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明一湄不禁闭上眼,她在黑暗中试图让自己回归到角色当中去,把他当成戏里那个半吊子心理咨询师。但是……这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闻到的是属于司怀安的男性气息,带有一点淡淡的茶香,干净的,清冽的,悠远绵长。
然而他的吻带着浓烈的侵略性,与他清冷俊雅的外表截然不同。
只有靠得近了,近到没有一丝隔阂,才能看清他平静的眸中,藏有狂野的火焰。
司怀安逐渐加深了这个吻,他捧着她的脸,让她无路可退,只能被他一点点拉入情|欲的深渊。她凌乱的发丝,泛红的眼尾,顺从的姿态惹人发狂。
黏腻情|色的吻引发了彼此体内潜藏的热情,明一湄伸出手环住他脖颈,用力插|入他发根,揪着他短硬的发,与他唇舌缠绕舞动。
身体抵在一起,一下又一下摩擦出更多火花,明一湄快要疯了,残余的理智在脑中尖叫,外面还有人在看着你们,快停下来!
禁忌的快感牢牢困住了她,她明知眼前是万丈深渊,还是情难自禁,要与他一同堕入。
司怀安猛地拉她半仰起上身,勾住她双腿,大掌往下,滑过她迷人的腰窝,捧住她浑圆软弹的臀肉,五指陷入、收紧,明一湄轻喘着被他带着往下坐。
这个动作他们曾在公寓的沙发、大床上重复过无数次,她的身体记得即将到来的充实感,体内不由自主地绞紧收缩,同时涌出了大量蜜汁。
带着隐隐的兴奋期待,明一湄扭摆着腰用力往下坐,却遭遇到了一层阻隔。
两人同时停住动作往下看……
听到帘子外王睿满意的一声“cut”,明一湄迅速从他身上滑下,抓起衣裙往身上套,一边系上纽扣一边往外走。她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身体微微发抖,像是高烧初退的病人,大汗淋漓,面色潮红,并且虚弱不堪。
“辛苦了,拍得很好……哎,一湄你上哪儿去?”
朝外指了指,明一湄头昏脑涨地快步走了出去。她闭了闭眼,眼前又浮现出被喊停时的画面。他们两唇舌是一点点分开的,滚烫的呼吸打在彼此脸上,对方瞳孔里映出自己喘息迷离的情态,那种求而不得几近发狂的眼神,让明一湄感到不寒而栗。
她头也不回地从他身边逃开。
一口气跑到楼外,明一湄撑着一株枝叶繁茂的榕树,胸口翻涌的滞闷感一下子冲了上来,她喉头一松,哇地吐了起来。
吐出来的全是水。
这几天她一直没有好好吃东西,为了硬撑着应付高强度的拍摄,她让小杜弄了葡萄糖水来喝,勉强维持着体力。
现在这根弦一松,就再也控制不住,明一湄吐了半天,她眼眶酸胀,眼泪混合着汗水流了出来,捣着脸,她踉跄挪到树另一侧,在上风处抱着膝盖蹲着,无声落泪。
这样狼狈不堪的自己,真的好糟糕。
为什么会把事情搞成这样?感情弄得一团乱,工作也没办法保持专业的态度去面对。
也许她根本不该接这部戏,从一开始她就做了错误的选择。
活该现在落到这样一个地步。
小杜抱着背包找了出来,看见明一湄蹲在树下的背影,她一边跑过来一边好奇地问:“姐,我听导演他们都在夸你,说你演得特别好,气氛非常棒,拍到了他们想要的画面。帘子拉起来的时候,你跟司先生在里面做什么啊?”
跑到近旁,看清明一湄颤抖的双肩,小杜还没问完的话赶紧全部咽了下去。
“姐,你怎么了?没事吧?啊?”扭头看了看另一边地上那摊秽物,小杜心疼地拧起眉,暗骂自己是个白痴。
一湄姐拍个吻戏都紧张得不行,一看就没什么感情经历,纯洁如一张白纸。这回拍的电影又有那么出格大胆的拍摄内容,对一湄姐来说,这得是多大的牺牲啊!
自己还傻了吧唧的光顾着兴奋好奇,没考虑到一湄姐会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小杜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她红了眼眶,吸吸鼻子,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明一湄。
“姐……”小杜拖长了尾音,犹豫着建议:“要不,咱们去跟靳姐说说?要你拍这种戏,有点儿太勉强了,让公司出面跟王导商量一下,找裸替吧?”
