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又说：“那不就行了。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
    “可是——”梁信佳还想找理由。
    闻满立马堵住了她的话，“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是个人都看出你心里有人了。你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之前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现在好不容易知道他也喜欢你，你还扭扭捏捏什么。”
    梁信佳叹了口气，“闻满，我就是怕，我就是怕他再像之前一样。我现在就像是掉进水里的人，他给了块浮板给我，可我又怕他收回去。”
    “可他万一不收回去呢。”
    “信佳。”闻满小声念了念她的名字，“就试试吧。”
    她们又聊了几句，挂电话前，梁信佳试探的问了一句，“方程，他去找过你吗？”
    那边沉默了好久，半晌闻满才艰难道，“我们不提他了好吗。”
    梁信佳把手机放床头柜上充电，又重新躺了下来。蜷在被子里，以往梁信佳手脚总是冰凉的，可今天却格外热乎。
    夜灯柔和而暧昧，洒落一地银粉。
    夜里梁信佳做了个梦。她梦见周衍长了四只眼睛，两张嘴，张牙舞爪的说喜欢她。梁信佳嫌他太丑，宁死不屈。结果被他笑眯眯的提着关进了笼子里。
    梁信佳是被梦给惊醒的。她被梦吓的冒了一后背的冷汗，醒来时手心也汗涔涔的。
    半米阳光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斜斜的劈在床上，映出半寸天光。
    她摸了摸脚踝，然后试着动了几下，昨天别扭到的地方已经好多了。碰到膝盖上的创口贴时，脸不自然的红了红，然后双手捂脸倒在了床上。
    啊啊啊，昨天周衍竟然给她表白了，真是天道好轮回，以前她受的委屈也要让周衍尝一尝。
    梁信佳拖着废腿出门时，接到了周衍的电话。
    “下楼了吗？”周衍淡淡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梁信佳弯腰穿着鞋，随口答道“马上。”
    周衍：“嗯，我在楼下等你。”
    梁信佳一出楼，看见的就是周衍靠在一辆很贵很贵的车旁，脚下踩了双骚包的球鞋，手里提着豆浆油条。
    —
    梁信佳坐上车，摸了摸车门，顿时有点良心不安。她仔细想了想，小声问道，“你不会抢银行了吧。”
    周衍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终于被你发现了。”
    “......”，梁信佳吓的腿软。
    周衍看她这怂样子笑了笑，“现在知道怕了？”
    梁信佳眼一闭，认命喊道，“谁怕了？”
    “哈哈哈哈”周衍没忍住笑出了声。见梁信佳生气的样子，他没在逗她了，“正规渠道赚的钱。”
    “——”
    梁信佳又往车四周看了一圈，咂咂嘴道，“你们酒吧盈利挺高的吧。”
    和梁信佳从小一起长大，她随便一个动作，周衍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和酒吧没关系，之前赚的。”
    “之前”两个字是两人不可提及的。
    也是，周衍向来是天之骄子。他的以前又怎么会平庸呢，只是她不知道而已。他俩错过了太多太多。
    其实，梁信佳是找过周衍的。大一那年国庆，李烟和梁有民出去旅游了。闻满约着梁信佳出去走走。当闻满问她想去哪时，她想了想还是答了北京。
    她就是去看看。
    到的那天下了大雨，闻满待在酒店补觉。梁信佳听着外面的雨声睡不着，于是去楼下买了把伞，一个人去了清华。
    她没有想去找周衍，只想来他学习过的地方看看。看看这座扬名远外的学府到底好在哪里，让他背弃了诺言。
    大雨滂沱，泥泞四起，梁信佳小心提着裙边，避着积水。却在抬眼时看见了熟悉的背影。
    周衍走在前面，撑着一把蓝灰格的伞。十月的北京早已入秋，他还穿着件短袖白T，手里拿着一本书。
    梁信佳抿嘴笑了笑。虽说没有一定要见到周衍的意思，可见到了他，她还是开心。
    周衍在旁边教学楼停了停。过了一小会后，里面跑出一个女生，钻到了他伞下。女生朝她笑了笑，周衍自然的结果了她手里拿着的书。
    似乎注意到有人，周衍往梁信佳在的方向看了看，梁信佳惊慌失措的躲在了树后面。伞没有拿稳掉在了地上，头发从头顶滑落，滴答在眼睫毛上，最后汇聚在下巴。
    周衍永远不会为她停下来。他只会一直向前，一直向前。一路上有很多人陪着他，可永远不是她。
    周衍冒着大雨回宿舍。他把伞挂在了窗外，推开宿舍门。国庆宿舍回去了两个，还剩下他和另外一个上海的。
    周衍抿着唇坐在椅子上，想了一想，拨通了何西轶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安静，剩下风扇呼啦啦转着的声音。周衍轻声说了句，“何西轶，我刚才好像看见梁信佳了。”
    何西轶：“你是思春了吧。”
    周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