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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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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乃是太后的寝宫,空旷大半年后,终于迎来了睽违已久的主人。
太后着一袭烟霞色不连纹福字锦袍,慵懒得靠在榻上,双眸凝视着前来请安拜谒的众妃,笑着说道:“何必对我这老太婆多加虚礼呢?快起来吧……”
淑妃王慕菱喜气洋洋,连举止都轻快了不少——她这一站起身来,却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好似要踉跄着跌倒。
“快扶住她……”
太后眼尖,顿时心疼得不得了,连忙命人将她搀起,又赐座赏了碗酩酪,看着她喝完,才心疼得追问道:“怎么了,入宫之后怎么廋了这么多?”
淑妃强颜欢笑,眼圈却渐渐红了,太后再三追问,她也不开口。
太后使了个眼色,自有在宫中人脉深广的老女官上前把事情经过说了,淑妃有些不安的斜坐在锦绣小杌子上,“臣妾以为那衣料上沾的是什么毒粉,这才想把梅选侍传来严问——没曾想,居然有人仗着枕边风厉害,让万岁把两人放了……今日一早,臣妾一问,这两人居然借口着了风寒,坚持闭门不出。”
她咬着唇默然无语了,太后听了这话,眉头高挑之下,妩媚和蔼的眼角闪过一道不悦,“我入宫后一路行来,只见满地狼籍,人人惊慌,皇帝他不思安慰民心,倒是对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此关心,这究竟是什么缘故?!”
淑妃听了这话,面色有些怪异,一旁的女官察言观色,附在太后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太后听了又是一阵惊疑不定——
“你是说,皇帝看上的,并非是那个千娇百媚的姬才人,也不是秀丽精明的梅选侍,而是一个刚刚入宫的臣俘之女?!”
淑妃偷眼一看周围,只见四周那些妃子宫人都默然无语,只有一人身形僵直清瘦,好似沉木死水一般。
“说起来,这位也不是外人,乃是嘉妃姐姐的亲妹子。”
淑妃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将火势烧到了默然无语,身若缟木的丹嘉身上。
“哦?”
太后目光一动,却也将失魂落魄的丹嘉看在眼里,她微微眯眼,细细打量之下,神色却越见温蔼,随即招手示意道,“嘉妃你也过来,给本宫好好看看。”
丹嘉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地上的青金石砖,默然无语。一旁的丹莹生怕她把场面闹僵,连忙笑着替她回答道:“我长姐这几日心绪不宁,动不动就失神许久,还请太后恕她无心之过……”
“大胆!”
太后还未觉得如何,身边随侍的女官便面若寒霆般怒斥,“太后面前,哪有你巧言令色的份!”
第一百二十五章 平地惊雷事端生
太后轻咳一声,示意她不用再说,却是凝视着丹嘉,声音还是那般清幽好听——
“你入宫多日,身子还是没有调养好嘛?”
在丹莹的暗中一碰下,丹嘉终于抬起了头,她双目有些渺然无神,下巴廋得很尖,几乎廋脱了形,但总算比之前的浑浑噩噩,毫无所觉的模样,看起来略微所了些活气。
“多谢太后垂问,臣妾可能是水土不服,这几日耳中还是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是昏沉欲睡。”
淑妃在一旁含笑听了,侧过脸去,唇角却是一抹讥诮的轻笑。
这回答还真是妙,谁说嘉妃心如死灰的?心如死灰的人能有这等玲珑心思?
耳中嗡嗡作响,这就是说她今后推脱某事,可以说是“什么都没听到”,整日昏睡就更妙了,什么复杂的典仪,筵席都不用参加了,若有什么事追究下来,更是半点也沾染不上。
太后叹了口气,神色居然越发温蔼,“我也知道,你初来乍到,心里的气终究是平不了……你身子若是不好,就不必每日前来请安了,若有闲暇也不用闷在宫里,可以四处走走,这宫里的景致也算不错——前朝的云帝虽然昏庸无能,在园林宫室方面倒是别具匠心。”
又问她宫里是否有小厨房,随即就要赐她几个擅长做南方菜的御厨,见丹嘉婉言谢辞,也就一笑而已,并不勉强。
丹嘉原本抱定了消极应付的态度,见太后言语和蔼可亲,一时倒也不好过于敷衍,两人对答之间,太后顺势让她坐到身侧,一双妙目流转之间,好似对丹嘉颇为欣赏赞许。
一旁淑妃面色有些难看,虽然还维持着微笑,手中的巾帕却被无意识的扭成了麻花。
说话之间就问起了唐国旧君臣们的处境,丹嘉虽然冷静自持,眼中却也微有泪光,太后叹了一声,“皇帝做得未免太过了……”
这话听在几位得脸的嫔妃耳中,各人心中却是咯噔一声,太后好似没有觉察众人的眼色,径自叹道:“他这么做,未免太过苛刻酷烈了……金陵好歹也是六朝名都,王谢旧地,石氏也是数十代王侯,却被他以武力强行贡献,还千里迢迢把君臣上下都关在囚牢里运回来!”
她声色之间颇为不满,丹嘉眼中水光浮动,听着太后的言语,却觉得一字一句都说到了自己心坎,她紧紧的咬了唇,却并不在太后面前轻吐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