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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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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楚与东秦、北燕与西夷,这两两对战,又两两相互帮助,反而倒是将夏恒给撇了出来,谁也不曾将夏恒再次牵扯进去,就连求援的书信都没有给夏恒送来。
    有心之人都明白,南北两国并不是想要夏恒安全,而是想要在夏恒的那个人能够安全!南北两国的做法也正好助了东西两国一臂之力,毕竟刚刚在明昭这里吃了亏,谁也不想再吃第二次,明昭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请来的高人,竟然也是个异族之人,这实在是令人大感诧异。
    外人疑惑,夏恒之人也是疑惑不已,但是明昭不说,谁也不会去问,毕竟现在只要夏恒安全,那就够了。
    边境安全之后,明昭就直接驾马回了云都城,两年未回,明昭竟有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毕竟她曾经想过以后的生活会有古飒城,但是不会再有云都城。
    丞相的车撵气派大的很,还未等进入云都城,就能够看到守在城外等候的百姓们,明昭的车队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足足有十里地,这些百姓们就这么等着,然后又一步一步跟着回来。
    明昭的心中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总归不差就是了,她这些年所付出的并不是虚无缥缈的,至少百姓们还会记得她的好,那么这就够了。
    明昭的嘴角牵起一抹弧度,一旁的竹妃看到之后,心中即撼然,有感慨万分,即使是现在的主子在南楚也不会有明昭这般好的名声和人缘吧,这些百姓是真心爱戴拥护她的,这样的感情这样的分量足以超越了君主!
    不过这若是放在别的国家,或者别人的身上,也许明昭是要被君主所忌惮的,这样的状况也不会被允许存在的,可是在夏恒,仿佛一切别的国家都不允许存在的东西,在明昭的身上都发生了。
    就像是前方,那抹刺眼的明黄色。
    那是夏恒的最高统治者,夏恒的帝王。
    车撵缓缓停下,明昭在竹妃的搀扶下走下了低调又不失奢华的车撵,一袭素衣,正如她当初离开的那般,看着她,南赢朗瞬间湿润了眸子,即使这两年他再勤奋又怎样?再坚强又怎样?在她的面前他还是一如当初的那个无知的孩童!
    她一直都是他的依靠!从前是,现在亦是!一直都未曾改变过!
    明昭看着他,心中涌上安慰,当初她走的时候,他还没有一个皇帝的样子,但是现在,就连者身上的气势都与当初大不一样了,也不用她在一旁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要有一名作为君主的样子。
    “臣,参见皇上。”明昭向着南赢朗行礼,南赢朗赶紧阔步向前,双手搀扶起明昭,不让她行礼。
    “丞相归来,朕,甚感欣慰!”这句话说的有些颤抖,明昭抬起眼,捕捉到了他眼角的那一丝泪意,眼底涌上一抹笑意,拍了拍他的手,一如当初那般,单薄纤细的手,好似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南赢朗看着她,脸上出现了这两年来都未曾出现过的明媚的笑意,一旁的徐忠看到之后心中也只有感动,看着这个更加成熟的女子,心中激动不已。
    明昭看着南赢朗,忽然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不自觉的抬起眼向着周围扫去,可是却没有她记忆里的身影,心中有些失落,然下一刻就对上了一人温柔含笑的眸子。
    南赢钰。
    “丞相一路归来,旅途劳累,还请丞相移步宫中,皇上听说丞相大人回来,早就备好了酒席,等着替丞相大人接风。”南赢钰笑着说道,哪里还有当初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
    既然他已经放下,明昭自然也不会过于介意,向着南赢钰作了一辑,抬步伴着南赢朗的身边向着久违的皇宫之中出发。
    一如当初的情景,丝毫未变,只是这里对于明昭来说更多的则是回忆了,不过现在的她显然要比上一世成功的多,至少现在她有了一位疼爱她的夫君,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觥筹交错,鼓乐齐鸣,轻歌曼舞,酒香四溢,这幅场景对于明昭来说真是久违了。
    明昭手握翡翠琉璃杯,低垂着眼睛,感受着夏恒的味道,然而她这副模样在众人眼中就有些深不可测无法捉摸的意味了。
    毕竟人家是丞相,一举一动那都是被众人看在眼里的。
    当然,明昭回来免不了要受到众朝臣的轮番敬酒,认识的不认识的凡是有点能耐的那都上来恭恭敬敬的与明昭寒暄了一番。
    酒过三巡,明昭也避免不了有些微醺,接着透口气的原因,明昭终于是走出了这间既熟悉又陌生的大殿。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这是自从战胜东西二国之后少有的夜晚,空气之中还飘散着雨后的味道,也不知道明日到底是个晴天还是继续阴雨连绵?
