皮脸的笑,袁训另取一枝子细笔。那笔细的,大多是勾勒线条用的,闺中常用来描花样子,写出来的字,不比苍蝇大。
    上面写的是,得尚书画有感。下面写上自己名字。
    梁晋也抽一口凉气,他是个近视眼,苍蝇大小的字,他看不清楚。把脑袋往后面仰,再往后面仰,袁训接住他:“你别摔着。”
    随手把笔一抛,袁训袖手得意:“给我画朵儿花,我还你一个好,就这样吧,不要我可收起来。”
    梁晋牙疼似的挤出来话:“你还真是不吃亏。”
    “爱要不要!”袁训眼睛对天。
    “要,我为什么不要?”梁晋捧过字来吹着,没有三两口,又失火似嚷着:“印呢,你的印呢?”
    袁训让他为难住:“字就一个,上下款跟蚊子哼哼似的,你让我把印盖哪儿?”
    “那就是你的事了,不然,你重写一幅大的,像老猪哼哼,”梁晋热心的出着主意,但手急眼快,把那幅还没有干透的字拉到近自己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
    袁训伸出个小拇指对他比划一下,嘟囔:“这个忒小。”又伸中指:“这个又忒大。”无名指亮出来,在墨汁里按下,在字下面按下一个指印。
    “小印,天生,随身带的,这辈子错不了。”
    “啊?”梁晋又差把脑袋伸到指印上面,沮丧浮上来:“好吧,我认栽。”把指印也吹干,不放心,另取一张纸按按,一点儿墨也不会走,收到袖子里后,欣然在眉梢上出现,另一只手握住袁训的手,一个东西滑到袁训袖中。
    “走了的,我说晚辈啊,哪天出来喝酒,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梁晋嘻嘻的脸又凑过来,低声道:“小倌儿有小倌儿的风情。”
    一口口水把袁训呛住,干咳几声后,对梁晋板起脸:“不必,我认得大倌儿,一点儿风情也没有。”
    跟黑铁塔似的,他要是有风情,袁将军愿意拿脑袋撞墙。
    梁晋是认得萧观的,但这会儿话往下三路里走,怎么敢往尊贵的小王爷身上想,道:“那换个地方,你喜欢什么……”
    絮絮叨叨好一通,才把他送走。
    拐回来,袁训袖子里倒出来东西,见是一块金刚钻,现在叫钻石的东西。雪白晶莹,在日头下面几近透明。
    天朝不产这东西,这东西在古代大多是外来的,加上个长途跋涉,也就珍贵起来。
    这才真正是丽妃家里的谢礼。
    袁训心想这算是解决一个难题。小袁将军是愿意和很多人都和平共处,不过在今天以前,他也没有担心过梁尚书是真的。
    但这样,不是更好吗?
    见到廊下那抹丽影时,袁训开开心心地叫:“宝珠,给你个东西玩,”把金刚钻在手里一抛一抛的,闪出许多璀璨来。
    ……
    和大街上的春日融融相比,柳家的大门昏暗幽无边际。进进出出的人,不管是强打笑容的,还是没心没肺的,都有一种灰颜色。
    心情不佳,就是这种神色。
    柳至门外下马,才带出不少生气。
    他家七房里的叔叔过来招呼,一撩袍角儿,跟个跟班似的,走到柳至马前面,热络的招呼着:“今儿可忙不忙?我听闺女说了,太子这几天心情不好,可不你就是个大忙人,遇事情还是亲戚靠得住,凭他多少太子党,都没有你是太子至亲,最贴心不是?”
    柳至*给他一句:“我们家就是亲戚,才这么倒霉的吧?”
    噎得当叔叔的一滞,见柳至往里走,又跟上去:“小孩子不要乱说话,亲戚也有不走动的时候,但关键时候,还是亲戚,你说是不是?”
    他把眉毛扬几扬,满面沉思:“要说袁家也是亲戚,就是他这亲戚能呆得住多久,这倒不知道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
    “你别提他!”柳至别扭上来,甩开大步往房里去。当叔叔的追不上,在后面道:“哎,我这不是想到你们俩以前有交情,”
    说话声传到正厅上,柳丞相面容抖动一下,他还能硬挺,目光还有犀利,但转动间已不灵活,看着柳至进来。
    几个本家的长辈迎上去,把柳至往正中间的椅子上按:“你坐这里,现在是你当家。”正中那楠木红漆铺放金线椅垫的椅子,熠熠闪动金线光,和以前一样,等候主人到来。
    这是象征柳家一家之主的位置,这个一家之主,不见得是族长,而是掌握家族方向的那个人。
    柳至从答应长者们的建议,决定承担起来那天,还没有认真坐过这把椅子。此时椅子平静摆在那里,但对柳至却生出威慑力,让他停下步子,凝视端详。
    进房前的眼角一扫,房里有哪些面庞都在心中。以前柳至是和他们坐在一处,甚至谦虚的往后面坐,因为他年纪不大。而今天要当着他们的面,坐到那中间去,把丞相以前的位置彻底占住,柳至内心升起一片热腾腾,但就他自己来看,也不清楚那是喜悦,还是不安。
    如果是不安的话,这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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