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有没有中蛊，也可以用把脉么？”李九真问了句。
    “蛊也可以理解成寄生虫的一种，中蛊也可以看作是生病，那么望闻问切有什么不对么？”
    “也是呢。”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在中原是个什么职业，家里有钱不？”在李清歌不情愿的表情下，禾久一边继续检查，一边说话。
    “咳咳，我在中原，是开药铺的，说起来我也是一名医生，钱还行，没计个数。”李九真有些尴尬地说。
    “你是医生？”禾久颇为意外，像是重新认识他一般，目光在他眉眼五官上细细看了一番，旋即一笑，说道：“冒牌的吧？”
    “你这说法倒也没错，目前来看，我确实是一个冒牌医生。”李九真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我相信只要活着，迟早有天我可以变成一名真正的医者。”
    禾久见他脸上流露出一抹对未来的不确定神色，或许是为了宽他的心，或许是认真的。她这样说：“你放心，只要你听我的，我对取走你性命这种事情，并无兴趣。”
    “呵，谢谢你这么仁慈。”李九真笑着说。
    除了切脉以外，禾久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李清歌被蛊虫咬过的伤口，最后还取出一枚自己养的蛊虫，送进李清歌体内。
    对此李九真并不怎么担心，在他看来，禾久应该不至于用蛊来控制李清歌再以此来要挟李九真做什么。
    她要是会这么做，也不会公开宣布要和李九真结婚这么多此一举了。
    她是更谨慎的，不相信李九真会真的因为顾忌李清歌性命就会绝对听从自己的命令。
    她有更稳妥的法子，定叫李九真不能将她出卖。
    终于，禾久结束了检查，然后说道：“她体内的蛊确实是被解除干净的。”
    “哦？”李九真面露喜色，真的很意外，也对乌闲云大为改观。
    “不过嘛——”禾久继续说。
    “不过什么？”李九真笑容一凝。
    禾久笑了笑，说道：“我们既然被叫做巫族，那么除了蛊术以外，还有一种，叫做巫术。”
    “巫术？”李九真怔了怔。
    他曾和樊以君一起，去过道门。
    那些牛鼻子道士，一个个武功高得不得了，及时是现在的状态，也都不觉得会是对方对手。
    但这些道士，貌似没有那个会所谓的道术，什么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啊，开玩笑，他们要这么牛了，当初自己还能活着逃掉？
    道术都不存在，这巫术又是什么鬼？
    “我一时也很难用言语来解释什么是真正的巫术，总之就算是巫族当中，真正会巫术的人也是不多的。”禾久说道，“能够解除巫术的人更少，你们运气好遇到了我，我刚好可以解掉这一种巫术。”
    “乌闲云，回头我必杀你！”李九真握紧拳头，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居然会对乌闲云这老杂毛改观。
    本来就决定要找机会狠狠报复乌闲云和乌谷娜，现在这种想法也就变得更加的强烈。
    “你帮我解除这种巫术吧，拜托了！”李九真咬牙切齿一番后，又对禾久诚恳地说道。
    禾久笑吟吟地看着他，说道：“你既然快要成为我的妻子，帮你也没什么问题。”
    “妻子”这个词语，听得李九真脸皮又一次抖了抖。
    他是看出来这禾久啊，绝对是典型的女权主义者。
    她要是同性恋的话，必然也是攻。
    就听她继续说道：“只是我现在解除她身上的巫术，乌闲云也肯定会知道。你确定要现在就解掉吗？”
    “这——”李九真神色一动。
    一旦李清歌中的巫术被解除，乌闲云就会知道这是禾久干的。
    那么他也必然会了解到，禾久已经知道李九真和李清歌真实身份。
    到时候他肯定会奇怪，为什么禾久没有曝光李九真反而还要和李九真结婚。
    细思极恐之后，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要是这老东西不顾一切地主动曝光李九真，李九真和李清歌在这样的环境下可逃不了。
    “等我们真正成为夫妻以后，我会想办法帮她解除的。这种巫术一时间也要不了她的命，倒也不是什么紧急大事。”禾久风淡云清地说道。
    “暂时也只能这样子。”李九真揉了揉生疼的眉心，体内的两根针又在作祟了。
    “你和我结婚，应该不只是为了得到修罗针吧？你到底要做什么？”深吸一口气，按耐住体内的疼痛感觉，李九真神色自然地说。
    禾久没有看出他的异状，头颅轻摇，说道：“等我们结了婚以后，我再告诉你吧。”
    李九真点头，表示理解。
    能让禾久拼得用结婚作代价，必然是大秘密，现在还没尘埃落定，怎么可能这么草率就告诉李九真呢？
    第五百二十一章 居然没能统治世界
    根据禾久的说法，眼下在位的那位看起来也很年轻的巫门门主，不过一个类似秘书的人罢了。
    真正做主的，还是年纪已经很大的老门主。
    正是因为新门主不过代言人一个，所以他并不能压得住禾久这位圣女。想要禾久对他言听计从，无异于痴人说梦。
    禾久和李九真结婚，可以不办宴会，不搞活动，更不需要什么结婚证之类的，要车要房不过是世俗婚姻的基础，在这里谈都不用谈。
    他们结婚，是必须要得到巫神的祝福。所谓巫神的祝福，不过也是老门主亲自主持的一种巫族仪式而已。
    哪有什么真正的巫神呢？
    祭林，顾名思义，就是用来祭祀的一片特殊林子。
    巫族历来有威望的长辈死后，也都会被埋入这里的土地。
