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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直接性的伤害。
换言之,怀老太太就是哪天西去了,她既不会觉得痛快,也不会觉得惋惜。
无关的陌生人罢了。
怀啾坐到床上玩手机,迟迟没听见房门开合的声音,床又塌陷下去一角,许嘉迟坐在床边看她。
她放下手机,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他手臂撑着床,姿态闲散,悠悠问她:“你打算怎么做?”
怀啾没听懂:“什么?”
“手里的股份,”许嘉迟说,“全部转给你大伯?”
怀啾点头。
她放下手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他唠起这事儿来了:“现在九寰的运营和决策还掌握在我爸手里,但就我所知,我大伯这几年风头越来越盛,公司内部被他收拢的人不少,我爸应该是有些急了吧,最近几个项目都出了点差错,虽然不是多大的失误,但暴露出来的问题足够了。”
“什么问题?”
“钱。”
怀啾靠在床头,转着手里的手机,倨傲地笑了笑:“公司从很早之前开始,就总会有那么笔公费不翼而飞,善后得很好,就算有人发现了,也不敢声张——毕竟这么大个集团,许多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发现的人手里无钱无权,除了私下吐槽别的什么也干不了。”
“你猜,这些钱进了谁的口袋?”
许嘉迟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仍是问:“谁?”
怀啾给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方云舒。”
她道:“我手里的股份是我妈留给我的,最开始这些股份是我爸所有,是他结婚时转让给我妈的。方云舒以前在九寰上班,也是借着这个职务便利跟我爸勾搭上。她高中和大学都跟我爸是校友,暗恋他很多年,对于她对我爸的感情,真肯定是真的。但人总有欲望,得到想要的之后就会有更多想要的东西——和前妻一对比,理所当然地就会眼红我手里的股份。
“想也知道我爸怎么可能给她,现在给他个机会回到过去,我估计他死都不会把股份转给我妈,更不可能给别人。所以我爸用来代替股份的,就是挪用公司资金给她的这笔钱。
“小偷偷惯了,跟吸毒上瘾没什么区别,欲望只会膨胀得越来越大,无论对我爸还是对她都一样。”
怀岳铭挪用的资金当然不完全都给了方云舒,自己也会拿去做点私下的借贷,谋取更多利益。
怀岳铭有头脑、有能力这点毋庸置疑,否则九寰也不会在他手里平稳运营这么多年。但人最怕的就是欲望膨胀。
不加制止的欲望会冲昏头脑,迷乱能力,混淆方向。
方向错了,一条道到底,结果也只会是坠落深渊。
怀啾已经不大能回想起幼年记忆里的怀岳铭了。
她只知道现在的怀岳铭已经变了太多,身上的铜臭味冰冰凉凉,和模糊记忆里尚存的那抹温暖冲撞出强烈的矛盾。
怀啾抬眸,看着床边的许嘉迟,心头没来由地慌了那么一下。
她很快察觉出来,深深呼吸一口。
刚刚那一瞬,她竟然会害怕许嘉迟也变成和怀岳铭一样的人。
他变不变跟她有什么关系?
怕不是真的哭昏头了吧?
怀啾长篇大论说完,许嘉迟只沉思那么片刻,就不再继续深入,转而问:“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怀啾呵一声,重新拿起手机:“你当我这么多年做作是白装的吗,忍辱负重,总要忍来点有价值的东西。我爸和方云舒对我的戒备心都太浅了,都以为我是个只会伤春悲秋胸无大志的温室花朵,再作妖也作不出大妖风。”
怀岳铭从没打算把公司交给她,更遑论向她透露公司的内部情况。
但方云舒不一样,方云舒这么多年都把她当成“前妻的女儿”来敌对,以为她对她的恨意仅仅只是为自己母亲鸣不平。
怀啾有时会在方云舒面前表现出强势,但正因如此,一旦方云舒过后从怀岳铭那里吃到定心丸,确信怀啾实际仍处在弱势,那么之前的强势在她眼里就会变成个装腔作势的笑话,成为她进一步飘飘然的催化剂。
有的人在得意时会不自觉地透露出自己现有的强大优势,以作为打击挫败对方的武器——碰巧方云舒就是这类人。
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得意洋洋地上门找原配耀武扬威。
姚堇不堪重负,被她打垮了,成为她战绩上最得意的一则成绩。
然而怀啾不允许自己垮掉,于是学会把方云舒投掷过来的武器收集起来,悄悄打磨,意欲铸成最有力的枪械,等到合适的时候,递给合适的人。
许嘉迟默不作声地凝视她许久,就在怀啾不自在地要出声时,他忽然抬手,在她头顶轻轻揉了一把。
这个与拥抱不同,却比拥抱显得更亲昵和纵容的动作,让怀啾呆怔住了。
“好,我知道了。”他说。
你知道什么了?
怀啾茫然想问,却不知为什么没有问出来。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