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笑了笑，慢慢把它拿起戴在了脖子上。
    这些年来，她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着它。为了防止它掉了，还特地去打了个孔，用链子串起。
    她做这些事的时候，连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可还偏偏甘之如饴。
    梁信佳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小区到处都是溜猫遛狗遛孩子的。她打开门，把行李箱拉了进去，又伸脚勾上了门。
    李烟刚好看见她这一动作，又唠叨了起来“你这孩子，叫你好好关门。你说我都说多少遍了。”
    “好啦，妈，我知道了。”梁信佳狡黠一笑，趿着拖鞋躺在了沙发上。
    “你看你，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楼下马阿姨今年孙子都有了，人家天天乐呵着呢。“你看看我，我呢，现在连女婿都还不知道在哪。”
    “——”
    “我跟你说啊，你今年不结婚，你就别回家了。”
    梁信佳见李烟这边连最后指令都下了，只好求助她爸，“爸，你看我妈，我还小着呢，她就要催婚了。”
    梁有民从报纸里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我说你啊就别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说完，他又扭头看向梁信佳，“你别理你妈说的，你慢慢来啊，选中意的。”
    李烟见她找了个帮手，撂下一句“我不管了”，就进了厨房。
    —
    许久没有回来住了，她的房间还和以前一样。书柜里塞满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墙上花花绿绿的贴着海报。衣柜上斜斜的贴着几个比巴卜精灵贴纸。
    梁信佳还记得那些贴纸是周衍给她的。她喜欢的紧，比巴卜泡泡糖在当时还是个时髦玩意，周衍零花钱多，自然也有钱去买。李烟管她管的紧，她也只有看着别人吃的份，可偏偏周衍每次都把自己的分给她。
    他对他总是那么好，才给了她那么多的错觉。
    一时太多回忆涌进脑海。
    梁信佳摇了摇头，开始整理衣服。
    “信佳，把这牛肉给你张阿姨端去些。”李烟在外边喊。
    “马上就来。”梁信佳把最后一件衣服挂上。
    对门还贴着过年时的春联，春联是张姨自己写的。张姨和她妈不一样，张阿姨是她见过最有才华的女性，一手毛笔字写的尤其好。
    梁信佳敲了敲门，等着门开。
    她半靠在墙壁上，看着楼道昏黄的灯光，一只飞蛾展翅围绕在侧。她突然想起那些年，她对周衍最隐秘的感情，至少飞蛾扑火是众所周知的。而她的喜欢，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等了片刻，门里面传来脚步声。
    梁信佳站直了，端着盘子，正准备打招呼，话语却湮没在喉咙里。
    她看着他发呆。
    “怎么了？不认识了？”
    开门的是周衍。周衍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从他们上大学那会儿周衍就不常回来了。梁信佳也刻意避开他，慢慢的就没了联系。
    周衍好像变了，也好像没变。他依旧像以前一样，说话带着笑意，一双桃花眼眼睛四处招人。可偏偏脸长的冷清。
    “没。”梁信佳不敢看他，“你回来了啊。”
    “巴不的我不回来？”周衍靠着门，看着眼前女生的小动作。她双手紧紧的捧着盘子，骨节发白。眼睛紧紧的盯着脚尖，可就是不看他。
    他轻轻笑了一声。
    梁信佳局促不安，她想象过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她与周衍两人老死不相往来。
    “怎么会啊，”梁信佳讪讪一笑。
    周衍眼角轻抬，“不会就好。”
    “.......”
    “我妈让我端点牛肉来。”她故意举了举盘子，大有一种我放完盘子就走的意味。
    可未料想，周衍并没有接过盘子的意思。他偏了身，示意梁信佳进去。梁信佳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周衍一进来就坐在了沙发上。梁信佳端着盘子往厨房走。
    “信佳啊，回来了啊。”张姨正在炒菜，看见梁信佳来了正好把菜装了盘。
    “嗯。这牛肉我妈让我端点来。”
    “你妈也是，这么麻烦干嘛。”张倩如把手往围裙上擦了擦。
    “不麻烦。”梁信佳乖巧的笑了笑。
    “来，帮阿姨尝尝这菜。”张倩如拿筷子夹了一小瓣鱼。“周衍啊，喜欢吃鱼。他这小子，招呼都不打声就回来了，还说以后不走了。”
    梁信佳被鱼呛了下。
    不走了？
    怎么会不走了？
    张倩如硬要留下她吃饭，她又怎么能留呢。她勉勉强强搪塞了一下就离开了，可大脑却好像被这高温的天热的死机了般。
    路过客厅时，周衍还在沙发上，电视里播着还珠格格，可早就不是他们当年的那一版了。
    他就坐在沙发上，连背影都那么好看。
    梁信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的家。因为怀着心事，她进门时没有看路，差点被门口的鞋子绊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