    老门主也住在这里，平日里一些小事他也没精力再去管，只有像圣女结婚这种大事，才会劳驾他登场。
    而且在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一般人根本没资格进入祭林这片区域。
    是以当李九真和禾久踏入这片充斥着诡异气息的祭林时，包括门主在内，所有人竟都停在了边缘地带。
    他们目送李九真两人深入，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回去。
    李清歌站在乌闲云的身后，神色有那么一丢丢落寞。
    连巫族的人平时都没资格进去，她一个外人当然也是不可以的。
    这些因素，她都不会去管。
    只会觉得眼下这一刻，李九真好像将她抛弃了。
    “不管怎样，这都是结婚啊。”李清歌这样想，“我觉得我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只是我应该去哪儿呢？”
    李清歌有些迷茫。
    没有了旁人的注目，李九真暂时可以不用装哑巴。
    他见禾久神色严肃，并无平日里的轻松，于是凑过去，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我们现在好像不是去结婚，而是去合力干掉那个老门主，然后篡位。”
    见禾久没有回答，李九真眼睛一瞪，忙道：“不会让我说中了吧？”
    “你闭嘴，这里随时都会有老门主的耳目，我们所有的举动，可能都会传递到他那里。”禾久低喝。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就凭我们现在这样子，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再说我从来都没有要杀他篡位的意思，你就不要胡说八道了。”
    “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他对手吗？”李九真有点不服气地说。
    “我们巫门有个蛊虫排行榜，排行榜前十的蛊虫，有八种成虫都被他掌握着。每一种蛊虫都有着不弱于我们任何一个的实力。”禾久说道，“我说的是每一种的每一只，他身上到底有多少只，我也是不敢绝对确认的。”
    “……这么说来，他要是有一万只蛊虫，岂不可以杀光全世界九成九的人了？”李九真咋舌。
    每一只都有着和李九真一样的实力，一万只就是一万个李九真的实力。
    组合起来，变成大军，该多恐怖？
    而且相比人，蛊虫个头那么小，就算是机枪扫射，在其高速移动的情况下，也基本不可能打中吧？
    这样的玩意儿，无孔不入，神不知鬼不觉都能杀人。
    巫门居然没能靠这个统治世界，简直不科学！
    禾久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是说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只，可没说他身上多得数不清。像这样珍稀之极的宝物，怎么可能量产？事实上越珍贵的蛊虫越难培育成虫，幼虫的话根本没有战斗力，一捏就死了。”
    “呃，难怪乌闲云那老家伙这么大方，说愿给我一枚化尸虫幼虫。他妈的就是在忽悠我！”李九真恍然。
    乌闲云承诺送他一只化尸虫的幼虫，在这么难以培育的情况下，对蛊虫一无所知的李九真，能把化尸虫养大的可能性该低到什么程度？
    几乎不可能成功嘛！
    李九真对化尸虫这玩意儿一下子就没兴趣了。他可没耐心慢慢培养，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嘛！
    “这排名前十的蛊虫成年后，真的比我们厉害？像这样的虫子，你有几只？”李九真又问。
    “等我们结婚了，我会告诉你我有几只。”禾久笑着说，“就算你想借一只，也不是不可以。它们是真的很厉害，你体内的修罗针可以仅凭气息压制寻常的一切蛊虫，然而面对这十种，即便能对它们产生一些影响，它们也还是可以咬死你。”
    “这样啊，也是，修罗针本来就不是专门拿来对付蛊虫的，能压制大多数蛊虫已经很不错了。”李九真感叹着说。
    “好了，不要再说话了。”禾久耳朵一动，陡然看向一个方向，然后一把拉住李九真。
    李九真噤声，旋即一缩脖子，装作老实巴交的样子。
    片刻后，两人就来到一处平坦地区，此地四面环山，好像一个碗底的形状。
    在“碗底”中，生长着奇形怪状的树木。更为奇特的是，这些树木的表层，缠绕着一圈圈的藤叶，竟呈暗红色，如同血管似的，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树木后面，被人为竖立了好几根笔直朝天的巨大石柱，也不知道这些柱子干什么用的。
    穿行间，李九真好奇地伸出手，摸了一下这冰冷的石头，可以看到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神秘纹路，斑驳点缀在上面，使其充满了历史的味道。
    再往前，便是一栋栋古朴的石屋。
    比起斗蛊大会时大家居住的山洞茅屋之类，这石屋明显档次高多了，不但造型高壮，而且还很精美，异域风情的壁画、雕刻，甚至还镶嵌了宝石。
    石屋一栋连着一栋，规模很大，然而却是鸦雀无声，空空如也，一个人都看不到。
    “我晕了，放着这么好的房子空着不住，去住那些破房子，这也太浪费了。”李九真暗叫可惜。
    一想到老门主一个人霸占这么大的地方，李九真就更加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