    “怎么出来了?”南赢朗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明昭笑着回头看向这个已经张到了她鼻尖儿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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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这话本应该我问你才是,你是皇帝,怎么却偷懒跑了出来?”明昭看到他,习惯性的抬起头来去揉他的头发,可是还未等落下就僵在半空,眼前这人已经是皇帝了啊,这样做终究有些于理不合。
    刚想放下,手上就覆上了一只温暖,对上南赢朗的眸子,明昭的心瞬间放下了,这个少年一如从前,他并没有被那些所谓的帝王的礼仪尊规所束缚住,他还是他。
    “你是我的朋友,亦是我的老师,还是我的长辈,所谓良师益友,这般举动也不为过,我没有变,可是两年不见你却变了。”南赢朗笑道,一双南赢家特有的眸子格外的闪亮。
    明昭眸光柔和,摸着他的头发,摸了摸他的脸蛋儿,能够感受得到,少年对她的信赖与依赖。
    “可能是年纪大了,胆子反而变小了罢。”明昭说道。
    “你今年才多大,也还不过二十岁吧,现在说老是不是有些太早了?那我身为皇帝,若是到你这年龄岂不是要作那老鼠整天猫在御书房了?”
    “呵,你不用当那老鼠也是要整天泡在御书房中的。”明昭最后稍微使劲儿的掐了一下他的脸蛋,引得南赢朗一阵痛呼。
    “过几日我就会离开这里。”
    清冷的女声传到了南赢朗的耳中,同样使得他心中的热度也随之降温,放下自己正在揉脸的手,南赢朗一双眸子看向眼前的一袭男装的女子。
    “是去找他吗?洛太子。”
    明昭一直都知道南赢朗是个聪明的,许多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过多的去问,但自己心中就有了数了。
    “嗯,出门许久,也该回去了。”明昭没有否认,直接承认了。
    南赢朗看着她,其实心中有好多话想要说,她是夏恒之人,是夏恒的将军、夏恒的丞相,更是对他来说重要的人,甚至镇国将军府在这里,云一卫在这里,曾经她所走过、所交过的一切一切都在这里,夏恒装满了属于她的回忆。
    但是她现在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有了让自己最重要的人,所以她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里念着她的人们。
    南赢朗心里明明白白这些东西,可是当现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会有很大的失落感,这让他不禁有些闷闷的。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明昭终究是要有自己的生活,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围绕着夏恒转,而且夏恒也不值得将她锁住,没有谁有资格将她锁住。
    与其说放她离开,不如说还她自由。
    “那、你还会回来吗?”南赢朗都觉着自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总是会问眼前之人一些有些幼稚的问题,从开始到现在,他现在是个皇帝了,这样的习惯也没有改变。
    “当然会,这里可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明昭笑着说道,看着眼前抽着脸的少年,更是觉着好笑,忍不住将他揽入怀中。
    芳馨好问的气息扑面而来,南赢朗浑身一僵,感受到背后温柔的抚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耳边传来她好听的声音。
    “放心吧,这里还有你,为了你我也不会再也不回来的,况且我还是夏恒的丞相,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无论是夏恒还是你有事情,都可以来寻我。”明昭说道,看着他,不禁又想起了另一个少年,南赢徽以及那对双生子,他们如今还是没有消息……
    两人相拥的场景并不会让人感到怪异,反而透着一种是皇宫之中从未有过的温情,也是在帝王身上从来都看不到的一面。