让别的女人□□地贴在司怀安身上,跟他先这样在那样?让别的女人看到司怀安看似清冷实则热情的另一面?
打个寒战,明一湄断然拒绝:“不行!不要裸替。”
小杜:“……可是,姐你能行吗?你都吐了……”
“没事,吐啊吐啊的我就习惯了。”伸手跟小杜要了一瓶水,含在嘴里漱了几下口,明一湄在小杜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揉着发麻的腿慢慢往回走。
她是演员,脆弱彷徨只不过是一时的动摇。
即使她面临着重重困难,然而明一湄不会轻易放弃,坚信自己会演好这个角色,演好这部电影!
拍摄的通层对面几间空屋被布置成了演员的休息室以及化妆间。
王睿在虚掩着的门板上敲了敲,走进来,对着正擦汗的司怀安吹了个口哨。
“怀安,你这身材是怎么练的?平时穿着衣裳看着你挺瘦的,实在是看不出来啊。”
宜家立式穿衣镜里映出了司怀安的上身,他有着块垒分明的腹肌,往下则是标准的人鱼线,若隐若现十分诱人。
司怀安回头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擦汗:“我每周都会去游泳,当了艺人之后,还增加了额外的形体训练。”
“给我介绍一下啊,你在哪家健身房,教练叫什么?把他微信给我一个,”王睿低头掏手机,“对了,刚才拍摄感觉怎么样?我瞧着你出来时表情可不太好。”
“……”司怀安并不想跟他说话,很想朝他扔一条狗。
王睿视线往下瞄,笑得有点儿不怀好意:“跟那么个香喷喷的大美人抱在一块儿,这种艳福一般人可是求都求不来。我记得那个谁,叫方念的是吧,我听圈子里不少人都说,他追明一湄挺久了。”
司怀安攥紧了手里的毛巾。
“……哎,我记得当初面试明一湄的时候,就觉得这姑娘长得太漂亮了,有时候啊,长得漂亮也不好,尤其是在这个圈子里,长得越好,招惹的麻烦也就越多。还好这一年多快两年,明一湄这丫头还跟以前一样,眼神干干净净的,没染上圈子里那些不好的习气……”王睿感慨了几句,话锋一转,“怀安,咱们都是男人嘛,有些时候理智是一回事,反应又是另一码事,你可千万别对明一湄那小姑娘做什么过……”
把毛巾一摔,司怀安怒了:“我能对她做什么事,你倒是说说看!”说着,他将围在腰间的浴巾扯开。
王睿连忙摆手:“你别生气你别生气,我就是说说……哎呀,我当然信得过你的人品,你又不是圈子里那些个品行不端的,跟女演员拍戏强行舌吻什么的……再说了,拍这种戏为了不出事,重点部位都会做一些处理……”
满身邪火没处发泄,司怀安狠狠瞪了王睿一会儿,弯腰捡起浴巾裹上,走到衣服架子后面把衣服重新一件件穿上。然后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水。
耳里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司怀安脑海里浮现出明一湄情陷迷情中的面庞,她半阖的眼睫轻轻颤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媚到了骨子里去。
如同一朵玫瑰,在他的亲手揉催和浇灌下,逐渐成熟,渐次绽放。
副导演敲门把王睿叫出去,两人的交谈从外面断断续续传入司怀安耳中,他皱了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今天临时被亲戚叫出去吃饭,回来晚了先放防盗,依然是老时间(十点半左右)来替换=3=
对手指,昨天断章在那里真不是故意的……因为拍戏这一章字数好多好多呀~(≧▽≦)/~
大家看得满意吗?(捂嘴笑)
切拜~~~希望这一章能顺利存活,用力祈祷
第95章 .|
原来是预定的拍摄场地出了一点问题。
接下来的戏需要借用当地某户人家祖上留下来的房产,那是一座上了年头的花园洋房,几经风雨,保存了大半当年的风韵,又平添了几分沧桑。
起初对方答应把宅子借给剧组使用,没想到突然又打来电话,临时变卦,貌似是长辈听说有人要用那栋房子,犯了倔,说什么都不答应。
这下可是把剧组的拍摄计划全给打乱了,王睿听了自然是满脸愁容,副导演、剧务等人也是一筹莫展,站在过道里商量了半天也没讨论出头绪来。
司怀安在休息间里静静听完,他擦去脸上的水痕,推门而出。
看见他,王睿抬头招呼了一声。剧务有点意外,不过他随即将疑惑压在肚子里,面上一点儿都没表露出来。副导演知道王睿跟司怀安关系绝不只是导演和演员的普通关系,又隐约耳闻司怀安是这部电影的投资人之一,脸上立刻堆满了笑。
“你们在说的那栋房子,地址在什么地方?”司怀安掏出手绢擦了擦微湿的指尖,平静地开口询问。
