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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时,风灌进来,吹开书案上的宣纸,满屋飘白,婆子战战兢兢跪在地上。
陆演不曾计较,让几个下人一起收拾了便是,他靠在椅背上,也学瑶娘百无聊赖啃指甲一般,捻弄她刚才摘采的一把桃花。
“大人!”东明惊道。
陆演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正往嘴边塞了几片桃花。“下去吧。”
他心情颇好,甚至唇角噙着笑,无意瞥见用砚石压住的宣纸,最上面一张竟歪歪扭扭写满了“衍”。
傍晚,陆演问道,“玉翠斋的锦盒,被你安置在了何处,怎么这几日我没瞧见?”
东明道:“大人的东西,奴才怎么敢动,许是哪个不长眼的婆子,贪着金贵拿去了,奴才这就去查清楚。”
自从上回潇湘院人马改换后,人心惶惶,哪个下人敢动陆演的东西,尤其这等金贵之物,怕是看都不能看得,能动这东西的除了夫人,还能有谁。
如果真是这样,更不能透露。
当日大人将锦盒带回府后便放置一旁,不曾再看过一眼,显然厌恶此物经了摄政王的手,眼下却被夫人拿去,大人心中怎能不介意。
“算了。”陆演似乎没放在心上。
东明却有些不安。
晚间,陆演揽瑶娘在身侧喂她吃东西,东明低着眉眼默默站在一旁,忽然听到陆演含着淡淡的笑意问道,“这簪子这般好看,从未见你戴过,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东明心里一惊,抬眸见夫人趴在大人肩胛一侧,将脑袋晃来晃去,就是不让大人手碰她发间的翠簪。
大人淡淡笑着,“让我看看。”
夫人摇摇头,并用双手捂住头顶,生怕他夺去一般,东明看得越发心惊,然而大人丝毫不恼她的堤防,柔声道,“听话。”
夫人眼眸乌黑发亮,双手捏着不给,可见喜爱的程度。
大人好奇,“这簪子有何稀奇,你连我的话都不听。”
“好闻。”夫人眉眼弯弯。
大人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轻叹了声,“算了。”他抚摸她的头发,眼神温柔似水,“你既然喜欢,那就拿着玩吧。”
瑶娘拿着簪子好玩极了,时不时摸摸簪身,睡觉时也不曾松开,但渐渐地,晚上陆演不再搂她睡觉,平日里笑容不减,依旧是温和的样子,可唯独少了最亲昵的嘘寒问暖。
瑶娘感觉到失落,主动凑上脸亲亲,陆演却拨开她的手,“别闹。”继续看手里边的书。
之后未再搭理她。
瑶娘饱受冷落,无措立在原地。
一连几天皆是如此,瑶娘再迟钝也回过神。
她不再玩弄心爱的簪子,趴在桌上恹恹的,直到看见陆演出现,她眼睛亮亮的,兴奋扑上前。
陆演眼里却没她似的,态度一天天冷淡起来。
老婆子们聚在廊下说闲话。
潇湘院很快就要失宠了。
最近大人在工部尚书家里做客,带回来一个貌美妖娆的女子。
没有夫人美。
夫人美则美矣,脑子不大灵光,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万一是个傻的,说出去多丢人。
大人才不会生个傻儿子出来。
瑶娘被吵醒了,走到门边上,看到陆演站在廊下,脸色冷漠,婆子们战战兢兢跪了一地,她们知道大人的手段,心中惊惧万分。但最后,大人只掌了她们几个嘴巴子,没有严厉惩罚。
看来,潇湘院真要变天了。
晚上陆演没有来。
瑶娘睡不着觉,赤脚披发闯了出去,边哭边喘横冲直撞跑到了书房。
陆演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刚打开门,有个人扑到他怀里,紧紧搂着她不放。他一愣,看见下人失了脸色的惊恐,他没有责怪,拨开瑶娘额前的碎发,才发现她脸上全是泪水,低声问道,“跑这里来做什么?”
瑶娘抽抽噎噎说道,“你,你不要我了。”
这般幼稚的话,陆演不知该笑该气,瑶娘颤抖说,“冷。”原来她一路跑来,慌张的连绣鞋都没穿,十个脚趾冻得发青,陆演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瑶娘小声道,“别这样。”
陆演只好脸色缓和,抱起瑶娘,声音温和的说道,“我抱你回去。”
这晚,陆演还是在潇湘院住下了。
夜里瑶娘紧紧贴着他,到了翌日清晨,他要去上早朝,瑶娘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眼睛困得睁不开,声音闷闷的,“你别走。”
陆演心软得一塌糊涂,本是要低头吻她,无意看见她枕头下露出一截的翠簪,满腔的热情温柔瞬间被浇灭。
之后几天,陆演没有在潇湘院露面。
这回老婆子看得紧紧的,瑶娘没能再跑出去。
直到一日,瑶娘半夜里翻来覆去,嚷嚷说痒,点灯照看,瑶娘身上起了红红的小疹子,几处地方抓得红肿破皮,触目惊心。
老婆子吓了一大跳,立即派人过去传信。
府里设有大夫,诊脉过后默默跪在地上,竟是把不出来,陆演穿着单薄的绸衣,眉间紧锁,“派人去趟林太医家里。”
东明劝道:“夜深了,大人这般动作,会惊到人。”
府外一双双眼睛盯的正紧,大人却要往风口上撞,岂不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