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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摘的。
之后郑凛说起:过年了,我要去看看我爸。
不了解他家情况的同学都会觉得诧异,最后猜测,大概他父母感情不和,不是离婚就是分居,他需要单独去“看看他爸”。
面对这种猜测,郑凛绝大多数时候都会笑。
“我倒是希望他们感情不和。”
如果真是这样,他妈妈也不会过得那么痛苦。
最后他说:“我还清楚地记得,我爸死的时候,手上还戴着结婚戒指。还有脖子上的坠子,刻着我妈的名字。当年都是我亲手摘下来的。”
程鸢大概是那个时候,没那么羡慕嫉妒了。
但她倒是情愿能永远羡慕嫉妒下去。
初一暑假,有天早上郑凛来拍她家的门。
一开门,郑凛蹲在地上大哭。
“程鸢,我妈上吊了!”
程鸢吓得也跟着哭。
宿醉的程方圆被他们一哭,酒醒了一大半。
他二话没说冲进郑凛家,先把吊在半空的人放下来,而后急速打了120。
还有最后一口气。
唐凝自杀未遂后,变得越来越奇怪。
某次上学路上,郑凛对程鸢说:我妈,经常对着空气讲话,我有点怕。
不仅如此,唐凝还把家门口挂的“光荣之家”的牌子砸了个稀巴烂。
砸完牌子,再砸孩子。
鉴于唐凝不太正常的表现,郑凛的外公住到他们家一段时间。
家长会的时候,唐凝读郑凛的作文,发现他写的是他爸爸殉职的事。
后来的家长会,她再也没去过。
跟一个神经兮兮的妈妈同处在一个屋檐下,郑凛愈发受不了。
他不耐烦地说了句:你三十好几了,还有爸爸,我他妈才十几岁我就没爹了,我说什么了吗?
换来了唐凝的一顿暴打。
他从来都不知道,唐凝一个弱女子发起疯来原来力气可以这么惊人。
她边打边哭着喊:你在放什么屁!你爸马上下班了,他马上就回来了!
郑凛觉得,要不是那天外公在场拉住了唐凝,他可能会被她活活打死。
她不愿意面对现实,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逃避。
后来唐凝被郑凛的外婆接走了,家里只剩下他和外公。
郑凛站在阳台上,隔着一段距离,递了耳机的一端给程鸢。
程鸢爬到自家阳台的边沿,接过耳机,塞进耳朵。
“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老想到我爸。”
程鸢认真分辨了一会,而后听出,这是《My heart will go on》。
唱的是爱情,但同样适用于亲情。
尤其是已经逝去的亲人。
十几岁的时候,两人时常趴在阳台上,头对着头,一起听这首歌。
唐凝回来的时候,郑凛根据外公外婆的叮嘱,开始配合着她演戏。
他时不时地对着空气叫“爸爸”。
只要演戏演得好,唐凝就是正常的。
郑凛回想起来,自己不是天生的戏精,是陪唐凝演戏活活演成老戏精的。
对着空气情深意切地叫“爸”,跟演员对着绿幕演戏没啥区别,都贼他妈考验演技和想象力。
唐凝从来没去看过郑君意,郑凛觉得她好像活在平行世界里。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几年,填完高考志愿以后,陈乔皇上不急太监急地窜过来当面骂郑凛怂逼,郑凛没心思跟他叨叨。
他原本挺高兴的,毕竟高考结束意味着解放,但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的高考成绩,多了五分,因为他是所谓的“烈士子女”。
郑凛填完志愿以后,在房间里闷坐了一天,直到陈乔登门来骂。
他抬起头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陈乔,其实不加这五分,我也能去我报的学校。”
陈乔忽然不说话了。
郑凛低垂下眼,最后说了句“没事我真没事”。
习惯性这么说了。
程鸢扯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你压到了。”
郑凛挪了挪身子。
程鸢把头发拢到一侧。
郑凛伸过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发。
程鸢大学期间没剪过头发,现在的长度披散下来差不多到腰。
刚刚亲密接触的时候,她的头发像黑缎子一样铺在床上,发丝散落在枕间。
郑凛握着她的一束头发,有点发愣。
他向来觉得,跟她发展出恋人的关系,是非常水到渠成的,只不过这么多年谁也没迈出那一步。
程鸢似乎很自信,一副预料到他每一步的模样。
郑凛觉得,他也该有这样的自信。毕竟这么多年,从小到大经历了很多事,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他握着程鸢的一