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没走？”

    陈洵抬头，“好了？”

    林瑶唔了一声。

    “走吧。”

    林瑶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陈洵下降头了。平日里自己也不是没脾气的人，怎么到了陈洵面前就总是对他言听计从，指哪打哪，乖巧得要命。

    完全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但是又不否认在他身边确实很开心，就算在他身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跟吃了蜜一样的甜。

    下楼梯的时候，陈洵在前面慢悠悠地插着袋走，林瑶在后面保持着安全距离小步小步地跟。

    微风吹过，陈洵衣服上的香味尽数飘进林瑶的鼻子。

    爱干净绝对是男生的加分项，林瑶从高一的时候就一直好奇陈洵身上的香味。

    那真的是一种特别少见的、陈洵特有的味道。

    以前没好意思问，现在两个人都发展出这么个关系了，林瑶也就大着胆子问出口：

    “那个，你洗衣液是什么牌子的啊？贼香。”

    “没注意，好像是蓝瓶的。”

    林瑶翻了个白眼，脱口而出，“葡萄糖酸钙口服溶液吗？”

    陈洵放慢了下楼的脚步，调整到和林瑶并肩而行，反问道，“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9月10号教师节呗。”

    陈洵在她面前伸出手，“礼物。”

    林瑶看着陈洵的手掌愣了愣，“教师节我送你礼物干嘛？”

    “我不是你的性启蒙老师吗？”

    “行吧。”林瑶点点头，“我送你，要不要？“

    话一出口林瑶就后悔了，这句话歧义太大。对着别人倒也没什么，但偏偏面对的是陈洵，林瑶心里就少不得一阵心虚，一边暗骂自己嘴太快，一边又实在好奇他的回答。

    “好啊。”陈洵没有犹豫。

    “我是说，我骑车送你回家…”

    陈洵忍不住笑了，“是啊，不然呢？”

    林瑶知道陈洵意有所指，但总归也是自己嘴笨闹了个大红脸。

    “我、我随口说的，昨晚忘记给车充电，今天还是坐公交来的，改天再送你吧。”

    “你车那么小我怎么坐，”陈洵说，“还是我送你吧。”

    林瑶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蹭了个搭陈洵便车的机会，按耐住心中的喜悦，抓着裙角，小心翼翼地确认，“真的假的？”

    陈洵跨腿上车，招呼林瑶，“上来。”

    呼气吐气，心脏砰砰跳的声音自己都能听到。明明两个人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坐陈洵车这种小事居然会让林瑶忐忑异常。

    她尽力做好表情管理，不让自己太喜形于色，嘴角压了又压，但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抓着后座上了车，尽管陈洵好心提醒要开动了，林瑶还是吓了一跳，赶紧扯住陈洵的衣角。

    陈洵回头看了看，“怕摔就抓紧点。”

    “啊？哦哦。”

    林瑶多攥了些衣服，虽然保持着一定距离，但两个人还是贴得极近，这下自己喜欢的味道一改之前若有似无的飘入，而是汹涌地占据鼻腔。林瑶像在品香一样，憋足了气，狠狠又缓缓地长吸一口。

    闻香识人，贪婪至极，刻骨铭心。

    这个动作实在太痴汉，林瑶都受不了自己。如果交换性别，并且被对方发现的话，可能会被报警抓起来吧。

    但是没办法啊，就是特别珍贵，特别珍惜，只要是和陈洵有关的事物，都是满心满眼的好。

    不知道在哪里看过一种说法，说气味是人脑保持长久记忆的最佳载体，也许多年之后你记不得对方的容貌，但是熟悉的气味却能像一把钥匙一样打开尘封的记忆，让往事浮现于眼前。

    先前觉得家太远，上下学耗在路上的时间太多。但林瑶此刻只希望红灯能再多一点，路能再长点，再长一点，长到没有尽头，长到走完这一生。

    点一首《少女的祈祷》，送给一直患得患失地在求的自己。

    很遗憾，绿灯会亮，路也终会尽。

    到了自家小区门口，林瑶下了车，再目送他的背影离去。

    ......

    最近林瑶和陈洵的互动频率似乎在若有若无的增加。

    大概是几次肉体交流的关系，两人在社交软件上也有的没的说起话来了。内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只是偶尔扯扯皮，吹吹趴。林瑶很难相信，短短一个月时间，就能够如此拉近两个“陌生人”的距离，想起来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恍如隔世。

    张乐看过他们俩的聊天记录，向林瑶问道：“你回复的也太少了吧？”

    “少吗？这可都是我一字一句斟酌推敲出来的，无意义的字词句我绝对不发。”

    张乐无语，“我天，你可真行。”

    林瑶摊手耸肩，“没办法，我可不想做舔狗啊。”

    张乐苦口婆心劝道，“这可不是什么舔不舔狗的问题，是你太保持距离了，这么下去，哪会有结果啊。”

    “结果？”

    好像不太需要结果。

    在过去暗恋的时光里，陈洵在她心中早已神化。所以期待着，也害怕着。全身心地盼望着多一分的接近，但同时又担心多走近一分，就会戳破自己加诸在陈洵身上所有的幻想。

    不断在拉扯的两种自我意识始终横亘在林瑶心头挥之不去，这样反复的猜测实在太耗费心神，感觉快透支光了这一辈子的热情。

    太累太矛盾了，所以能不能有结果就无所谓了。

    反正在这场暗恋中林瑶并不是一无所获。

    为了遥遥无望的仰慕，林瑶在各种意义上不断地追赶陈洵，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始终在各方面拼尽全力以求得做到最好。她不是天赋型选手，所以一路上苦头自不必说。

    “但正因为抱着与你相会的希望，我才总认为崎岖的路是最好的路。

    爱情使我超越自己，没有你，我就要跌回到极平常天性的极平庸的境地。”

    ——《窄门》，安德烈·纪德。

    虽然不确定这充满虚幻的情愫能否称作爱情，但姑且把这当做爱吧，反正男欢女爱不也是爱吗？

    天，我都写了些啥......我只能说，啥他妈的爱情不爱情的，爱nmlgb啊。

    瑶瑶，别爱陈洵了，真的没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