剧务偷偷看一眼王睿和副导演,支吾着报了一个地址,又补充道:“……其实我看那家年轻一辈的人都挺愿意把房子借给咱们的,反正他们现在都住在市区的公寓里,生活很方便。那栋宅子在郊外,平时维护修缮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放着也是放着,租给我们还能多点儿额外收入补贴一下支出。”
司怀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气氛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剧务看看副导演,副导演又看看王睿,王睿眼底也浮现一抹不解,他动作很轻地摇了下头,表示自己也摸不透司怀安的想法。
剧组就这么大点儿,大家同出同进,住在同一家酒店。
晚上收工回去吃饭的时候,拍摄进度受阻的事儿就已经偷偷传开了,工作人员和演员们都在私下讨论这件事。
听小杜绘声绘色的把这件事一说,明一湄手里的勺子搅动速度渐渐慢下来,她蹙眉思索道:“那现在咱们不能在他们那边拍了,临时再物色新的地方,恐怕不太好找吧。”
小杜用力点头:“那可不是?我听燕子说,她老大,哦,就是场务大哥,急得把手机屏幕都给摔坏了,来不及去修,就着那个支离破碎的样子继续到处打电话,想找一个差不多的房子……但这会儿上哪儿找去?”
毕竟剧组先行花了很多时间搜罗各种信息,根据原著小说作家书中的描述,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么一栋贴近原著的花园洋房。
见过了最好的,其他的就入不了眼。
垂眸一下又一下搅动眼前的琥珀色液体,明一湄眼前不自觉浮现了司怀安的面容,她立马晃晃脑袋,把他从自己脑海里甩出去。
小杜:“……姐?”
“我没事。”明一湄捧起面前的碗,很豪迈的一饮而尽,拽过餐巾擦了擦嘴角,她拍拍小杜胳膊起身:“你慢慢吃,我去找剧务大哥说句话。”
“哎,姐你慢点儿,”小杜站起来,对明一湄如风而去的背影尔康手之,她跺了跺脚,小声说:“就吃了一小碗红糖冰粉,你的胃可怎么受得住?”
次日,剧组给大家放一天假。
来到这儿之后,一直马不停蹄地进行半封闭式的拍摄,大家都是酒店、片场两点一线,忙得不可开交。
天气又闷热得如同一口巨大的蒸锅,听闻能休息一天,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明一湄换了身便服,戴上墨镜,拉了小杜一块儿出门。
上了出租车,明一湄压低嗓子报了个地址,车沿着蜿蜒的道路往市区里开。
郁郁葱葱的树木,高低错落的房屋,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
市区建在山峦之间的平阔地段,出租车里播放着城市电台,主持人低沉的嗓音伴随温柔流淌的旋律回荡在每个人耳畔,明一湄专注地望着车窗外路过的一处处风景。
道路两侧绿荫如盖的榕树垂下无数气根,清风轻轻吹过,让人一阵心旷神怡。
路过一栋又一栋高楼大厦,路过一条又一条陌生的街道,出租车最后在一个僻静的巷子里停下,司机关上导航,笑眯眯地告诉她们:“囡囡,到了啊。”
付钱下车,明一湄反手关上车门,她将手里的遮阳帽戴好,仰头眺望不远处安静矗立的公寓,对照手机备忘录里的门牌号……
“是这里了,没走错。”
小杜跟上来,她好奇地探头去看明一湄的手机,嘴里嘟嘟囔囔:“姐,你认识刚才开车那司机师傅?他怎么叫你什么楠……”
“囡囡,”明一湄纠正她,“是这里当地人对女孩儿的称呼。”
小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说话间,她们已经来到了公寓楼下,这是一栋老旧的公寓,隔着铁门,院子里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街坊在太阳底下翻晒红艳艳的朝天椒。
明一湄在门外摁了几下电铃,院子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抬起头:“找谁呀?”
“我找住在三楼b2的住户,一位姓沈的老人,”明一湄扬声解释来意,并附上一记阳光灿烂的笑容,“您好,请问他们是住在这里吧?”
“哦,沈老先生啊,”那位老人从怀里掏出老花镜戴上,慢腾腾地从藤椅里起身走过来为他们开门,“他是住在这里呀,不过一年到头也没什么人来找他,寂寞的很哟。”
吱呀,铁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