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厕所，简涵对着镜子，发现自己脸色有点儿暗，可能是烟熏火烤的缘故。
    她用洗手池旁的香皂把脸洗了洗。
    没有毛巾擦脸，便扯了几张纸巾大致蹭了蹭。
    看看差不多了，这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人刚出门口，便看到慕锟姿态闲适地倚靠在洗手间门侧的墙壁上，下巴微抬，表情慵懒。
    简涵有些抱歉地说道：“等很久了吧？”
    男人一般没什么耐性，不知道他是不是等不急了，所以来这边等。
    慕锟直起身子，瞧了她一眼，“洗脸了？”
    简涵双手拍了拍脸颊，“好赖洗了洗。”
    “这样出去好么？”
    简涵愣了下，然后“哦”了声，“我皮肤没那么娇嫩，偶尔不擦爽肤水什么的也没关系。”
    简涵太随意了，纯素颜，普通的休闲套装，平底鞋，长发松散地拢在脑后。
    有她的衬托，站在她旁边的慕锟愈发显得玉树临风、潇洒俊逸。
    慕锟盯着她鬓边的发丝，问：“你为什么认为郝言那些首饰一件真的也没有？”
    简涵微微嘟了嘟嘴巴，忽地莞尔一笑，“瞎猜的。”
    慕锟“哦”了声，“那咱们出去吧。”
    两人回去的时候，服务生正收拾好几件首饰，小心拿红布盖上了，准备搬走。
    慕锟：“等等。”
    服务生好奇地站住，慕锟转向郝言：“这些首饰有人戴过吗？”
    郝言搬来的首饰一般都是用在电视剧或者电影里。
    这个戴完那个戴。
    郝言顿了下，“这些都是新货，还没人用过。”
    “正好，别搬了。”慕锟表情自如地坐下，“回头你说说钱的总数，我转给你。这些就给简涵，让她拿着玩吧。”
    他没说戴，只说拿着玩，意思便有些不一样了。
    这要都是真货，那肯定要当正里八经的首饰佩戴。
    可要都是假货，慕锟送给简涵便显得磕碜，所以他用了个“玩”的字眼。
    郝言盯着慕锟的眼睛，半天没吱声。
    停了大概有四五分钟，慕锟的手机里收到一条消息：两千八，转吧。
    慕锟表情凝住，盯着郝言发来的数字愣了一会儿。
    这个数字很好地说明了，简涵的说法是对的。
    是对的！
    他侧目看过去，简涵正跟令颖头靠头聊天，脸上不时露出开心的笑容。
    慕锟起身，路过郝言身边时，轻轻拽了他胳膊一把。
    郝言忙起身跟着他走到离人群有些远的地方。
    慕锟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口，指尖夹着烟，问郝言：“你搞什么？不是说十二件首饰里有一件是真的吗？怎么又变成全是假的了？”
    真一气假一气，莫名其妙的。
    郝言表情烦燥，“算了，我认栽。”
    慕锟：“……”
    郝言远远地看向正跟令颖聊天的简涵，有些不服气地说道：“真是小瞧简涵了。”他瞥眼慕锟，“你不会是真看上她了吧？”
    “真看上又怎么了？”慕锟淡淡吐了口烟圈，“以后别搞这些小动作。”
    郝言“嗯”了声，“人长得其貌不扬，但脑子挺聪明的。”
    十二件首饰，一件真的也没有，郝言寻思卖个关子，想看简涵怎么激动万分地挑选真货。
    他故意让服务生把标签塞给简涵，以为她会高高兴兴地点出“真品”，然后理所应当地收入囊中。
    到时候他再亮明真相，不过是一场玩笑而已。
    让简涵从意外惊喜中迅速跌落，估计表情会挺有趣的。
    可简涵全不当回事，不畏不怯，轻轻松松就断定十二件首饰没有真的。
    慕锟熄了烟蒂，“你这游戏太小儿科了。”
    不值当简涵参与玩的。
    慕锟说完，抬步往那边走，走了几步，他扭回头，“郝言，以后对简涵客气点儿。”
    郝言盯着他的表情，有种被嘲笑了的失落感。
    夜已深，大家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不打算进行第二轮，便相互告辞离开。
    慕锟开着车子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简涵坐在副驾上昏昏欲睡。
    “跟令颖聊什么了？”慕锟问。
    “哦，没有。”简涵猛地睁开眼睛，当察觉还不到家时，身子又萎顿下去，声音含混不清地说道，“就聊最近的时尚和新闻什么的。”
    “我看你们俩聊得挺投机的。”
    “还行，令颖性格挺好的。”
    “郝言呢？你今晚不生气吧？”慕锟问。
    “我气他什么？”简涵莫名其妙地望着慕锟的侧脸。
    慕锟意有所指地说道：“首饰。”
    知道都是假的，慕锟并没有转账，再怎么着，他也不能买一堆假货送给简涵，那不是他的风格。
    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