    他们不知道在理他们不远处的桃花林中,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影,一双眸子温柔的看着那素衣的女子,那种温柔仿佛可以将人溺毙。
    明昭在接下来的几天内见了不少的人,两年未归,有些事情早就变了,从她重生的那一刻起,从她开始改变上一世的命运起,从那些曾经在她身边的人如今都有了不同的下场的那刻起……?司凯锋老了,这两年未见,他的两鬓都出现了斑斑白发,看着他脸上的细纹,明昭无言,司凯锋继承了振国将军的官衔,司柯死了,现在陪在他的身边的是司远。
    司凯锋为了她的娘亲,不让身边的女人有任何的孩子,司远也不例外,他与双生子都只是他弟弟的孩子罢了,只不过他弟弟死后,司凯锋一招偷梁换日,将他换到了刘氏的身边,让他成为刘氏的孩子继续生存下去罢了。
    还有那对双生子,从柳氏的眉眼间不难看得出来,到底还是有那么几分像明元瑶的,司凯锋这是为爱疯魔了罢。
    想起那梦中的场景,最后还是那三兄弟守住了镇国将军府,为她的名声做出了一分努力,只是不知道今生他们是否还会相聚,是否还会如前世一般一起镇守着将军府邸?
    想到此,明昭忽觉有些惆怅,看着眼前一如从前沉稳又沉默的司凯锋,百味杂陈,现在的将军府可谓是人丁凋零,老将军去了,刘氏一家子也去了,昨儿个听司信说,自她失踪后,后院里除了那瑛卉还在,其他的人都被他遣散了。
    这又是何苦呢?即使再喜爱自己的母亲,她都再也回不来了啊,过去的终究已经成为过去了,还是一个从未开始的过去,又怎么可能会有结局呢?
    “父亲可还安好?”明昭问道,对于司凯锋一开始可能还会有怨气,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恨意,毕竟前世自己的朋友们还有与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下属们大多都是死于他手。
    可是现在自己竟是一丁点都恨不起来,或者说连之前的那么一点怨气都没有了踪影,也许是因为该报的也都报了,该还的也都还了,如今的自己已经走上了另一条道路,那么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也都真的成为了过去了。
    “都好…你可还好?”司凯锋没有想到明昭竟然还会称他为一声父亲,其实两人的关系如何,他们自己心知肚明,即使对外面再澄清,也是没有用的,不是亲生的始终都不会改变这个板上钉钉的结果,不过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时间久了也就成为了一种羁绊。
    一种令他们都撇不清的羁绊。
    “我很好,父亲还请放心。”一如从前那般,两人的对话没有什么波动,但是就是这样的对话让明昭有一种错觉仿佛回到了过去,不过现在更是多了一份安宁平和。
    许是他老了,许是她大了,亦或者是过去的一切都结束了……
    “他待你可还好?”司凯锋还是忍不住问道,对于明昭他在后来也是多了几分真心的,不知不觉当中也将她看做了自己的女儿,况且她又是哪个女子的女儿,希望她好是一定的。
    “他待我很好……明日,我就要出发了。”
    “我知道……”
    这一句过后,两人之间又再次陷入了沉寂当中,司凯锋忽而叹了一口气。
    “将屈凜卫带上吧,不要拒绝,这样也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你的一分祝福吧。”屈凜卫对于司家来说有多重要,她比谁都清楚!
    回来前她就已经想过了,这次也该将屈凜卫的着落重新安排一下了,毕竟她到底还是一个外人,并且将来她极有可能回到异族当中,那里可以说对于谁来说都是一个不可轻易涉及的危险,屈凜卫更不可能跟着她一个“外人”去拼死拼活的以命相搏。
    他们还是应该保护着自己应该保护之人。
    “父亲,我……”
    “这也是你祖父还有司家之人的寄托,若是有机会,屈凜卫还要靠着你,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这也算是司家还有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你最后的嘱托吧。”司凯锋的话直接说进了明昭的心中。
    若是自己还在夏恒,屈凜卫将来定然会是夏恒一大巨头,但是现在自己是要离开这里,并不能给屈凜卫带来什么好处,甚至极有可能会给屈凜卫带来灭顶之灾,可司凯锋还是愿意将它交给她,这份情谊到底是出于对娘亲的爱意还是什么?!
