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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嗓子也有些沙哑,像是被刀割裂开口子,“你醒来了,我很想问问你,你追出去时,可有一瞬间想起我?想过回头?”
忽然的,陆演轻轻的笑了。
到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他是这么卑微。
她不是他的。
从头到尾都不是他的。
这九年来,他给自己精心编造出一个故事,这个故事里,他是主角,拥有她,与她两情相悦,水到渠成成亲、洞房,举案齐眉,不曾料想世事艰难,她坠楼而亡,他心死如灰,打开城门放敌军入城,接着被囚禁四年,又奇迹般登上顶峰,拥有权势富贵的同时,她也回来了。
这个故事里,她彻彻底底是他的。
她心里眼里只会是他。
他有足够的耐心,将她的心一点点填补圆满,死灰复燃,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没有旁人,只有他。
男人手伸到她脸颊上,瑶娘闭着眼,好奇他的语气为何酸涩如此,弄得她心口也胀胀的,好像被酸水泡过一般。
“唔……”瑶娘发出沙哑的呻吟。
陆演猛然抬头,见瑶娘睁开了眼,露出茫然而困惑的神情,有着孩子般的清澈,他忽然红了眼睛,垂眉瞬间,目光已恢复冷静。
“醒了就好,”他手抚上瑶娘苍白的面容,轻轻说道,“醒了就好。”
瑶娘微仰着头看他,昏黄灯火下,目光澄澈如水,陆演这几日不眠不休守着她,自身满是狼狈和疲倦气息,他立即抬臂以袖遮脸,将脸转过去,低声道:“我现在不好看,你别看。”
瑶娘趴他怀里仰头说,“我想你。”
陆演不说话。
“我想你。”瑶娘又说好几遍,“我想你。”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想你。”
瑶娘在他胸膛上蹭蹭,感觉到一股热气的湿意流到耳后,用袖子擦拭他的眼睛,陆演却忽然咬住她手腕,狠狠的仿佛要撕咬下一块肉,情绪竟激烈到难以压制的地步
“疼。”瑶娘忍不住抽气。
陆演的牙齿慢慢松开,捞起她带血的手腕,血口伤痕模糊。他是真发狠了咬,他不敢抱她,她浑身都是伤,一碰就出血令人心疼。
“讨厌我吗?”他问。
瑶娘摇头,“不讨厌。”
陆演舔舐她的伤口,痴痴的笑了。
瑶娘垂眸默默看他,目光竟是平静而冷漠。
东明拎着一壶酒进来,王秋庭趴在床上,大喊道:“谁啊?”
“是我。”东明将酒放在桌上,王秋庭把脸转过来,嗤道:“谁来探病送酒的,你是巴不得我早死超生吧。”
二人相识许久,早摸清楚对方的脾气,私下开对方玩笑是常有的事,闲来无趣,避开大人,窃窃说着朝里府中的八卦。
东明来陆府才四年,有些事不知道。
王秋庭是陆府的老人了。
“我可不是来好心探病的,”东明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你最近养病不出,有些事不能及时收到,前些天英国公在府上款待,大人不在身边时,夫人无意冒犯摄政王,被抽了几鞭,昏到今日才醒。”东明默然片刻,“我从未见过大人如此颓唐。”
他是四年前跟的陆演。
在这之前,谁都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乞儿。
家乡荒年,只有他一个人活着逃出来,上繁华的金陵寻出路,风雪交加的晚上,他在路边跟黄狗争食,撞上大官的马车,本来被拖出去打死,是大人出现,与对方一番交涉之下将他救了。
大人看到他的样子,还说,“以后我仗着你。”
当时东明挺不屑的,因为当时大人的样子也很狼狈,大雪天里,他一身单薄囚服,显然刚从牢狱放出来,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妄想罩他?
哼,痴人说梦。
后来他被现实无情扇脸。
任谁也想不到,大街上刚被放出来的一个囚犯,竟然是皇帝弥留之际昭告天下的辅政大臣。
他清楚记得,那是四年前,先帝驾崩,新帝登基,金陵城动荡不安,前有边疆战事,后有摄政王疯狗般莫名其妙的撕咬。以至于往后四年,他对摄政王深深的敌意习以为常,不曾深究下去。
回想时,再没有比那样危险的局面,大人依旧谈笑风生,杀人于无形。
唯独夫人一事,让大人完美无暇的面具裂出一丝破绽。
东明思来想去好几天,从一开始的迷惑不解,到后来觉得蹊跷,有什么事他从未去探究,一旦深究下去,就能揭开这一层真相。
王秋庭指了指桌上,“你去照照你自己,就什么都明白。”
东明感觉到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做,他往铜镜中一照,怀揣着一丝探究,不由愕然。
自己的一双眼睛竟像极了夫人。
“这……”东明慢慢回过神。
难怪当年大人会为自己解围,眼神又那般意味深长。难怪无比看重他一个路边乞儿,训练他,给他官职。
当了大人四年的心腹,直到今天东明才知道大人的特殊对待。
竟只是一双和夫人相似的眼睛。
“这……”东明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