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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诗:“不用,都是一家人了,在乎这些干什么。”
怀啾仍是听话道:“妈,谢谢你。”
谁知这句话又惹了老太太不快:“这是妈,阿姨就不是妈了?”
怀啾一顿。
方云舒忙道:“妈,这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小啾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没必要强求。”
“怎么就强求了?这么多年你对她不好吗?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阿姨阿姨的,是看不起你还是不把自己当怀家人!”
老太太说着说着就动了怒,怀啾始终坐着不发一言,低眉顺目的姿态依旧,却好似这一切都跟她无关。
她忽然抬手,拭了拭眼角,无声地拂落两滴泪。
见她哭了,老太太拐杖在地上用力敲了两下,大怒:“你还委屈?我说什么了你就在那儿委屈,怎么,我这个当奶奶的现在都说不得你了是不是?!”
她胸口起伏,仿佛气都要顺不过来,见状其他人赶忙出来安抚。
戴茵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好言劝道:“妈,你跟不懂事的孩子计较什么呀,白白把自己身体气坏了可怎么行,大过年的就要开心啊,来,您喝口茶,这茶里我加了您最爱吃的山楂,酸酸甜甜的特别爽口。”
她说着朝许嘉迟使了个眼色。
怀岳铭也道:“这事儿都怪我,是我没跟小啾好好说过,妈您别气。”
方云舒眼珠一转,心中顿感畅快,打着算盘往怀啾的方向看了眼,正要开口借机再拱拱火,却不经意撞上许嘉迟看过来的目光。
只一眼,男人眼里含着的三分笑意如冰锥。
仿佛只要她再开口说一个字,那冰锥在她头顶凝结成的铡刀就要落下来。
方云舒身子猛地僵住,不可置信地再看过去,他还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好像刚刚那一瞬间只是她的幻觉。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插话时机。
许嘉迟起身,护着怀啾上了楼,避开这片狼藉战场。
怀啾在老宅跟怀祈是同一间房,两张床,怀祈的那张款式明显大气漂亮许多,也打扫得更干净整洁。反观她的那张,就给人一种得过且过的敷衍感。
许嘉迟关上门,走到怀啾面前。
女人还低着头,神色恹恹,分不清是装的还是真的。
他仍是心脏一沉,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做出了下意识的动作——食指抹掉她眼角的泪痕,托着她的下巴抬起脸来:“怀啾?”
怀啾垂着眸子,拿开他的手,忽然用力眨了两下眼,抬手把睫毛上沾的泪擦掉,“这老太婆太不讲道理了,哪儿有脾气说来就来的,我坐那儿挤了好一会儿眼泪,差点儿没挤出来。”
她满不在乎的语气和口吻间的嫌恶和往常并无不同。
许嘉迟看着她,没说话。
“我去洗把脸。下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亮绿灯,等我大伯母上来叫了再下去吧。”怀啾说着,转身要往卫生间走。
身后男人的脚步声靠近,手腕被一股力道牢牢扯住。
怀啾一惊,正要回头,紧接着,清冽又温柔的味道,伴着宽阔的暖意,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许——”
截断她话的是许嘉迟盖上来的手掌。
她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只能从他未合拢的指缝间窥到一点亮光。
他低声贴在她头顶:“哭吧。”
怀啾没有反应,两秒后,抬手想要拿掉他的手。
许嘉迟手臂往前绕,环抱住她,也把她的两条手臂压了回去。
在力气上,怀啾显然无法同他匹敌。
他又说:“房门我反锁了,不会有人贸然进来,这里没有别人,想哭就哭吧,没人看得见。”一顿,唇贴在她发顶,唇瓣启合间如同落吻,“我也看不见。”
像是一直关着水坝,有人不经意间碰到了闸门的开关。
被关着的、风平浪静了十多年的洪水顷刻间从闸门中奔流而出,波涛汹涌,连劳心费力建造的堤坝都冲塌了。
许嘉迟感觉到掌心被一股又一股的热流冲刷,女人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翕动间扫下一片又一片的湿润。
她抬手,却不是执意要拿开他放置眼前的手掌,而是抓住了他圈在她身前的手臂。
她用力地抓着,力道大得他隔着毛衣都感受到了陷进肉里的指尖。
那样地疼。
沉默的,又锥心刺骨的。
无声的悲鸣。
“我不会那样叫她的,”怀啾咬着牙说,“死也不会。”
许嘉迟收紧了手臂,半晌低低地“嗯”了声。
他垂下眸,鼻尖靠在她的发上,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味。
在他看不见的许多时候,她也会这样哭么?
或许不会。
不然的话,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许嘉迟忽然想起那个小小的,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