    “可是这对于二弟他们都不公平。”明昭说道,司凯锋却摇摇头。
    “屈凜卫在司家的带领下已经算是发展到了顶端了,若是继续下去也只会是开始走下坡路,让他们出去也不妨是个发展的好办法,而你弟弟是个男人,有些东西是要自己去拼搏的,这样对他对司家来说才是最好的。
    况且,连岳还有连亦到了现在还没有消息,还望你以后能够多多留意一下他们消息,毕竟离开这么久了,也该回来了。”司凯锋沉声说道,说罢,就缓缓的站起了身来,向外走去,然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你也是,若是在外面累了,就回来,司家的大门永远都像你敞开着,这里也永远都是你的娘家,有我在的一天,就不会让他欺负了你去,再不济,你也还有弟弟在。”司凯锋这些话一出,明昭的眼眶抑制不住的变得湿润。
    何时她从他的口中听到过这般话语?
    司凯锋一直都是刚强冷硬的,无论在外面还是在家中,都是威严的不可侵犯的,就算是在司老将军的面前那都是彬彬有礼的,可是如今却对她说了这么一番话来。
    “嗯,我知道了,还望父亲多加保重。”
    “唉……”司凯锋终是长叹一声,抬步向着外面走去,这一刻他的背影好似苍老了十岁,从来都是那样的挺拔,如今却多了几分佝偻之态……
    司凯锋走了,明昭独自安静坐了许久,直到夕阳的光辉撒进屋子里,明昭才回过神来,往往只有傍晚的时候,这恢弘雄伟的建筑群才会透出一丝的柔和来。
    明昭忽觉有些憋闷,站起身子向外走去,出了泉翎宫漫无目的的在这诺大的皇宫之中散着步,不知不觉当中就走到了一处宫殿。
    宫门紧闭,门口站着两个侍卫,曾经这里是多么的热闹?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不断送来的贵重礼品……
    这扇门,她只进过两次,如今她还是想看看里面的人,想着,明昭也就提步走了过去,侍卫看到是她,恭敬的向她行礼,明昭挥手,示意他们打开大门。
    这扇门,时隔两年之久终于再次被打开。
    在明昭的记忆当中这里面的景色宜人,完全是按照南面苏州那边的景色布置的,每一处都有着说法,可是如今因为没有了人来打理,野草恒生,就连那秋千都生了锈了,显然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坐了。
    继续先前走去,明昭的步伐没有停止,这里她来的极少,可是却清清楚楚的记得它曾经那每一处的模样。
    一如当初那个女子。
    终于走到了正殿门口,看着紧闭的殿门,明昭垂眸,伸手,推开。
    一股子潮湿发霉的味道迎面扑来,微微皱眉,里面阴暗极了,窗子全都紧紧地关着,曾经明亮的明珠在此刻也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掩盖了它原本的光华。
    明昭的到来好似打扰了那昏暗之中昏昏欲睡的人,只见那人一惊,如同那被吓到的兔子一般,惊恐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也许是因为许久都没有见光的缘故,那人的眼睛忍不住的眯了眯,努力的分辨着门口来认识谁。
    明昭顿足,看着那前方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她素面朝天,一如当年,墨黑的发散乱披散在脑后,许久都没有清洗,甚至都打了结,衣衫也没有当初她离开时的华丽,陈旧的料子更衬得面前的这个女子皮肤白皙,即使被困在这深宫之中,也没有影响了她的颜色。
    “是谁?”直到女子问出了声音,明昭皱眉,看着那女子有些怪异的举动,她的怀中抱着一个枕头,悄声的示意明昭不要说话,下一刻低下头去就小心翼翼的亲吻着怀中的枕头。
    柔美的歌声从她的喉咙之中缓缓流淌而出,这首曲子明昭听过,眼前的女子说过,这是她母亲小时候经常哼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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